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年明白顧川說的是什麼。
他說得不錯, 自己確實一直在他麵前騙人。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喜歡通過偽裝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騙顧川自己是被人欺負的小可憐，試圖借此來激發顧川的同情和憐愛。
所以他在初中時無數次設計讓顧川偶遇自己被學校裡那些人欺負，也借此成功有了天天黏著同校高中部的顧川的理由。
他根本不懦弱, 他隻會想方設法地報複回去。
楚年年沉默了良久, 才抬起下巴看著顧川道：“我隻是想讓哥哥多關注我一點。”
“因為我喜歡哥哥。”
他慢慢地抬起手臂，朝顧川伸出白淨如蔥般的手。
顧川遲遲沒有動作, 像是在思考什麼。
最後, 他把楚年年拉了起來。
溫熱粗糙的手感轉瞬即逝。
“我不管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也不管你執意跟著我究竟是為什麼, 但你要是藏著什麼壞心眼, 就彆怪我動手。”
顧川很快就抽出了手，冷漠轉身欲走。
楚年年暗暗握緊了拳, 看著顧川的後腦勺神情莫辨。
“哥哥, 你幫我把這顆晶石挖出來好不好？”楚年年在他背後叫道。
但凡是個正常男人, 在聽見楚年年用這種語氣請求幫助時都不會拒絕。
然而顧川足夠無情，他直接拒絕：“自己挖。”
“哦。”
楚年年像是失望至極, 他抓緊刀柄，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下定決心, 憋了很大一口氣朝喪屍走去。
奈何綠色的惡心粘液糊了喪屍滿頭，隱約間還能看見蛆蟲蠕動。
楚年年還是沒忍住, 開始乾嘔, 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最終他扔下了刀, 跑到一旁儘情乾嘔。
等他稍微緩過來，打算繼續行動時，就看見顧川一言不發撿起了刀, 乾脆利落地用它挖出了一塊完整的晶石。
他拿著晶石到不遠處的水龍頭下衝洗了幾分鐘，乾淨修長的手指甩乾了水漬。
“你太嬌氣了。”顧川把晶石遞給他的時候，還不痛不癢地罵了他一句。
楚年年從顧川手裡接過，眼裡起了笑意，“謝謝哥哥。”
這是一塊異於尋常的晶石，它不像普通喪屍體內的晶石是黑色的，而是呈現出一種血紅色，整體比普通晶石小了一半。
“這隻喪屍可能變異了。”顧川微微蹙眉，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或許這周圍不隻一隻，得通知他們儘快集合。”
楚年年把乾淨的晶核放進口袋裡，然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自然地抓住了顧川的衣角——
“好哦，那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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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顧川的通知後大家都加快了動作，回到集合點一起坐車回去。
顧川簡要地描述了變異喪屍的特點，所有人聞言都一臉懵，完全想不到喪屍竟然還能變異。
喪屍變異意味著如今艱難求生的人類會麵臨更大的滅絕危機。
也意味著他們活下來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陷入更深層次絕望的眾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楚年年為什麼會和顧川在一起。
回到老房子後大家都一言不發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洗完澡後，楚年年鎖上了房門，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血紅色的晶石。
這是他第一次吸收這種東西，所以他把這枚晶石放在手心裡看了又看，思索到底要怎樣吸收。
他回憶著其他人吸收的樣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在他精神放空的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力量從手心湧入自己的靈識。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手裡的晶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這樣？
楚年年漂亮的狐狸眼疑惑地眯了起來，他晃了晃手，有些失望，心想就算是高級喪屍的晶石也不過如此，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的。
想著想著一股強烈的困意襲入腦海，楚年年打了個小狐狸哈欠，仰麵倒在了床上。
這個時候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深夜的時候，楚年年是被一陣難耐的灼燒感燒醒的。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意識混濁，眼前滿目漆黑。
熱，好熱…
全身好像在火中炙烤一般，燙的出奇。
好熱，怎麼辦。
楚年年迷迷糊糊地思考著。
哥哥，去找哥哥…
腦海裡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引導他。
得到指令的楚年年翻身下床，光著腳丫就在黑暗中行走摸索，他走出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咯吱——
“誰。”
顧川警覺的嗬斥聲在房門被推開的下一秒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