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薄明亦很多年，這男人清心寡欲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以他的條件，有不少女人都對他有意無意地拋出過橄欖枝，他卻從來沒當過一回事。
而薄明亦當初答應結婚，沈清衍隻以為他是為了事業妥協。
如今看來，似乎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收起你的眼神，”薄明亦冷冷道，“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在我打我太太的主意。”
沈清衍被他這句話給嗆到了，煙吸進了胸腔，沒忍住咳了兩聲。
“放心，我對已婚的沒有興趣。”他笑了笑，複而懶懶解釋道，“就是沒想到薄總……還挺護妻，這麼防著我。”
沈清衍和薄明亦在感情上可以算得上是兩個極端，沈清衍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換過不少。
聞言，薄明亦垂了垂眸，沉默了一會兒。
鏡片微微下滑，男人屈起指尖推了推，聲音很低：“離婚很麻煩。”
聞言，沈清衍輕嗤了一聲：“離婚麻煩？簽個名可沒有哄女人麻煩。”
話音剛落，沈清衍似乎就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眯著眼打量了一會兒薄明亦，半晌，了然地笑了笑。
有點兒意思。
-
等薄明亦和沈清衍真正談完生意，從ifc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淩晨過後的申城宛如一隻偃旗息鼓的獸。
他看著窗外這座燈火綽綽的城市，閉了閉眼，輕揉眉骨，莫名就想起了一些久遠的，他不曾和任何人提及過的往事。
殘存的記憶中，周遭場景早已變得模糊，唯獨記得他腦海畫麵中央的小女孩紮著馬尾辮，兩根細嫩的手指撕開包裝紙一角，拿出一小粒糖果，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放入嘴裡，感受到有宛如電流般的觸感在舌尖傳遞開。一時怔愣，他竟然忘了閉上嘴。
小女孩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嗓音軟糯清甜：“你看吧，我就說了，這個糖它會跳的！”
很多年後，他仍然記得，女孩眉眼彎彎，漂亮的唇形咧開好看的弧度，彆了一個櫻桃發夾，隨著她的動作在頭上一顛一顛的。
而他忘記閉嘴的原因，也許不是因為這顆糖。
或者說，不僅僅是。
-
翌日慕朝禮醒來，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被窩裡殘存的溫度才有了那麼一點兒他回來過的痕跡。
而床上的女人顯然習慣了般，懶懶打了個哈欠後，不緊不慢地下床開始洗漱裝扮。
隨便打發了一會兒時間後，慕朝禮躺在沙發上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到點，這才慢悠悠出了門。
她讓司機送到RP livhouse後就囑咐他先回去了。
RP livhouse並不大，四五十平米，因為是回饋粉絲的小型演唱會，沒有座位，全部人都隻能站著。離正式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慕朝禮根據喬兮說的位置，找到了後台化妝間。
本來就狹小的場地，化妝間自然也打不到哪兒去。而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已經滿滿當當站了四個人。
喬兮一眼看到她，衝她揮揮手：“朝禮！”
她身邊還站著費非。
慕朝禮走過去後，費非很快朝她笑了笑，熱情招呼道：“朝禮姐姐。”
費非的聲音不算是偏低的那種嗓音，反倒有點奶聲奶氣的。
這會兒化著舞台妝，大概是本身皮膚底子好，粉底倒不是太厚，就是香檳色眼影很閃，眼下也bling bling的。
慕朝禮在來之前有稍微查過一點兒有關費非的消息，因為最近大熱的選秀節目《夢之星》出道，十強選手之一，排名雖然不高，但是十分地有人氣，他的粉絲大多是女性，而且姐姐粉占了大部分。
她聽費非這麼叫，也順著打趣道：“你多大啊，叫姐姐姐姐的。”
他笑起來，露出可愛的兩顆虎牙：“昨天剛滿20。”
“……”
慕朝禮在心裡算了算，然後默默歎了一口氣。
雖然她結了婚，但一直都覺得自己還小，這會兒麵對著比她年紀更小的小男生，突然就就覺得時間還真是有點無情。
而且小了她……三歲啊。
紮心，真紮心。
她沒說什麼，心思卻明明白白全寫在臉上，費非忍不住笑了出來。
“上次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聽了這話慕朝禮一時還沒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反倒是喬兮很快接嘴：“你啊彆想了，你朝禮姐姐可是有老公的人。”
費非愣了愣，卻很快對著喬兮笑：“我是擔心我當時是不是給她添麻煩了，畢竟朝禮姐姐的……老公，看上去很生氣。”
“說起這個，”喬兮傾身，雙手靠在椅子把手上，好奇問他，“朝禮的老公特彆不解風情，你們男人懂男人，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快速開開竅？”
少年低頭想了一會兒。
片刻後，迎頭對上慕朝禮的視線，緩緩吐出幾個字：“最快的辦法是……”
少年漂亮的唇角翹起，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換個老公。”
喬兮：“……”
慕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