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顧川的沉思。
“進來。”
顧川掀開被子, 朝門口走去開門。
楚年年站在門口,懷裡抱著枕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哥哥,我一個人睡害怕,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顧川想也沒想, “不行。”
本就因為楚年年的行為, 他今天一閉眼滿腦子就是楚年年,要是楚年年還要跟他一起睡,他今天乾脆彆睡了。
況且楚年年哪裡是害怕一個人睡, 他小時候分明格外愛看鬼片。
他關上門, 把楚年年隔絕在門外。
他雙臂抱在胸前, 靜靜地等待楚年年離開的腳步聲。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門外半點聲音都沒有。
顧川太陽穴一跳, 又打開了房門。
隻見楚年年蜷縮著蹲在門口,抱著膝蓋背對著他, 宛若一直被遺棄的小狗。
顧川歎了口氣,“你又要哭了是嗎。”
楚年年把頭埋進枕頭裡,半天不吱聲。
顧川低頭看著楚年年的發旋, 僵持了數秒,終於妥協了,“進來。”
“好。”
楚年年猛地站了起來, 對他笑盈盈道。
那張臉上哪有半點要哭的意思, 狐狸眼裡全是狡黠。
他側身溜進顧川的房間,把自己的枕頭往顧川的旁邊一放,就鑽進了顧川的被窩,蒙著被子隻露出一雙眼睛盯著顧川看。
顧川翻身上床, 躺在了另一邊。
他其實很不習慣和彆人一起睡,甚至於二十多年來他隻和楚年年一起睡過。
難得的是前兩次他睡的都算不錯。
楚年年悄無聲息地滾了過來,在挨到顧川後停下調整了一下睡姿,鑽出被窩看向顧川。
顧川被他的眼神看得毛毛的,“閉眼睡覺。”
“你的異能回來了,是嗎?”楚年年突然說。
顧川抬了下眼皮,“嗯,應該是因為你給我喝的藥水。”
楚年年哼哼了兩下,道:“那哥哥你以後要親親很多次才能抵債了。”
聽到楚年年的虎狼之詞,顧川眼皮一跳,全身都繃緊了。
過了一會兒,楚年年又問:“那些人說你以前…你的異能池是怎麼毀的?”
顧川沉默了會兒,還是以平淡的口吻說了出來:“過度使用異能,導致異能池爆炸。”
楚年年目不轉睛地看著顧川的表情,又道:“過度?他們說你一個人炸了整座城,是因為這個嗎?”
“睡覺。”
顧川薄唇緊抿,拒絕回答。
過了半響,楚年年才說:“哥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好想親親。”
顧川神色一滯,剛想蹙眉,嘴唇就傳來一陣溫熱的濡濕感。
他垂眼看去,就見楚年年微微仰著頭,把唇貼在了自己的嘴角。
他正好能看見楚年年扇動的鴉羽和白淨的鼻尖。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楚年年的舌尖又舔了他唇兩下,像是在好奇是什麼味道。
顧川在這一瞬間,感覺全身上下都燥熱了起來。
但他麵上還維持著岌岌可危的冷靜,他轉過臉,讓楚年年的嘴唇從嘴角劃落至下巴,未來得及收回的舌尖在他下巴處撓癢癢似的舔了一下。
“楚年年,你今天很奇怪。”顧川竭力忽略心頭的癢意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衝動,語氣克製地說。
楚年年就像是突然被捉住了狐狸尾巴,一下子僵住了,“哪裡奇怪?”
看人的眼神看起來像是隨時隨地在勾引誰。
那個人極有可能是自己。
但顧川沒說出來。
之前他想不明白楚年年的行為是出於什麼目的,經過昨天楚年年在他耳邊的自白,他解開了對楚年年的惡意懷疑,也想明白了。
結合楚年年想殺他的那天說的話,以及之前做過的種種事,他覺得楚年年估計把對自己的依賴錯認成了不該有的感情。
楚年年從八歲起就沒了爸媽,全靠楚月月拉扯他長大,而楚月月也在他十六歲那年得了絕症離他而去,所以他把情感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沒事,睡吧。”顧川摸了摸楚年年的發頂,道。
楚年年有些意外地瞪圓了眼睛,然後乖乖地往下縮了縮。
顧川把燈一關,兩人陷入了漆黑的寂靜。
在即將入睡時,他聽到楚年年在他耳邊以難以界定情緒的語氣道——
“顧川,這個世界上,我隻剩你了。”
“嗯。”
顧川半無意識地回了一聲。
他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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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群人就出發把半邊轅城巡視了一遍。
壞消息是他們還是沒有找到存活人類建立的基地。
好消息是巡視過的半邊城都很正常,沒有異常集聚的喪屍潮,喪屍都是零散的分布,甚至他們已經發現了有規模性的智慧生物生活的痕跡。
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整隊人的心情都變得很不錯,最後決定暫時在轅城駐紮下來,打算在這多待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