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1 / 2)

脫了鞋子一看, 小腳趾頭直接給爐子頂飛了。

蘇湘秀咬著唇,一再說自己沒關係,但是王秋實和鄭春雨幾個不覺得這沒關係啊。

“馮主任, 我們團長的腳碰到了,這該要送醫院吧?”鄭春雨著急麻慌的說。

整片指甲被掀飛,一個小腳趾頭血肉模糊,那當然痛。

但是蘇湘秀咬著唇,強忍著說:“畢竟這是在邊城, 不是在申城, 就算死了也沒關係, 就一點,我怕我是看不到姐姐和姐夫結婚了。”

要她不這麼說,以馮明遜的性格,其實沒覺得這事兒有啥大不了的, 就算了, 但是,就因為蘇湘秀這麼一說, 馮明遜果斷的從兜裡掏了兩塊錢出來。

蘇湘玉拋棄了他,蘇湘秀到現在還把他叫姐夫呢。

當機立斷, 他就叫來王洪明, 把兩塊錢給了王洪明,讓他開著拖拉機,把蘇湘秀送到總場的醫務室, 給包紮傷口去了。

當然, 他還得去給蘇湘玉的小團體送紅圍巾, 畢竟這是總場給的榮譽,非得他親自遞到女知青們的手上不可。

“那幫女知青搶了咱們的紅圍巾, 估計得意的都得飄到天上去。”王秋實氣哼哼的說。

鄭春雨翻了個白眼,可不嘛,在她想來,蘇湘玉肯定得戴著紅圍巾,在整個農場裡扭上一圈大秧歌。

當然,馮明遜代表總場去送紅圍巾的時候,朱小潔和餘微微差點高興壞了。

尤其是餘微微,作為女主角,總場還獎勵了她一個筆記本,用來記錄東西。

朱小潔就有點後悔了,自己長的可比餘微微漂亮,當時就是耍了點小聰明沒敢自己上,嘍,第一榮譽是人家餘微微的了。

不過,能叫文工團的姑娘們羨慕她一回,她心裡挺高興。

“一個小日本記本算什麼呀,咱們手裡多得是。”王秋實說,鄭春雨立刻附合著點頭。

但那份榮耀是無與倫比,尤其是,馮明遜還當著大家的麵宣布:“從明天開始,你們的節目得到所有分場巡演一圈,當然,白天的工作可以酌情免除。”

最近,就因為於磊一通臊,侯勇都不給餘微微幫忙了,她一個人挖坎兒井甭提多費勁了。

這下倒好,她的工作居然被免了?

一瞬間,餘微微就感覺到做女主角的榮光了。

不過,大家四處都找不到蘇湘玉呢。

“蘇湘玉要知道這一點,估計得樂瘋了吧?”王秋實小聲說。

鄭春雨撇了撇嘴:“得虧咱們團長去總場的醫務室了,要不然,我估計得她用那根紅圍巾晃瞎咱們團長的眼睛。”

馮明遜捧著一條紅圍巾,心裡其實挺忐忑的。他一直以來都知道蘇湘玉很優秀,很有靈性,當然,要不是因為她足夠優秀,又有靈性,他不可能在農場那麼多知青裡,獨獨找她做自己的對象。

當然,在他想來,她想競選場長,也不過想出點風頭而已。

這個農場,從他父親到他母親,一直奮鬥在這兒,他得從分場長做到大場長,再一路乾去,要說她想做分場場長,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就在昨天,馮明遜還在等蘇湘玉回頭。

但今天他徹底不想了。

畢竟,他將來是要當高乾的,一個高級乾部的妻子,可不能有養豬那種經曆。

女人說分手,其實隻是說大話而已,男女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由男人做主導的,馮明遜一直不承認倆人分了手,但到昨天,他從心裡,才跟蘇湘玉正式分手了。

畢竟誰會談一個曾經養過豬的對象啊。

當然,他想去看看,到了豬棚的蘇湘玉又把自己折騰成個什麼樣子了。於是,率著眾人,他就往豬棚去了。

不過,等到大家找到豬棚裡的時候,頓時齊齊,就愣在原地了。

曾經的豬棚是個什麼樣子?

馮月巴的豬窩,狗都不去的地方啊。

因為實在太臟,也太臭了。

但現在的豬棚,怎麼就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呢?

現在正是中午,陽光明媚,當然,也到了邊城午可以穿紗的時節,所有豬全部都在圍欄裡,一隻隻居然毛光明亮,黑黝黝的看起來可威風了。

而曾經除了馮月巴就沒人敢進的那個豬糞坑子裡,於磊正在打水衝洗,衝洗掉上麵的汙穢,水泥板麵已經露了出來。

至於蘇湘玉,正在指揮著馮月巴給豬過秤呢。

“湘玉,你……”馮明遜在一瞬間有種錯覺,搞養豬的蘇湘玉,看起來怎麼反而比昨天又漂亮了許多?

“紅圍巾嗎?我得優秀啦?”蘇湘玉說著,展開那塊圍巾看了一下,頓時就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祁大力立刻豎起大拇指說:“漂亮,是真漂亮,蘇湘玉值得這個優秀獎。”

豔紅的圍巾,雪白的戈壁,太襯了,太引人矚目了,祁大力簡直挪不開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想把他爸的攝像機扛來,對著蘇湘玉拍上一圈,他敢保證,膠卷裡每一幀都會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彆養豬了,回去乾點彆的吧。”馮明遜的語氣裡居然有幾分溫柔?

看他眼睛直的那樣子,顯然,他自己也喜歡女人打扮的漂亮一點,眼睛也喜歡追逐漂亮的女人。

但就是要把她當頭老黃牛來使喚。

蘇湘玉每次一想到自己第一世居然會愛上這麼一個男人,心裡就得罵自己一句智障。

【警告,宿主不得接受現實中的任何榮譽。】就在這時,敗興的係統說。

就一條紅圍巾而已,係統居然都不讓她據為已有?

文工團的幾個姑娘抱著手臂,也在雪地上站著呢。

眾目睽睽之下,蘇湘玉捧著條紅圍巾,走到王秋實麵前,就把紅圍巾遞給王秋實了:“漂亮嗎,喜歡嗎?”

畢竟當著大家的麵,王秋實得笑著說一句喜歡,人嘛,總不好在人前撕破臉,是不是?

“喜歡就送給你,不過,以後彆三更半夜往雞棚裡跑了,也彆跑到雞棚裡偷雞蛋了,我知道你們文工團的姑娘們沒受過苦,到了戈壁灘這種地方,想吃點好的,也想讓自己過的舒服一點,但是,既然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哪怕心裡再不情願,也必須有吃苦的意識,把享樂主義拋到一邊去,我把這條紅圍巾送給你們,去換點雞蛋吃吧,以後就甭偷雞蛋了。”蘇湘玉拍著王秋實的臉說。

很遺憾今天蘇湘秀不在,要不然,蘇湘玉要當眾批評的就是蘇湘秀了。

一群多麼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她們難道就不明白,於磊之所以敢殺雞,全是因為她們的緣故?

啥?

文工團姑娘們居然想偷雞蛋?

而蘇湘玉,把自己的圍巾送給她們,隻為了讓她們換點雞蛋吃?

蘇湘玉的情操有多高尚,在知青們的眼裡,文工團的姑娘們那長久以來罩著的光環,瞬時就黯淡了許多。

當然,馮明遜的臉色也變了:“你們居然偷雞蛋吃?王秋實,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