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頭殺(2 / 2)

溫暖將摩托車停在七中氣派的大門口,剛停下,放學鈴聲便響起來。

很快,刀疤少年秦野便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他個子不高,但是身形特彆健壯,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穿著寬鬆的校服,背著雙肩包走出大門,和普通同學並無兩樣。

溫暖正要朝他走過去,卻看到幾個校服反穿的男孩從校門走出來,其中一人攬住了秦野的肩膀,帶著他朝街對麵的花園走去。

溫暖一開始以為是他的朋友,便沒有貿然上前,隻是遠遠地跟著他們。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她瞠目結舌。

幾個男孩將秦野擼到人少的花園中,高個兒的男孩直接扯了秦野的書包,打開拉鏈,把包裡的東西傾倒而出。

書本、文具以及一些雜物,散落一地。

“不幫做作業,行啊,你也彆做了。”高個子的男孩一腳踩在他的書本上,用力碾了碾。

他模樣甚是囂張,行為也是無所顧忌。

溫暖抱著手肘作壁上觀,準備看秦野怎麼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

令她沒想到的是,麵對少年的霸淩,秦野居然一言未發,蹲下身將書本裝回包裡。

他這副老老實實的樣子,和當初亡命追殺她時那般狠絕的手段,渾然不似同一個人。

溫暖還以為秦野在憋什麼大招,繼續看下去,然而看到最後...

秦野彎腰一一撿回了自己的書,老實地對那人說:“今天工作有點忙,明天幫你寫作業。”

說完他錯開了那人,徑直離開。

溫暖驚得張開了嘴,不敢相信。

這小老弟...怎麼回事?

然而,那高個子男生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扯了回來:“想走,沒那麼容易!”

秦野下盤很穩,紋絲不動。

高個男生抬腿踹了他膝蓋一腳――

“你他媽裝什麼逼!垃圾一個。”

秦野往後退了退,又被幾個男生給鉗製住了。

不管彆人怎麼欺負他,他隻是躲,絕不出手。

這家夥...夠能忍的啊!

溫暖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包裡摸出手機,對著幾個男孩就是一真狂拍:“各位網友,新鮮出爐的校園暴力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裡是北城七中,喏,就在校門口,幾位小哥,來來來,給個正臉。”

幾個男孩停下了動嘴,愣愣地看著她。

溫暖拿手機對著他們的臉,一邊拍,一邊嚷嚷道;“明天就讓你們上法製頻道頭條,來,網紅們,跟全國人民say hello。”

“找死!”高個子男孩冷著臉走過來,一把奪過溫暖的手機。

溫暖的動作尤其敏捷,避開他之後,順勢踹了他一腳,逼得他連連後退,捂著胸口,痛得呲牙。

幾個男孩見狀,一哄而上,搶奪手機,不過他們哪兒是溫暖的對手,也多多少少捱了幾記拳頭。

溫暖控製著力道,沒真的傷著他們的要害,但足以讓這些家夥疼個好幾天了。

算是給個教訓。

這些男孩平時欺軟怕硬,也是有眼色的,見溫暖的確不好惹,罵了幾句娘,相互攙扶著跑掉了。

溫暖回頭看了秦野一眼。

他低頭檢查著書包裡的物件,表情淡淡的:“誰要你多管閒事。”

溫暖嘴角抽了抽:“不用謝。”

秦野係上書包拉鏈,轉身離開,溫暖追上他:“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功夫這麼好,乾嘛不反抗。”

秦野道:“反抗有什麼用,他們隻會變本加厲。”

“哇,能不能請你拿出之前對付我的氣勢?”

像那些貨色,來十個、來一百個,都不是秦野的對手好嗎,他怕什麼!

“如果我反擊,他們就會變本加厲地找我麻煩,其中有校董的兒子,也許我會被開除...明年就畢業了,我不想找麻煩。”

溫暖撇嘴:“要不要這麼慫。”

秦野頗為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像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懂個屁。”

雖然溫暖也是一管奉行“忍讓”的基本方針政策,但是忍讓的前提是確保自己的尊嚴和安全。

在這個前提之下,你是強者,對方是弱者,你的謙讓才是一種氣度。

“我是不懂。”溫暖撇嘴:“我師父說,練功不是為了好勇鬥狠,隻是為了保護對自己重要的那個人,但是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保護彆人呢。”

這話說出來時漫不經心,但好像有點戳到秦野的痛處,他微垂了垂眸子,一時無語。

溫暖漫不經心地跟在他身後,來到了學校後街的大排檔燒烤攤。

一路上回頭率真不少,這麼漂亮的男孩子,好像沒在七中見到過。

以至於溫暖倚在燒烤攤邊,整個大排檔生意一下子好了起來,不少女孩推推搡搡進了店,羞澀地看著她。

秦野拿了幾串烤肉,放在架子上,不爽地問:“你怎麼還沒走。”

溫暖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而纖長的小臂:“差點被你弄死了,吃你兩串燒烤,瞪什麼眼。”

“我再強調一遍,我沒有要弄死你,隻是教訓你。”

溫暖舔舔下唇,“哦”了聲。

他之前這樣說,溫暖可能不會相信,但現在她是相信的。

這樣一個被小混混欺負了連反擊都不敢,把高考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家夥,他應該是做不出來殺人放火的惡事。

“所以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問你。”

“問了快走。”

“我上次在學校後山遇襲,是不是你?”

秦野翻轉著手裡的烤腸,淡淡道:“所以,連誰襲擊你都沒看清?”

“我失憶了,想不起來。”

“你這失憶來得挺及時。”

溫暖臉色微沉:“少廢話,就說是不是。”

“不是我,那次後山行動與我無關,也和張伊雪沒關係。”

“你確定?我在後山受傷,住進ICU,這不是你們做的?”

“張伊雪沒那個膽子要你的命,隻是讓我教訓你,叫你知道厲害,收斂些,彆總和他兒子作對。”

秦野淡淡道:“那晚我的確在場,但我到的時候,你已經快死了。”

溫暖一臉懵逼:“怎麼會?”

秦野嘴角揚了揚:“所以,你還真是個香餑餑。”

“你有沒有看到...是誰乾的?”

秦野將烤好的肉串和烤腸遞給她,說道:“江焯。”

溫暖眸子裡透出冷意:“你少他媽胡說八道,我沒跟你開玩笑。”

“你就這麼信任他。”

“對,我信他。”

人活一世,總還是要有那麼一兩個可以交付真心和後背的夥伴,溫暖相信自己的眼光。

秦野垂下眸子,繼續烤串:“那晚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快死了,嘴裡反複叨叨著一句話。”

“什麼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溫暖的手攥緊了拳頭,想到她哥當時的慘狀,她的心一陣刺疼。

秦野給手上的羊肉串刷上一層辣油,遞給溫暖――

“所以襲擊你的人,應該是你所信任的同學,那晚江焯正好也在學校,至於信不信他,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