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禮愣了下。
薄明亦問這問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平常無二，但是她卻從那淡漠的語氣中聽出了微妙的輕蔑。
他是對自己太自信呢太自信呢還是太自信呢？
她撇薄明亦一眼，輕嗤了一句：“當然能！”
薄明亦抬眸，緩慢地看了她一眼，定了幾秒後移開，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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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進來將衣服已經放至她身側後離開，她這會兒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件黃棕白三色相間的棉質長袖，下身是一條修身又包臀的鉛筆褲。
鉛筆褲……
慕朝禮盯著這條褲子，心情複雜了兩秒。
他什麼意思？
因為她沒有讓他幫忙穿衣服，故意選了挑緊身的褲子讓她穿麼？還是她覺得她肯定會向他求救？
慕朝禮抿著唇，想了一會兒後，還是將褲子老老實實地往腿上套，十分有骨氣地一聲不吭，心裡卻把他罵了個遍。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衣帽間的門再度被推開了。
薄明亦看到她穿好上衣外褲還愣了片刻，可更讓他不明白的是，小姑娘這會兒看起來很不高興，徑直繞過他就往樓下走。
而他卻不知道這份不悅從何而來。
這一路上，薄明亦更是明顯地感覺到，她不願意理睬自己。
溫沙半島距離華萃名庭並不算太遠，開車十五分鐘的距離，以至於這十分鐘內薄明亦甚至都沒來得及將疑惑問出口。
刻有精致花紋的大門緩緩打開，黑色賓利很快行駛至彆墅門前。
車剛停下，慕朝禮就垮著一張小臉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一路小跑至慕母的懷裡。
“媽！”她甜甜糯糯地喊了一句。
薄明亦看著她一路小跑過去，微頓，還是提步走了進去。
許久不見，慕母看到懷裡的小姑娘撅著唇一副想要控訴的表情，心下明白了幾分，摸了摸她的腦袋，“先吃飯，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
她有好幾個月都沒有回來了，家裡倒沒怎麼變。一進玄關看到的仍然是那副淡色的山河水墨畫，幾何形的暗金色吊燈懸著，正中間是深棕色係的沙發。
慕朝禮換好鞋後，很快穿過客廳走到廚房。
張媽正好將最後一個菜端出來擺在桌上，看到慕朝禮走了進來，頓時喜笑顏開：“慕小姐，您可總算是回來了。”
慕朝禮走過去，給了張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張媽，你辛苦啦。”
慕朝禮向來嘴甜，逢人就笑眯眯的，對誰都好。張媽在慕家做了十幾年，看著她長大，早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張媽擁著她，輕聲指責：“你呀嫁出去了都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
“我這不是……”小姑娘眼珠轉了轉，有點心虛地解釋，“怕打擾你們嗎……”
慕母走過來，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就忽悠我們吧！”
慕朝禮吐了吐舌頭。
等慕爸也下了樓後，慕母這才說：“好了好了，先不鬨了，明亦也坐下來先吃飯吧。”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薄明亦輕嗯了一聲，拉過慕朝禮身邊的椅子坐下，她卻完全不在意一般，沒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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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鬨了一會兒後，一家人都上了桌，吃起了飯。期間慕母不停地給兩人夾菜，倒也算其樂融融。
而慕爸坐在最中間，從開始到現在一言未發，慕朝禮不動聲色地瞥了他兩眼，一時猶豫要怎麼開口。
慕朝禮自小就有些怕慕爸，印象中他總是那麼嚴肅，對她又嚴厲。
不知是不是慕爸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這才開口問：“最近怎麼樣？”
“還、還行……”在爸爸麵前，她總是忍不住矮了幾分。
頓了頓，她裝模作樣地扒拉了兩口飯後，又說：“爸，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怎麼？”慕爸這才抬眼看她。
“就是……”她視線飄了飄，“我打算離婚。”
“離婚？”慕爸眼神瞬間犀利，“你和明亦商量過了？”
“沒有，”她輕聲說，“他這不是不同意我才……”
慕爸立刻放下碗筷，那聲響嚇了她一跳：“胡鬨！”
“明亦這孩子對你哪裡不好了？你平時不想回家也算了，他還給你找借口，跑得比你還勤，他說過你什麼了？”
“那，和他結婚的是我又不是你們……”
慕朝禮不服，複又解釋道，“再說薄叔叔不是說如果我不開心不是可以離婚的麼……”
“他是給我們慕家留麵子，你倒好，用完人家就甩手走人！”
慕爸的語氣嚴厲得很：“說話還跟以前一樣這麼不經過大腦！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
慕爸撂下這句話後，飯都沒吃完，就徑直上了樓。
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慕朝禮沒想到慕爸會是這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