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兩更合一(2 / 2)

瑜洲城明?明?是她的地盤,一天下來居然被外人欺負了兩回。

真是離奇,最?近來得都是些什麼人。

她憤憤轉身?離去。

那邊,白衣女子福身?喚了聲“公子”。

男子白衣勝雪,手?臂搭在窗沿,目光悠悠望向遠處。

女子輕問:“公子在這裡守了半日,可否撿到了您口中?所說的便宜?”

男人微微一笑,如謫仙般超脫,“如珍如寶的便宜,豈能輕易撿到,我運氣沒那麼好。”

-

馬車駛回芙蓉軒的路上,顧宜寧安靜地望著對麵的人。

陸旌閉目養神,從開始到現在,隻跟她說了一句話。

還是句含著輕淡譏諷的話。

他說,“哭這麼厲害,是因為沒逃走?”

顧宜寧立馬擦掉殘存的眼淚,恢複好心緒後解釋,“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是各位將軍誤會了,你……應該不會罰他們吧?”

她斷斷續續說了一堆

,陸旌倦怠地閉上了眼。

顧宜寧捧著臉看他,及時閉嘴。

好久後,她伸出手?指臨摹對方的眉眼,以為他睡著了,又怕這話說出口傷人,隻用氣聲道:“不是因為沒逃走才哭的,是因為……覺得你太孤單了。”

她手?指在陸旌眼周繞第二圈時,男人掀起?眼皮,目光直白地看著她。

顧宜寧手?一抖,忙表忠心:“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陸旌眉眼不帶一絲波瀾,語氣平平地反問:“憐憫本王?”

顧宜寧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哄才能將人哄高興,生怕說錯話。

畢竟男人的自?尊心是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不敢瞎碰,就隨口扯了兩句甜言蜜語。

不管陸旌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但臉色略緩了下來。

回到芙蓉軒後,兩人相處有些彆扭,顧宜寧捧著陸旌遞來的手?爐,眼波柔柔地看著他。

她隨口抱怨了一句手?涼,他都聽見了。

要什麼有什麼,但陸旌就是不同她搭話。

彆扭到陸夫人都發現了端倪。

平時都是旌兒寵宜寧,何時見過?宜寧這般順著他,真是奇了怪了。

她十分擔憂小夫妻鬨矛盾,看見書房的光影後,命人燉了一鍋冰糖雪梨湯。

敲門開,陸旌抬頭看了她一眼,再瞥到她手?中?那隻小小的砂鍋,將桌角處的折子摞到了另一邊,專門騰出一塊地方。

恰好能盛下她手?中?的托盤。

陸夫人親手?舀了一碗湯後,也不離開,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欲言又止。

陸旌不愛喝甜的,這甜湯一嘗就是小姑娘的口味。

陸夫人試探著問:“旌兒,你和?宜寧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見他神色寡淡,陸夫人也不好多問,隻叮囑,“宜寧喜歡喝這湯,母親累了,就不多跑一趟了,待會兒你給她送過?去?”

陸旌很?低地應了聲。

他端著這湯回到臥房時,小姑娘正在銅鏡前?擺弄,一會兒拿支珠釵比劃,一會兒又拿耳環對比,看到桌邊上骨節分明?的手?時,才將目光分出來往上看。

她嚇了一跳,驚訝問道:“你不是要和?我分房嗎?怎麼回來了?”

陸旌走向床邊的腳步一頓

,掀開衣角半靠上去,“分房?”

顧宜寧理?所當然道:“對啊,你一聲不吭就去了書房。”

男人淡嗤,“分房虧的不還是本王?”

她臉頰紅撲撲的,舔了下唇,隻當沒聽見。

風燈中?的火苗簇簇燃燒,火光在她臉上躍動,平添一抹朦朧的嬌媚。

陸旌手?掌攏著腰間的錦囊,有一搭沒一搭地捏倆下,目光不著痕跡地從她臉上掃過?,“倘若本王今晚真沒回來——”

顧宜寧輕咳一聲,意有所指地拽了下自?己的裙擺,又不自?在地捧住臉羞澀地看向他。

陸旌視線自?下而上,越過?輕紗之下的窈窕身?姿,最?後定睛在她嫣紅柔軟的唇瓣上,粉黛未施,卻更加攝人心魄。

他眼尾跳個?不停。

顧宜寧咬了咬唇,開口問:“好看嗎?”

陸旌錯開那道輕柔的目光,垂下眼,擺弄錦囊。

她不信邪似的走來,蹲跪在床邊抱住他的腰,仰頭向上看,“我打扮地這麼漂亮去接你,你就不會不理?我了。”

一陣天旋地轉,顧宜寧躺在床上,被一層棉被厚厚地裹著,陸旌指腹擦過?她的眉眼,“說的什麼胡話,外麵冷,不準穿成這樣出門。”

顧宜寧被他盯得有些臉紅,小聲嗯了下。

男人的手?指輕碰了下她脖頸處的細繩,“怎麼不用那張紙威脅我了?平時不是很?威風?”

難得見她這般低聲下氣地依著他。

顧宜寧聞言愣怔了一下,目光碎裂又閃爍,說話也磕磕絆絆,“我……我是那種人嘛!怎麼會威脅你!”

陸旌輕笑了一下,似要起?身?。

她緊張地問:“你去哪?”

“沐浴。”

“哦。”

陸旌從浴池出來後,床上的人已?經睡熟,他傾身?輕柔地討了一吻。

-

顧宜寧知道自?己惹陸旌不高興了,為哄他心安,連著幾天扮演賢妻。

日日去給他送飯。

歐陽遲說她好卑微,勸她抓住男人的心,定要有若即若離的姿態,不要上趕著被人嫌棄。

顧宜寧能說什麼,總不能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她也不用每天都來乾這種苦差事。

她笑笑不應答,炫耀了一下腰間嶄新的芙蓉玉。

上一塊玉石被她掉在暗醫

閣內,被毒水腐蝕掉了。

這一塊新玉比上一塊的成色還要漂亮,也不知道陸旌是怎樣尋來的。

反正每次來送飯,都能遇到不同的驚喜。

失而複得的玉石,昨天剛念叨的京城小籠包,有市無價的雀釵……還有他親手?雕刻的小兔木偶。

陸旌看樣子是在涼著她,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瞞不住他的眼睛。

他還是很?希望她能過?來的,就是嘴上不說,要不然也不會準備這麼多好玩的。

歐陽遲還在勸:“這些東西對殿下來說根本微不足道,本就是玩物,你們小姑娘就是容易被騙……”

顧宜寧敷衍地點了兩下頭。

她百無聊賴地掃著院中?的來來往往的兵將,看見那道衝她張牙舞爪打招呼的人影時,心中?微震。

少年身?著一身?銀甲,在陽光下肆意地笑著,眼角眉梢都帶著重逢時的喜悅和?激動。

顧宜寧眼眶微潤,也朝他招了招手?。

讓整個?朝廷好找的晉明?灝,此時隱匿在上翎軍內。

兩人步於?廊下,晉明?灝彎腰鞠了一禮,聲調都帶著活潑,“王妃安好。”

他曬黑了,也長高了不少。

衝過?來時,激動地差點要抱住她,突然想起?陸旌的臉時,又急忙收回張開的手?臂。

在他心中?,這也是姐姐。

顧宜寧彎唇笑,“小郡王怎麼在上翎軍?”

晉明?灝先前?一直待在北疆曆練,近日才隨各位將軍來到瑜洲,他體會過?其中?酸澀與寒凍後,整個?人成熟了不少,開口道:“我是被顧二公子送過?來的,一開始朝衛先生拜師,拜完師後就去了北疆……”

好不容易預見熟人,晉明?灝異常興奮,東扯西扯,跟顧宜寧講述著從軍的艱難險苦,最?後免不了一陣傷感,“等我回去以後,一定要給姐姐最?好的生活……”

顧宜寧重重地點頭,看著少年堅毅的側臉,神思恍惚。

陸旌縱許哥哥將晉明?灝放進上翎軍,那就是默許了要扶持小暴君的意思。

他竟然……竟然一直都在給顧家鋪路。

父親那個?敏感的身?份,新帝登基後,顧家本來在官場上前?途儘毀。

現在又有了這頭等從龍之功,很?難再被顛

覆。

顧宜寧滿腦子都是陸旌,她感動地想哭。

晉明?灝及時遞過?去一張帕子,低聲提醒:“殿下的生辰快要到了,王妃有沒有準備好生辰禮?”

陸旌出生在一場大雪中?,人也如冬天一般冷漠。

顧宜寧低頭掐了下腰間的錦囊,悶聲道:“原本是準備好了的,現在全毀了。”

“什麼呀?”晉明?灝好奇地問。

她將錦囊扯開,想把契約書的紙團拿給對方看,找了許久連張碎紙的痕跡都沒有。

她翻開內部的刺繡,上麵宜寧二字異常顯眼,這是她之前?送給陸旌的那個?。

顧宜寧心跳越來越快,回想著早上起?床時的場景,隔著輕紗看男人整理?衣物,他臨走前?明?明?佩戴了錦囊的。

自?從她送給他之後。

他就天天佩戴,一日也沒落下過?。

“壞了!”顧宜寧來不及跟晉明?灝道彆,提著裙擺向正堂快步小跑,一邊跑一邊安慰自?己,陸旌不會閒著沒事乾打開錦囊的,絕對不會。

她扯著繁複的衣裙,額間滲出細汗,喘著氣扶住正堂的門框,對上那道漆黑的目光後,視線下移,停在他手?中?那團碎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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