59、解藥(1 / 2)

因為是第一次做虧心事,顧宜寧當時既忐忑又認真,直到現在,也沒忘記配備的藥物名字以及製藥的過程。

石門外老者口中說的夏歡第三物,名為搖光草。

搖光草長在極寒之地,一株值千金,尋常的藥鋪門店中甚是稀少,此草藥並不常用,是以很少有人知其彆稱。

她看的那本上古醫書中倒是如實記載了下來。

醫書珍貴,小眾,上麵記載了五花八門的雜術,但被諸多名家正派瞧不起,視它為上不得台麵的術識,久而久之,這類雜術便湮滅在了朝代的顛覆中。

世?上存留下來的,少之又少。

說不定她那本書就是孤本。

顧宜寧坐在台階上,心中暗暗驚歎,以前做虧心事的藥物,現在竟可以拿來解陸旌的毒。

真是陰差陽錯。

她忽然無比慶幸當時的決定,若心慈手?軟,放過那對野鴛鴦,今日想解毒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原來陸卓所說的靈丹妙藥,是她記憶裡?的東西,而非她本人。

外麵,老者沙啞的聲音又起:“中了斷情散的人,稍一動情,便會嘗到撕心裂肺一般的苦楚,咱們那位王妃任性、嬌縱、善妒、管的事頗多。殿下哄著她,為了不讓她憂心,把中毒的事隱忍著,也不知受了多少難處。”

顧宜寧頓時冷靜下來,一時沒來得及計較彆人說她壞話,默默回?想起之前陸旌在她麵前的種種表現,不由得摟緊了膝蓋。

她竟然自作多情地把自己當藥,且非要讓陸旌抱。

好像還……還真是在無意識地謀殺親夫。

懊悔一陣後,偏頭看向身側的暗衛,小聲問:“隻有持江湖令的人,才有資格投遞藥名嗎?”

“是,世?上魚龍混雜的人太多,有真本事的,往往不會明珠封塵,他們手中的江湖令都是通過千番考研才得來的,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她好奇道:“江湖令從何處得來?”

暗衛沒多想,隻說:“王妃若想把玩,可從殿下那裡討要。”

“殿下有好多塊嗎?”顧宜寧天真地問。

“一人一塊。”

“哦。”

陸旌什麼事都不瞞著她,重要的東西不是放在書房就是放在景元

殿。

顧宜寧並不想被人知道她曾經煉過媚藥的事,如?此一來,想要把瑤光草用符合規矩的方式說出口,隻能悄悄借用那塊令牌了。

沒多久,外麵終於傳來了陸旌的聲音。

老者一下子恭敬了起來,“恭迎殿下。”

“王妃在何處?”

“殿下說笑,老夫這閣子裡?機關重重,王妃那般嬌貴的人,定不會進來的。”許閣老麵上帶著笑。

暗醫閣每一處機關,每一處毒種他都清清楚楚,這閣中多出來了幾個人,多出來的人被困在哪裡,自然也知道。

剛才關閉的石門,是他親手觸動的機關,為地就是想讓困住那嬌縱的女娃子,讓她知道少主中毒的事情,好歹心疼心疼自己的夫君。

也懂點事。

彆天天在外闖禍。

她不心疼少主,他們景元殿的人可是心疼地緊。

許閣老很是憂愁,也很是操心。

陸旌深深看他一眼,“閣老,王妃不曾招惹過你。”

這語氣,這臉色,便是在施壓。

他搖了搖頭,想當年陸將軍對陸夫人也是如此,結果呢,結果陸夫人在船上跟彆的男人偷歡。

陸家的人怎麼個個都是癡情種,倒也不全是,還有個沒開情竅的小公子。

許閣老歎了口氣,隻好指了條路。

石門內,顧宜寧望眼欲穿,很想跑去門邊迎接,奈何腿麻地站起不來。

陸旌一走近便看到小姑娘小小地縮作一團,可憐兮兮的,隨即加快腳下步伐,疾步走了過去,將外袍褪下搭在她身上。

偏她不肯起身不說,還非往角落裡縮。

陸旌抑製著輕咳了下,啞著聲問:“躲什麼,不認識我?了?”

顧宜寧怕他離自己太近會難受,不斷地往冰涼的石牆上貼,“腿麻,過一會兒就好。”

“過來我懷裡?。”他把手?伸過去,“我?抱著你。”

“不。”

石洞內寒氣過重,陸旌由不得她任性,把地上的藍色錦袋斜挎到她脖頸上,將人兜進了懷裡?。

他起身,穩步穿過眾人的視線。

從暗醫閣走出,仿佛重見天日一般,眼前色調明豔了許多。

顧宜寧聽著耳側沉重的心跳聲,總擔心他下一刻就會吐血。

“我?自己下來走路。”

陸旌不

鬆手,穩穩抱著她往前走。

實際上顧宜寧已經感受到了他肢體的僵硬,她每亂動一下,男人的下顎就繃地更緊一些。

明明很疼,非要忍著。

顧宜寧將掌心覆到他胸口處,突然開口:“殿下中的是斷情散,這麼抱著我?,一點異樣都沒有,是不是不夠喜歡我?”

枯葉卷地,衣袖盈風。

陸旌怎會聽不出她聲音裡的疼惜,平時撒嬌都理直氣壯的人,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擔憂,嘴裡問著跋扈的話?,卻是想同他拉開距離以減輕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