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委屈,她這段時間莫名其妙的承受著伊提斯的脾氣。
她還不知道伊提斯為了什麼生氣,每天都隻能單方麵承受,還要戰戰兢兢的猜他的心思。
她覺得,貓都過的比她舒心。
穆莎歎了口氣,低垂下腦袋,失落道:“算了,我以前脾氣沒這麼差的。”
她從前堅信著,放縱情緒和發脾氣,都是最沒有用的事情。
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任何問題,說不定還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既浪費感情,又浪費生命。
不管誰說了容易引起她情緒波動的話語,她都是一張虛假的笑臉迎上去,用最平靜的情緒來解決這一切。
這一招也的確好用,她在這個該死的世界上活了十五年,在伊提斯給她出的送命題下成功存活,靠的就是壓製情緒。
但現在,她沒有危險了,反而管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也許,是發生了太多事情,讓她情緒的防線崩潰了。
但更有可能的是,她的情緒一直都在。傑米噠xs63.
她剛剛確定了伊提斯不會要她的命,也不會報複她。
她就放心又大膽的,把自己這十五年來累積的不愉快,憤怒、傷心和恐懼,全數丟給了這個世界的至高神。
她也不能確定,自己發的脾氣裡,有多少是報複和反擊,又有多少是遷怒。
伊提斯鬆開捏著她臉頰的手,抬起手摸著她柔軟的,綢緞一樣的黑色發絲。
那隻手從頭頂摸下去的時候,穆莎的情緒稍稍被撫平了一些。
穆莎勸說自己: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要先找到辦法才行。
伊提斯對待她的態度,已經比過往小心了許多。
他問:“吾可以繼續說了嗎?”
穆莎眨了眨眼睛,說道:“嗯,您說……”
伊提斯說:“他使用那柄神杖時,吾擋住了你,純粹的光之神杖原本不會對吾造成任何傷害。”
“雷恩將你的花瓣,也就是一片靈魂的碎片融了進去。”
穆莎接上他的話:“而這是能撼動您神格的花。”
伊提斯輕輕頷首:“吾原本還完好的光明神格,也有些崩碎了。”
穆莎原本沒平息下來的怒火,也被這第二條原因澆滅了。傑米噠xs63.
當時聖子瑟斯頓要殺她的時候,她那一瞬間的震驚、恐懼和絕望有多深重。
伊提斯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就成了怎樣明亮的一道光。
她有人的思想,有血有肉,有共情心,會換位思考,會矛盾。
她一邊維持著自己的憤怒,一邊又在把自己置換到伊提斯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要殺她的聖子瑟斯頓,是伊提斯創造的光明一側的聖子。
但回護了她的伊提斯,是在回護一個奪走他的神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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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低著腦袋,小聲嘟囔道:“做人真難啊。”
作為人,一邊要考慮自己,一邊又要考慮彆人。
自私是本性,共情心又是特質,數不清的矛盾共存在人的身上。
伊提斯聽見了她的小聲抱怨,他有些疑惑,但還是提出了可行的建議:“你可以不做人。”
穆莎:“……”
她抬起頭看著伊提斯,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笑容中帶著十足的嘲諷和鄙夷,她就要把“您真是個笨蛋”這一句話寫在臉上了。
伊提斯這個神已經傻到了某種非常奇特的程度。
以至於穆莎覺得:
我在這裡糾結自己為什麼發脾氣,糾結兩個人誰損失慘重的共情心,真是蠢到無藥可救。
以人的角度來解讀神,我有病嗎?
穆莎把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揉成一團,果斷地拋進垃圾桶裡了。
她仍然很迷茫,但這份迷茫,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穆莎問:“還有第三層原因呢?”
伊提斯說:“吾的神格損傷之後,神力動蕩,導致我們被卷進了死亡之國。”
“在吾失去黑暗神格之後,這裡就已經不在吾的掌控之下了。”
“吾在這個地方,是一個異類,並且,不是普通的不慎闖入死亡之國的異類。”
“吾本身是一條至高法則,吾出現在不屬於吾的土地上,無異於在侵犯這裡的神的統治權。”
“這裡的土地和岩漿,這裡的亡靈與惡魔,甚至是彌漫在空氣中的元素,都會主動替它們的神來攻擊吾。”
“死亡之國的法則,也正在試圖將吾從這片土地上抹去。”
穆莎點了點頭。
法則是不容許被違逆,也不容許被攻擊的。
這是世界的存續和運轉的基礎。
她問道:“所以,要怎麼做,才能讓您不要消失在這裡?”
伊提斯說:“很簡單,離開死亡之國。”
要是能離開的話,他應該早就走了才對。
穆莎簡直要被他說話的方式逼瘋了,她繼續追問道:“我們要怎麼才能離開?”
伊提斯說:“自從吾失去了黑暗神格,死亡之國就在不斷的扭曲崩壞,成了有入無出的國土。”
穆莎:“……”
【那你還說簡單,你有病病?】
伊提斯忽然覷了她一眼,那眼神稍稍有些冰冷。
他淡淡地說道:“對吾而言很難,但對於死亡之國現在的主人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他朝岩洞外麵走了出去。
穆莎拽著他的袖角,像個小尾巴一樣被他拖了出來。
霎時間,一片宏偉的,從未見過,又無比熟悉的詭麗景色呈現在穆莎眼前。
赤紅的熔岩不受重力的擺布,懸浮在半空之上,如同河流,循著指定的方位流淌。
焦黑的土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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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帶著乾涸的裂縫,其中有地底滾燙炙熱的岩漿湧出。
遠處黑紅色的山峰連綿起伏,與詭異的,被火焰燒成了赤紅色,帶著燎煙的天空連成一片。
頭頂盤旋大角的惡魔自土地上走過,走著走著,半個身體就被火焰點燃了。
有的惡魔在火焰中蛻變重生,有的則是就此化為灰燼,成為那黑暗的元素,重新去凝聚為彆的生命。
枯骨亡靈呆愣愣的站著,還有些半透明的,靈體形態的亡靈,從不高不低的位置上飛過去。
伊提斯淡淡地說道:“這裡是你的土地,這些亡靈與惡魔,都是你的子民。”
“土地是你的身軀,流淌的熔岩是你的血液,起伏的山川是你的脊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
顯然,在做神這件事上,伊提斯非常有經驗:
“身為神明,你應當清楚,自己的土地上,每一個角落藏伏著的秘密。”
“無論它如何變化,你都能找到,這片死亡之國出入的門扉。”
伊提斯抬起手,把自己的袖子從黑發少女手中扯了出來。
這一瞬間,那些原本各做各的事,各發各的呆的惡魔和亡靈們,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穆莎下意識的把伊提斯的袖子抓了回來,那些危險的非人生物們,就像從來沒發現他們一樣,又回過頭去了。
穆莎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她試探著邁出腳,又縮回來了。
伊提斯低頭問道:“怎麼了?”
黑發少女眼角還帶著一抹薄紅,顯得格外的委屈。
她說:“這地麵……我是說我的身軀,它有點燙腳。”
不是有點燙,是非常燙,穆莎覺得自己的腳底火辣辣的疼。
剛才伊提斯說的那麼神奇,她還為自己的牛逼心動了一瞬,可這一邁腳,她就被打回原形了。
彆說找門了,讓她在這地麵上多走一步,都能要她的命。
伊提斯低下頭看著她,銀色的眼眸空寂冰冷。
穆莎退了一步,她率先截住了他的話語:“不準說我沒用!我從來沒當過神!”
但那位資曆比她豐厚太多的神明,並沒有要嘲諷她的意思。
他稍稍彎身,寬大的袖子跟隨手臂圈住她,將她從地麵上抱了起來。
穆莎正要掙紮,但她一側過臉,伊提斯的側顏就映入了她的眼眸中。
也不知道,讓這位神以這副形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究竟有著怎樣的一雙巧手。
那五官是沒有死角和缺陷的美麗,深邃五官那半是鋒利,半是柔和的線條融洽在一起,造就了這世間的至美。
他比天邊的月亮更要清冷,比朦朧的雲霧更要縹緲,比那熾盛的太陽還要明亮。
他如同巍峨雪山上不融的霜雪,又像那不凍港的水,任憑天地冰結停滯,也仍在潺潺流淌。
那漠然又冰冷的銀色眼眸半闔著,低垂的,覆蓋著冰雪的纖長睫羽輕輕顫動。
穆莎感覺,那濃密纖長的銀白色小扇子,好像掃在了自己心上。
這世間不該存在的美景,讓她凝滯了呼吸。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莎莎(疲憊):跟你說話就是對牛彈琴。
伊伊神(確信):她喜歡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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