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裴永章引著所有賓客至花園處,吃點心,聽曲兒。
這次的曲兒和以往不一樣,聽說裴永章專門請的金陵歌姬,舞姿歌聲皆是大楚一絕,裴永章還特意把歌姬舞台設置到小湖中的船上。
遠遠地看著船上燈光搖曳,美輪美奐的樣子,不得不說,裴永章很懂這個,蘇棠棠跟著侯夫人等人朝前走著。
到了湖邊的時候,一些地位尊崇的人陪著蘇棠棠裴時寒坐在視野較好的位置上,其他人是男女分開,用屏風隔開,一起看向船上的表演,吃著桌上的點心。
遲遲早早想跟著爹爹娘親一起,鬨著要和爹爹娘親坐在一起,反正是一起看表演,蘇棠棠便允許遲遲早早過來,她抱著遲遲,裴時寒抱著早早,一家人就這麼邊吃邊看著表演。
十分和睦,不少人暗暗羨慕裴時寒蘇棠棠之間的感情,蘇棠棠不知道彆人的羨慕,她和遲遲品嘗著桌上的點心,互相討論著。
“少吃,仔細晚上積食。”裴時寒看不下去,提醒一句。
蘇棠棠拿了一塊道:“最後一塊了,嘿嘿。”
裴時寒看向遲遲。
遲遲小肉手已經伸進盤子裡,昂著小肉臉,道:“我也是最後一塊了,嘿嘿。”
裴時寒無奈,當作沒看見這母子二人,陪著女兒繼續看船上的表演,蘇棠棠母子二人吃完手裡的點心之後,看了一會兒,對表演都沒什麼興趣。
特彆是遲遲,看什麼都看個新奇,新奇勁兒一過,頓時覺得索然無味,開始到處看,看著看到了男席中的蘇錦鬆了。
知道人多不應該大聲說話,他便趴在蘇棠棠身上,小聲喚:“舅舅,舅舅,舅舅……”
蘇錦鬆像是感應似的,真的就看過來了,遲遲一下激動了,昂著小臉對蘇棠棠道:“娘親,我要去、找舅舅玩。”
“我也去。”在遲遲小聲喚蘇錦鬆的時候,早早已經發現了,眼下遲遲要去找舅舅玩,她自然也是要去的。
可是兩個孩子一起找蘇錦鬆玩,後麵又跟著兩個乳娘,萬一有不聽話的時候,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子呢,好在桌上雖然是地位崇高的人,卻也是上了年紀的親戚,十分和藹,都說把蘇錦鬆叫過來跟兩個小家夥一起玩。
畢竟蘇錦鬆的名字他們也是聽過的,不過是十一歲就取得了秀才身份,眼下是鎮南王妃的親弟弟,兩年之後,說不定就是舉人,再通過幾次考試,可能真的就能入朝為官了。
他們腦補了蘇錦鬆的前程似錦。
見眾人都願意讓蘇錦鬆過來,蘇棠棠便讓春桃去喚了蘇錦鬆,蘇錦鬆剛一到,便向桌上的眾人行禮,接著才從蘇棠棠懷裡抱過遲遲,讓蘇棠棠轉心看戲,他來跟遲遲早早玩。
蘇棠棠道:“我本就不喜歡看戲。”
蘇錦鬆問道:“那姐姐你喜歡看什麼?”
“我就看個熱鬨,品不出戲的韻味。”
蘇錦鬆接道:“我也品不出。”
蘇棠棠笑了。
蘇錦鬆見桌上其他人都認真地聽戲看戲,他便朝蘇棠棠跟前湊了湊,道:“姐,你發現了沒有?”
“什麼?”蘇棠棠納罕地問。
“有人一直在看姐夫。”
“誰?”
“右邊第二個桌子處坐著的月白色衣裳的女子。”
蘇棠棠聞言,狀似無意地向周圍看了看,餘光中瞥見月白色衣裳的女子,竟是吳芷瑩。
又是吳芷瑩。
蘇棠棠收回目光,在蘇錦鬆耳邊道:“你怎麼發現的?”
蘇錦鬆道:“無意中看見的。”
“她看多久了?”
“遲遲還沒有喊我的時候,她就已經在看姐夫,姐夫好像都沒有察覺到。”
“不停地有人向他敬酒,他又顧著早早,哪有時間注意彆人,而且她那個位置是被人擋住的。”蘇棠棠道。
蘇錦鬆點點頭認同蘇棠棠說話,想了想後,又問:“姐,她是誰?”
蘇棠棠道:“武明侯府三房的嫡女。”
“三房?”蘇錦鬆略微思考了一下,意誠伯府雖然漸漸沒落,但是如今還是伯府,對大楚王侯將相的各種關係,他還是知曉一些,何況家中有數個適婚姐姐,他便知道的多了一些,小聲道:“聽說,三房沒什麼本事,在武明侯府也不招待見,姐,她是不是看上姐夫了?”
“是。”蘇棠棠果斷回答。
“你知道?”
“知道。”
“那怎麼辦?”蘇錦鬆原本就很懂事,此刻,知道吳芷瑩看上裴時寒後,便道:“姐夫現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是安景侯府的三爺,許多貴女想要做他的妻子,對於妾室之類的,當然是不願意的。可是眼下姐夫是鎮南王,對於一般貴女來說,一般門戶的正妻完全比不上鎮南王的側妃。”
“我知道。”蘇棠棠道。
“那你知道怎麼辦嗎?能接受姐夫有側妃嗎?”
“當然不能。”
“那怎麼辦?”蘇錦鬆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蘇棠棠一下笑了,弟弟還是這樣子,操心起她的事情來,像一個老父親,她笑著說道:“錦鬆,你不用擔心我,首先我對你姐夫還是很有信心的,其次我對我自己也是有信心的,放心吧,我知道怎麼辦?”
“怎麼辦?”蘇錦鬆急急地問。
“秘密。”
蘇棠棠笑著說完,遞給蘇錦鬆一塊糕點,讓蘇錦鬆放寬心,其實她並不知道該怎麼辦,自己心裡隱隱有一線線索,總覺得吳芷瑩要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
至於做什麼事情,她暫時還想不到,隻能暗暗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也讓春桃注意著一點吳芷瑩的舉止。
剛剛喝了盅樂英侯敬的酒,裴時寒放下酒杯,側首看向蘇棠棠,輕聲問:“你在忙什麼呢?”
蘇棠棠這才扭頭看向裴時寒。
“你一會兒和錦鬆說話,一會兒和春桃說話,在乾什麼?是遲遲弄臟了衣裳嗎?”裴時寒朝遲遲身上看。
蘇棠棠道:“不是。”
“那是什麼?”
“是抓情敵。”蘇棠棠小聲道。
“什麼情敵?”
“我發現吳芷瑩又在看你了。”
“她沒走?”
“沒有。”
裴時寒皺起眉頭。
蘇棠棠剛想和裴時寒說話,船上響起了歌姬一起祝賀裴時寒升官的聲音,她轉頭看過去,裴時寒命人賞了眾歌姬。
接著進入下一場表演,沒一會兒,又有人來敬酒,同桌又有人和裴時寒說起胡人之戰的事情,裴時寒也沒有時間和蘇棠棠說話,蘇棠棠便和蘇錦鬆一起逗遲遲早早玩。
玩著也不忘提醒裴時寒少喝一些酒,裴時寒聽後心裡暖暖的,在桌子下麵,握了蘇棠棠的手,雖然大家都看不到,但是看到蘇棠棠裴時寒麵上的表情卻是知道,這兩人是相愛的。
不遠處的吳芷瑩的手在桌下暗暗握緊,心裡下了一個決定,今日不做,那麼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時候,看見裴時寒起身,她心下一緊,轉而站了起來。
“王妃,瑩小姐也起身了。”春桃對蘇棠棠道。
蘇棠棠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瑩小姐離開女席了。”春桃又對蘇棠棠說道。
蘇棠棠點點頭,看向蘇錦鬆,道:“錦鬆,你幫我顧一下遲遲早早,我去換件衣裳。”這兒的女子一般說換件衣裳,其實就是去小解的意思。
蘇錦鬆點頭道:“姐,你去吧,我會照顧好遲遲早早的。”
蘇棠棠挨個親了遲遲早早一下,又讓乳娘丫鬟和護衛們看著,這才帶著春桃離開。
出了花園,蘇棠棠春桃就看不見吳芷瑩了。
春桃道:“她人呢?”
蘇棠棠想了想,道:“去外園找王爺。”
蘇棠棠敢斷定,吳芷瑩一定是去找裴時寒了,外園有個小院子,小院子裡有兩間恭房,專門是供主子們遊完花園方便用。
除了這兩間恭房之外,要去解手,需得回各自院子。
在蘇棠棠向外園走時,花園內吳芷瑩的另一個丫鬟已經來到吳氏跟前,對吳氏說吳芷瑩說是去解個手,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怕是要出什麼事兒了。
吳氏一聽,趕緊就和桌上的其他人說了一聲,帶著丫鬟起身朝外園走,而此時正在外園的吳芷瑩,看著裴時寒進了恭房小院子。
她心砰砰跳個不停,尋個理由,讓丫鬟回了桃香院給她換個好看一點的燈籠,之後再來尋她,接著她想到了裴時寒的俊美無雙的臉龐,天神般的身形,以及不可限量的前途。
如果她能夠成為裴時寒的側妃,繼而成為裴時寒的王妃,那麼誰敢說她一個“不”字?
就衝這一點,眼下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她渾身發顫,手微微發抖,扯亂自己的頭發,微微解開自己的衣帶,踏步朝小院子走去,忽然看見前方出來一個人影。
人影高大挺拔,步伐穩健,不是裴時寒又是誰呢,就在這時候,她聽到了自己丫鬟的聲音近在花園門口,她心下一緊,不管不顧地撲上前,摟著人影就道:“王爺,不要這樣子。”
那人影當即一愣。
吳芷瑩卻是扭動身子,像蛇一樣纏著人影,哪怕是有燈籠在身旁悉數亮起來,她也不管不顧,因為這些都是她自己算計出來的。
她就是要讓吳氏等人知道,隻有吳氏等人知道了,才能向裴時寒施壓,裴時寒才能允許她進門,隻要進了門,不怕裴時寒不喜歡她,更不怕蘇棠棠。
於是她輕輕叫著“不要這樣”,目光暗暗打量周圍,忽然看見恭房裡走出來同樣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不是彆人正是裴時寒。
裴時寒!
她心頭大駭,那她衣衫不整地摟著的這個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明天見。
——
最近突發新型肺炎,十分可怕,大美妞們一定要注意防護,按照官方提示進行防護,戴口罩,勤洗手等等,願大家平平安安,願疫情不再擴散,所有人都好好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