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女裝(1 / 2)

晚上, 空曠無人的街區,幾個爆炸頭少年正在來來回回地玩滑板。

溫暖倚再水泥柱邊,翻著江焯的筆記本, 越看越覺著不簡單。

這家夥平時考試總是幾百名開外, 筆記居然做的如此細致。

她叫住方哲翰, 問道:“江焯成績很好嗎?”

方哲翰停下滑板,說道:“這位爺脾氣衝, 高興了就好好考,不高興了就交白卷,不過聽說是不錯的, 反正隻要他寫了的試卷, 分數都不低。”

溫暖躺在疊層的水泥柱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筆記本扉頁的英姿颯爽的字跡, 嘴角抿了一層淺淺的笑。

“江焯以前有過女朋友嗎?”

方哲翰立起了滑板, 說道:“就他那樣的脾氣和身世, 那個女孩敢往他跟前湊。”

“他脾氣...也還行。”

“那是對男的。”方哲翰撇撇嘴:“準確來說,是對你寒爺, 死皮白賴往人家跟前湊,還偏趕不走又打不贏,換了彆的女孩試試, 沒兩句就讓他氣哭了。”

“你這話說的...像我霸王硬上弓似的。”

“那可不是嗎。”

“才不是。”

溫暖看著筆記本上這一筆漂亮方正的小楷字,很難想象當自己某天重回女孩子模樣走在他麵前, 會是什麼情形...

“江焯對女生從來愛搭不理。”方哲翰繼續解釋道:“否則學校那些女孩們也不會磕你倆cp了,都傳他喜歡男人。”

“真的假的。”

“當然啦, 你見過他搭理哪個女孩。”

看著漫天的星子,溫暖心裡不免又升起幾分淡淡的惆悵。

*

期末考試分數出來, 溫暖摘了陸緒陽年級第一的頭銜,完成了北城十三中建校二十多年來的成績最大幅度增長的第一人。

全校一片嘩然。

過去基本上屬於年級倒數幾名的家夥,居然一躍拿下了年級第一的寶座,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其實溫暖也沒想這麼高調,本意隻是想在下學期分班中,保個火箭班就行了。

誰知道這次考試題目這麼難,年級名列前茅的幾個同學都不怎麼爭氣,分數不普遍不太高。

溫暖拿到試卷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難,就心安理得地做了,還故意錯了幾個題目呢,誰知道能考這麼好。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年級前五十裡有江焯的名字,下學期同班同學,妥了。

......

江焯看到名次出來的時候,神情有些複雜。

溫寒的成績...不應該這麼好,這太反常了。

聯想到他這半年來種種不合常理的行為,江焯反而開始困惑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對於溫寒成績的大幅提升,cp粉們自然更上頭了――

“姐妹們看到沒有,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為了下學期分在同一個班,兩位真的太努力了吧!”

“焯哥馭夫有術啊,年級倒數都能掰回來。”

“我真的覺得溫寒變了好多。”

“同感。”

“姐妹你不是一個人,他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過去的小混混,現在成了全民男神,想知道溫寒到底經曆了什麼。”

期末考試結束卻並沒有立刻開始放寒假,十三中的寒假補課從高二年級開始,有條不紊地展開了。

課堂中,溫暖正低著頭,瀏覽她師兄給她發來的武協挑戰賽的消息,絲毫沒注意到班主任張誌明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叫了她的名字――

“溫寒,你出來一下。”

溫暖抬起頭,撞上了班主任陰惻惻的眼神。

她心裡“咯噔”一下,走出了教室,跟著張誌明來到辦公室。

來的不是老師辦公室,而是學校政教處。

政教處裡站了好幾位老師,同樣都端著非常嚴肅的表情。

平時挺和藹可親的班主任,這會兒臉色也很難看,一直沒有說話。

看起來,不像是簡單的請“喝茶”這樣簡單,這麼多人...這特麼是要開茶話會啊。

溫暖心想不至於吧,不就上課玩玩手機麼,至於這般上綱上線?

“溫寒,過來。”

政教主任,一個戴著嚴肅方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將溫暖叫進了辦公室。

“期末考試,你考得不錯。”

溫暖一聽這話鋒,就知道情況不對勁,這麼多老師齊聚一堂,總不能是來誇她的吧。

“老師,有話您就直說。”

張誌明走到溫暖麵前,按了按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溫寒啊,比起分數,更重要的是做人的品行。學習成績不好,可以通過努力慢慢彌補,但如果品行方麵出現了問題,會讓老師和你的家人都感到失望。”

溫暖聽這這話頭不對,立刻道:“張老師是懷疑我成績有問題嗎?”

“這...”

張誌明顯然也有些為難:“溫寒同學,關於你考試成績的事,相信不隻是老師們,同學們也有很多疑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溫暖淡定道:“這是我就是我用實力考出來的分數,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溫寒,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戴方框黑眼鏡的政教主任厲聲道:“一定要逼我們拿出證據來嗎。”

“什麼證據?”

“期末考試的試卷備份,失竊了。”

“失竊了是你們的問題,關我什麼事。”溫暖覺得很荒唐,這輩子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汙蔑清白:“懷疑我偷卷子,把證據拿出來啊。”

政教主任被她囂張的神態給氣著了,轉身打開電腦,將監控視頻放給她看:“這是考試前一天晚上的監控視頻拍到的畫麵,那晚全校封校,你怎麼會出現在教學樓,而剛好那晚試卷備份丟失,你還能說跟自己沒關係?”

“封校那晚我在家好吧。”

溫暖想起那晚下了一場雪,她一直都在家,裹在被窩裡翻江焯的筆記本到深夜。

沒做就是沒做,她還能憑空□□術不成啊。

然而,當她看到監控視頻的畫麵的時候,忽然噤聲了。

那晚大雪紛紛,路燈下的監控探頭的確拍到了一個人的背影,沒有露臉,模樣看不真切,但衛衣背後的張開翅膀的血紅色蝙蝠,倒是很清楚。

恰恰溫暖現在就穿著這件蝙蝠衛衣,兩相對照,成了她偷竊的鐵證。

“你認認,這人是你嗎。”政教主任指著視頻畫麵的那人,冷冷看著溫暖。

當然不是她。

但麵對主任的質疑,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那人是...江焯。

彆人或許看不到臉很難分辨,但是溫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件血紅色蝙蝠衫,那般高挑清瘦的背影,是江焯沒有錯。

諸位老師見她不說話,更加篤定了試卷失竊與她有關。

畢竟,全校穿這件衣服的也就“溫寒”一人。

班主任失望地說:“溫寒,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溫暖望向班主任,搖頭道:“隻是拍到一段視頻罷了,你們怎麼就確定是視頻裡的人和失竊有關。”

政教主任用力一拍桌板,怒聲道:“那晚下那麼大的雪,學校裡一個人都沒有!一隻蒼蠅都沒有!偏偏那晚試卷失竊,你又出現在了監控視頻之下,恰好這次你的成績又如此不合常理,這一切的巧合碰在一起,你還能說這件事跟你無關嗎!”

溫暖死死咬著下唇,隻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我沒有偷答案,也不屑做這種事。”

班主任看著溫暖這樣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作為老師,自己的學生品行有問題出了問題,他也有脫不開的責任。

“溫寒,老師知道或許你有委屈,這樣,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說說那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是來做什麼的?”

溫暖又看了一眼回放的那段監控視頻。

可以確定,那個背影...就是江焯。

那件蝙蝠衛衣,全校隻有他們兩人有,江焯一次都沒有穿過,溫暖倒是經常穿,同學老師都見著了,所以現在他們下意識便懷疑視頻中的人,就是她。

“溫寒,你如果真的是冤枉的,總要把事情說清楚吧。”

溫暖死死盯著視屏畫麵,手緊捏著拳頭,一言不發。

她知道江焯行事百無禁忌,但是實在想不到、也不願意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

可...監控畫麵分明就是他,這不可能作假。

“溫寒,你倒是說句話啊!”班主任張誌明真的急了:“這到底怎麼回事,那晚你來學校做什麼!視頻中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啊,總要有個說法不是?”

溫暖緊繃的手鬆了鬆,回頭望了教務主任一眼:“你認定了視頻裡麵的...就是偷答案的人?”

教務主任從容地說:“那晚暴風雪,封校了,監控視頻就拍到你一個人,連蒼蠅都沒有一隻,平時也就你們這些男同學,一天到晚喜歡翻牆逃學,恰恰那晚答案失竊,你說你沒做,讓我們怎麼相信。”

“這段視頻,隻能證明我來了學校,不能證明我偷了東西。”

“沒錯,所以這份視頻我會提供給警方,畢竟答案失竊不是小事,我不能證明你做了或者沒做,就讓警方來證明。”

張誌明立刻道:“沒、沒必要吧,如果交給警方,溫寒這輩子就毀了!”

政教主任義正言辭地說:“如果溫寒同學抵死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的學生,學校管不了,就隻能交給警方來管。”

“溫寒,你快跟主任承認錯誤!”張誌明急切地說:“這件事我們內部處理,如果交給警方的話,就不隻是開除這麼簡單了,你高考的資格可能都會被剝奪...”

溫暖這輩子骨頭從來沒彎過,但她知道,如果現在不彎,真鬨到警方那裡,無論是對她哥哥,還是對江焯...都沒好的。

溫暖盯著教務主任,壓著嗓子,很不甘心地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

溫暖走出辦公室,腦袋都是懵的,步履虛浮。周圍同學早就聽聞了風聲,看著她,低聲議論紛紛。

溫暖一整個下午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她就是想不明白,大雪封校那晚,江焯到底去學校乾什麼了。

她不相信答案失竊和他有關,從他給她的那份筆記來看,江焯的成績絕對不會太爛,根本不需要偷什麼答案來應付考試。

可這還重要嗎,已經不重要了。

監控視頻拍到誰就是誰,江焯穿了那件蝙蝠衛衣,拍到的背影讓老師誤會那人是溫暖。

百口莫辯。

放學,溫暖一個人走在操場邊,遠遠地望見江焯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端著一副來者不善的姿態。

溫暖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江焯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溫暖心情很不好,淡淡道:“已經結束了,不要再問了。”

“結束了?”

“認錯、寫檢討、成績清零。”溫暖麵無表情道:“班主任幫我求情,回去反省幾天,這事兒內部消化,結束了。”

江焯見她如此雲淡風輕的態度,有些受不了,走上前來攥住她的手腕,“過什麼過,你到底抄沒抄!”

這一句沒由來的質問,徹底惹火了溫暖,她反手一拉,把江焯拉到自己麵前,然後膝蓋一頂一扣,直接將他反製住,按在牆邊――

“我抄沒抄,已經不重要了。”她眼神裡泛著冷意:“重要的是他們都這麼認為。”

江焯被她死死按在牆麵,側過頭,眼神帶著幾分狠戾:“很重要。”

至少,對他來說很重要。

不遠處,葉青看到江焯被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急了,正要上前,陸宇一把拉住他;“哎哎哎,你瞎湊什麼熱鬨,老實呆著吧。”

“焯哥被溫寒那家夥拿住了!”葉青就見不得江焯受欺負:“放開我!我得去幫他!”

“得了,不怕死的你就去。”陸宇微微一笑,鬆開了葉青。

葉青一路狂奔而至,跑過去一個劈掌落到溫暖的手臂上,大喊一聲:“放開我焯哥!”

溫暖手臂吃疼,鬆開了江焯,她處於被動的位置,險些又捱了葉青幾招連續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