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莎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
她用了稍微委婉一點的說法:“我中獎了。”
伊提斯:“……”
他已經被穆莎那邊的文化熏陶了近百年。
“中獎”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他一清二楚。
伊提斯神情怔鬆,完全反應不過來。
穆莎強作鎮定地說道:“我覺得還是分手算了。”
“我也接受不了,你像是對待神子那樣,來對待這個孩子。”
單是這麼想一想,她就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伊提斯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但他知道,他現在如果不攔住穆莎,事情就無可挽回了。
“不……莎莎,你聽我說……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你一告訴我孩子,我下意識的以為,是彆人的小孩,或者我創造的神子……”
“這些孩子我都不喜歡,我才會那樣回答你。”
他沒有把穆莎捏的小泥巴人算進去。
他看過穆莎捏好的小泥人,像是個縮小版的穆莎,伊提斯是想要伸手去抱一抱的。
隻可惜小泥人沒有靈魂,壽命也不長久,創造出來不到五分鐘就會化成一灘泥巴。
伊提斯想了好幾種情況。
但是,他唯獨沒有猜到正確答案。
伊提斯抱起低著腦袋,悶悶不樂的黑發少女。
他摸了摸穆莎綢緞一樣的柔軟黑發,說道:
“莎莎,這不一樣……對我來說,這個孩子完全不一樣。”
“我還完全沒有準備,我也不知道我會怎樣對待這個孩子,但是,肯定不會像對待神子那樣。”
他想了想,說:“我很喜歡你,所以,我想,我應該也會很喜歡這個孩子。”
穆莎哼唧了一聲。
她攬住了伊提斯的脖子,黏糊糊的貼著他。
她小聲嘀咕道:“誰要你喜歡……”
伊提斯拍了拍她的背脊,沒把這話當做一回事。
穆莎口不應心的傲嬌本性一直很難改。
※
穆莎每天都是健步如飛,上躥下跳的,就差沒把屋頂掀掉了。
伊提斯起先還很擔憂,但在某次挨打的時候,他就確信了——穆莎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穆莎早早地就開始準備小衣服了。
粉色的帶花邊的小衣服一套接一套,從嬰兒衣服到五歲的公主裙,她全都準備好了。
就在穆莎要開始準備孩子六歲的衣服時。
伊提斯攔住了她:“……莎莎,你彆再準備了。”
“你想想,你怎麼知道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穆莎隻準備了女孩子的小衣服。
穆莎說:“我希望是女孩子嘛。”
“小姑娘軟軟糯糯多可愛啊,而且一定長得很可愛,想一想都覺得心要融化了。”
伊提斯想了想他看到過的穆莎小時候的樣子,心也要融化了。
但是不管心化不化,他們都得現實一點——又不是希望是什麼,就會得到什麼。
穆莎趴在他懷裡,說道:“我直覺是女孩子。”
“長得一定會很漂亮,聲音會特彆甜,可可愛愛的小公主。”
這完全就是在說理想中的孩子的樣子。
而且幾乎全是在說廢話。
長相當然會漂亮——爸媽的基因擺在這裡,隨便遺傳一點,就在顏值的巔峰了。
聲音也當然會特彆甜——小孩子的聲音哪有不甜的?
伊提斯看著穆莎一臉期待的模樣,他抬起手,變出了一匹綢緞。
他歎了口氣,問道:“六歲的衣服,是吧?”
這是要親自動手做衣服的意思。
但是,兩位家長再怎麼期待,孩子的性彆也是未知數。
這孩子生來自帶神格和屏障,伊提斯和穆莎完全讀取不了孩子的信息、性彆等等。
他們隻能等到孩子出生那天才能知道性彆,就好像開獎一樣。
※
至於開獎的結果……
伊提斯有些無奈的扶著欄杆,站在嬰兒床邊。
穆莎也麵無表情的看著嬰兒床裡的小家夥,她和小崽子大眼瞪小眼,一直瞪到了崽睡覺。
小家夥頭發烏黑,和她是完全一樣的發色。
眼睛的顏色是銀色,這點倒是不知道像誰。
不過,那雙眼睛的輪廓很像穆莎,又大又圓,眼角微微上挑著——不過,眼尾看起來要比穆莎的眼尾修長一些。
這種眼型叫桃花眼,溫潤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會彎成甜甜的小月牙。
小家夥長得很漂亮。
但是……
伊提斯伸著手,無奈地笑了一下。
小家夥睡著了,但是那小小的手,依然握著他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莎莎,要準備新衣服了。”
穆莎伸出手,給小家夥戴上了小手套。
她說道:“好嘛,新衣服。看在他長得可愛的份上,原諒他了。”
伊提斯把準備好的小牌子掛在了嬰兒床上。
他和穆莎早就考慮過,如果是女孩,名字就叫奧蘿拉,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克裡斯。
他拿起筆在小牌子上寫字。
他寫下的字,一向都非常漂亮,哪怕隨手一寫,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文字。
但是,這絕對是他寫字時,寫的最莊重的一次了。
他用最完美的筆鋒,最優雅的文字,最具力量的神語,寫下了“克裡斯”這個名字。
至於穆莎給孩子起的小名……
“穆穆噠(麼麼噠)”這個名字,被伊提斯無情地否決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救兒子於水火之中了。
他寫完之後,又用指腹輕輕碰了下小家夥軟嫩的臉頰。
“雖然沒什麼經驗,但我會去學著如何陪伴你成長的,克裡斯。”
穆莎歎了口氣,說道:“寶貝,沒關係,反正你也不記事,穿幾次小裙子也沒關係。”
穆莎話語落下,拿起了特意做成荷葉邊的嬰兒服。
伊提斯:“……”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
莎莎和伊伊,都以為自己沒這功能。
然後……兩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