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海的光亮灑在兩人身邊, 楚年年看見顧川的表情出現了一瞬空白。
見顧川那雙黑眸深深地看向自己時，楚年年扯了扯嘴角，天真無辜的笑容充斥著邪惡的捉弄欲。
顧川看了他太久，久到楚年年快要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
“楚年年, 不要亂說話。”顧川喉結滾動, 低沉冰冷的口吻是風雨欲來的前奏。
“哥哥，我沒有亂說哦。”
楚年年聳聳肩, 似是很無奈有很嘲諷的樣子。
“從一開始, 我就是想找個免費的保姆而已，你知道的, 我一個人真的不能照顧好我自己。”楚年年做落寞狀，複又抬起頭, 伸手拉住了顧川的手臂
“可是哥哥可以啊，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我明明有異能也有虛擬安全屋，還要纏著你嗎？因為我知道哥哥會把我照顧的很好…”
“這不是你跟我示愛的理由。”顧川打斷他, 從他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楚年年半握著空蕩的手心，收回手, 嘴角下落，冷漠道：“怎麼不是？難道你不是心甘情願地給我找食物、挖晶石，命都不要就為了救我嗎, 我什麼都不用做，就玩玩戀愛遊戲, 吃喝不缺, 有人陪睡，偶爾還能滿足我的情感需求親親抱抱…”
“而這一切，隻需要我說我喜歡你。”
“哥哥, 你說我是不是很賺？…唔”
楚年年的雙頰被顧川的手緊緊掐住了，他的力氣很大，楚年年吃痛地哼了一聲。
“現在呢？怎麼不繼續？”
見顧川沉鬱的臉無限逼近自己，楚年年放聲大喊：“因為我有更好的人選了！”
“趙昀在這裡住的是大彆墅，還是基地中心指導組的人，我現在跟他難道不比跟你好嗎？！”
吼完這句話後，楚年年大口呼吸，紅著眼眶瞪著顧川。
顧川微微低著頭，從楚年年的角度看不清楚他的眉眼，隻能聽見他用氣聲笑了兩聲。
隨後他就放開了自己。
“行，你走吧。”
“在這裡好好活著，為了…”顧川的聲音飄渺不定，“為了你的姐姐。”
他轉身背向他，走向無燈的黑暗。
高大堅韌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裡。
楚年年一下子泄了氣，他緩緩彎下了腰，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麵前蛋糕上那隻栩栩如生的小狐狸正朝自己微笑。
看著看著，眼前的星星燈模糊成了一片碎光。
…
從顧川的公寓出來後，楚年年抱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包來到了下午看過的普通人生活區。
他自己也沒想到下午前腳剛來看，晚上後腳就必須在這裡住下來。
其實他可以選擇聯係趙昀幫他安排住所，但想了想楚年年還是放棄了，畢竟他現在和趙昀沒有利益往來，趙昀也沒義務幫他什麼。
問題出在他身上分文沒有，公寓管理人死活不讓他進。
後來他靠著一張臉好說歹說才勸服管理員，保證明天會立馬找到工作把交易幣補過來，管理員才勉強答應讓他住一晚。
最後他被分配到了一個臨時空出來的房間。
按理說一個房間會有兩張上下鋪，住四個人，但這間是臨時空出來的，目前隻有他一個人住。
楚年年躺在鐵床上，望著上方的床板，一雙狐狸眼漸漸的又紅了起來，他想起了什麼，慢慢地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狐狸眼的女生。
她長得很漂亮，就像是玫瑰裡最豔麗的那一朵，但照片裡的她，已經沒有頭發了。
就那樣靜靜地，溫柔地笑著。
姐姐，我好想你。
楚年年的指腹劃過女生的臉，默默在心裡說道。
我和顧川哥哥分開了，現在又是一個人了。
照片裡的楚月月像是什麼也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楚年年吐了口氣，將照片扣在了胸口，閉眼睡去。
房間很潮，楚年年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天還沒亮就被隔壁上下的動靜吵醒，簡單收拾後就出門找工作了。
楚年年雖在顧川麵前嬌氣的不行，在外人麵前卻截然相反，他一張冷臉，狐狸眼要笑不笑看著你的時候，是非常能唬人的。
所以在他一個側身翻到一米九壯漢的時候，安保巡邏隊的隊長都驚呆了。
“行，行，你今天就可以開始工作了，”安保巡邏隊的隊長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道，“我們這裡主要負責基地各區的巡邏，確保普通人不會因為屋子爭論打架，薪資是一天五個交易幣。”
一天五個交易幣，已經是基地裡普通人可做的工作裡薪資最高的了，楚年年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他拍了拍手，從隊長手裡接過巡邏服，拿去換了。
“好家夥，我還不知道這套衣服穿出來可以這麼帥啊。”
其餘隊員看著楚年年出來，紛紛低頭打量自己，開始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