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晉江文學城首發(2 / 2)

在慶元帝的身子徹底康複前,她絕對不會在故意刺激這皇帝了,甚至會儘心儘力想辦法讓皇帝康複。

不然她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罪,費儘心機走到這一步,皇帝卻突然崩逝了,這,這她都能立即哭死去。

看著高公公端過來的藥。

陳琇冷靜的接了過來,:“我來。”

“這.......”

高公公略一猶豫。

昏迷中的慶元帝警惕心極強,還說什麼心病不心病的,連藥都喂不進去,能好才有鬼。

這已經是接近崩潰的太醫們熬得第三碗藥了。

“我娘纏綿病榻三載,一直都是我在侍奉湯藥,我有經驗。”

陳琇看向高公公,:“讓我試試吧。”

高公公看了一眼誠懇又真摯的陳琇——

特意接了人來,不就是抱著能僥幸治療聖上心病的念頭嗎?

想到這,高公公不再猶豫,將湯藥遞給陳琇,:“勞煩小主了。”

陳琇接過湯藥,坐在了龍床前高公公搬來的繡墩上。

她將藥滴在手腕和手背上試了試溫度,是正好能入口的溫度。

看著這一幕,高公公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可隨即他就見陳琇沒有急著喂藥,而是先從袖中取出一張帕子。

她擦了擦聖上的額頭,又輕聲溫柔的道,:“喝了藥,病跑掉,長高高,摘花花,騎大馬......”

一連溫柔的唱了兩遍,隨後就在高公公的目瞪口呆中,看著慶元帝儘管還蹙著眉卻當真還是將藥喝了下去。

陳琇不緊不慢的喂著藥,間或還用帕子擦擦慶元帝的嘴角。

一碗湯藥見底,高公公整個人同手同腳的走過去,他伸手欲接過碗時,聲音都在發飄,:“美人,美人您這是怎麼做到的?”

剛剛全神貫注喂著藥的陳琇像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意識到這殿內還有其他的人看見這一幕,她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

陳琇紅著臉,小聲道,:“幼時我不願意喝藥,我娘就唱這歌謠哄我。”

“後,後來,我娘不肯吃藥,我,我也唱這首歌謠哄她......”

說著話,陳琇十分難為情的揉著手裡的手帕,小聲求著高公公,:“高總管,這事,這事您彆說出去。”

高公公還能怎麼說?

激動到顫抖的他,恨不能現在立即就竄出去,去給陳琇她娘燒它個十炷、八炷的香,好好感謝一番她老人家。

知道陳琇麵皮薄,高公公勉強穩住自己沒有失態。

他隻‘砰砰砰’的垂著胸膛,鄭重其事的向陳琇保證道,:“美人放心,這事絕對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見陳琇被他逗得抿著唇笑了笑,高公公也笑了,隨即他一拍腦袋,:“奴才大意了,險些忘了美人您還沒用晚膳呢。”

說著高公公就要伸手扶著陳琇起身,:“您先用些點心墊墊肚子,奴才去給您傳膳。”

不說還好,一提起來,陳琇的肚子也適時的‘咕嚕’了一聲。

這會兒不僅是臉,陳琇的耳朵都紅透了。

高公公怕陳琇羞惱,低著頭強忍住笑意,伸手扶起了陳琇,可陳琇撐著床榻的手剛剛要離開時,卻被猛地攥住了。

這動作太過突然,陳琇被嚇得小聲驚叫了一聲。

兩人回過頭,卻見剛剛吃了藥已經平穩許多的慶元帝這會兒神色掙紮,額上見汗,嘴裡還發出囈語,:“彆......彆走。”

還沒等高公公反應過來,就見陳琇已經輕輕推開他,轉身直接坐在了床榻上。

隻見陳琇輕輕用手裡的帕子擦著慶元帝額間的汗,隨後又輕輕的拍著他的胸膛,:“我不走,我在這呢,我不走。”

慶元帝麵上掙紮的神色趨於平緩,隻攥著人的手卻不肯鬆開。

陳琇也不掙紮,手上一邊輕輕的拍著人,一邊轉頭對著高公公道,:“我先陪陪聖上吧。”

說著陳琇的眼睛也有些紅,:“我娘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心疼我辛苦,嘴上一刻不停的催促我走,眼裡卻全是舍不得。”

“我......”陳琇說著眼淚也落了下來。

她狼狽的擦著眼淚,哽咽的道,:“我沒能一直陪著我娘,如今......如今,我在這陪陪聖上吧。”

高公公低著頭飛快的擦了擦眼淚,隨後他抬頭認認真真看著陳琇,:“美人您心善,一定會有福報的,往後您的福氣且長著呢。”

“您略坐坐,奴才這就去給您傳膳來。”

陳琇喚住了高公公。

她轉頭看了看慶元帝,猶豫片刻還是道,:“聖上隻怕也許久未進食了。”

“總管不如問問太醫,好送些清淡易克化的湯水或者什麼吃食來。”

“是,是。” 高公公連連點頭應著。

半晌,見陳琇再無其他的吩咐,高公公對著陳琇躬身施了一禮,:“奴才告退。”

寢殿外

這會兒在殿外,陰著臉蹙著眉來回走著胡公公一看見高公公的身影,幾步就急急的竄了過去,:“怎麼樣,怎麼樣?這藥聖上喝了嗎?”

沒等高公公回話,胡公公看著高公公紅彤彤的淚眼,整個人的聲音都不自覺尖銳了些,:”是不是沒有用?!”

“你這老貨還非得讓我們都在這殿外候著來!”

“自個在那神神顛顛的折騰來折騰去......”

在胡公公喋喋不休的言語攻擊中,一旁候著的崔太醫伸頭看了看高公公手裡空空如也的藥碗。

心頭一時驚喜,一時惶恐,這是喂進去了還是都倒出來?

看胡公公說著說著就火急火燎的要衝進去,高公公一把攔住了人。

聖上如今能吃的進去藥,眼看的美人又實在是個心軟的菩薩,想必這一遭和聖上之間的心結就能解開。

心有石頭落地的高公公這幾日熬著的那口氣這會兒逮著機會放了出來。

他兩道眉毛挑的高高的看著胡絮言,:“你這老貨的急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我當你這些年悄無聲息的已經變得穩重長進了呢,卻原來正是應了那就狗改不了屎吃。”

高公公瞥著胡公公,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就這麼急三火四的衝進去,衝撞了聖上和美人,你這老東西擔待的起嗎?”

看胡公公眼裡聚著火,陰著臉擰著眉就要動手的模樣。

高公公下意識一縮脖子。

可隨後他想到了什麼,又立即伸長了脖子,得意又高興的敲著手裡的碗,:“瞧見沒,美人服侍著聖上都給喝進去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

看胡公公一臉不信還要衝進去,高公公連忙雙手抱住了人,:“等會兒,等會兒,你這大煞風景、滿臉褶子的老東西也配和人美人比?”

“美人惦記著聖上一整日沒吃東西,剛剛特意吩咐了要送些易克化的東西給聖上。”

“一會兒送膳的時候,我們兩個進去,你親眼瞧一瞧總行了吧?”

早上慶元帝才醒來,不僅自己能坐起來,還雷厲風行的處置了一批人。

餘威猶在,再加上慶元帝的身子一向康健。

所以這會兒除了殿前伺候的人,和偏殿那些被嚴格看管起來,哪也不許去的太醫們,沒人知道慶元帝再度昏迷,情況危急的事。

一聽傳膳,內膳房的人不敢耽擱,立即送到了過來。

高公公和胡公公親自進去擺膳。

站在寢殿內的門口,胡公公隻能看見這位陳美人好像對著他們聖上說了什麼,隨後就能將手裡的米湯給喂下去。

但陳琇和慶元帝距離很近,她的聲音又實在輕柔,胡公公實在聽不清。

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就被身旁的高公公一把給拽了回去。

胡公公惱怒的看著高盛忠,低低的喝了一聲,:“你乾什麼!”

高公公卻隻管拽著人不撒手,他曾答應過陳美人,陳美人這樣哄人的話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更何況,這事傳出去總歸也會有損他們萬歲爺英明神武的模樣,少一個人知道總歸是件好事。

“我乾什麼?嗬,我還想問你胡公公想乾什麼呢?”

高公公胡攪蠻纏,一上來就給胡絮言扣高帽,:“聖上好不容易吃的下,喝得下,你湊過去想乾嘛?”

“美人和聖上郎才女貌,分外養眼,可你一個老東西湊過去,離得那麼近......這場景還能看嗎?”

看著胡攪蠻纏,嘴歪眼斜的高公公,胡公公深深吸了一口氣。

聖上不願意底下的人靠的太近。

這事都不用明說,他們幾個能活到現在,活到這個份上的禦前侍奉心知肚明。

所以他們之間素日就相互不和,甚至偶爾還會在背地裡向聖上告對方一狀。

但現在,這明晃晃的火氣已經不是假裝不假裝的事了。

胡公公忍了又忍。

直到聽見高公公捂著嘴‘嘿嘿’的笑聲時,胡公公腦子裡的那根弦‘崩’的一聲斷了!

他一言不發的一把捂住高公公的嘴,攥著他的衣領,強行拖著人去了出恭的淨室。

“嗚嗚嗚,嗚嗚嗚。”

驚恐中的高公公被強行拖走了。

*

【“是不是不苦?”】

【“身子要趕快好起來啊。”】

【“彆怕。”】

在他掙紮著卻墜入無儘的深淵中時,一隻手緊緊的拉著他。

淡淡的香氣一直縈繞在鼻尖。

溫柔的聲音也一直沒斷過,她不肯放手,拉著他拚命的往上爬。

身後的那隻手像是拚儘全力推了他一把,他躍出了深淵!

回過頭,麵容模糊的她卻已經精疲力儘的撒開手,從深淵墜落。

【“彆怕......”】

他瘋狂的轉身去抓,他握住了那隻滑落的手!

“——!”

慶元帝猛然睜開了眼。

眼前眩暈了一刻。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前是透著昏黃的燭火中的重重金帳。

是夢啊。

心中空落落一片的慶元帝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中緊緊的攥著一隻手!

耳邊傳來了輕柔的囈語,:“彆怕...”

慶元帝猛然一轉頭,卻看見伏在床榻旁的陳琇。

她的手微微的顫了顫,卻沒能從他手中抽出來。

睡夢中的她隻是輕輕蹙了蹙眉,隨即又接著輕聲道,:“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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