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驍臣並不是真的要去竹林小院,他隻是朝著那個方向慢慢走,等柳盈盈走了,他再回去。
今天他還沒做好準備,等晚上他想想如何開口,明日他主動去見表妹。
戚驍臣盤算的很好,柳盈盈沒有那個耐心。
柳盈盈沿路跑出來,跑到花園,終於逮住了戚驍臣的背影!
“表哥!”柳盈盈聲音淒楚地叫道。
戚驍臣心頭一跳,駐足回望。
柳盈盈停在原地,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都這樣了,戚驍臣隻好往回走。
柳盈盈就一直看著他,心裡抱著搖搖欲墜的希望,希望表哥會向她澄清宋漪蘭的謠言。
戚驍臣走近了,看到柳盈盈的眼淚,他很心疼,畢竟是小心嗬護了兩年多的表妹。
“為何哭了?”戚驍臣沒有帶帕子的習慣,攥著袖子要幫柳盈盈擦掉眼淚。
柳盈盈退後兩步,仰頭問他:“月練說你昨晚睡了她,此事可是真的?”
戚驍臣目光微閃。
柳盈盈心裡那根名為希望的弦“錚”地斷了。
眼淚泉水似的落下來,柳盈盈痛苦、委屈又無法理解,不是打月練一巴掌了嗎,怎麼晚上就睡了,睡一回或許可以推脫醉酒衝動,睡五回算什麼?
柳盈盈轉身要走。
戚驍臣立即拉住她的手腕:“表妹你聽我解……”
話沒說完,被他拉轉身的柳盈盈一揮手,淚流滿麵地扇了他一耳光。
戚驍臣愣在了原地。
柳盈盈掙脫他手,掩麵痛哭離去。
戚驍臣摸了摸自己的臉。
柳盈盈一個弱質女流,打的耳光也沒有多重,但這是戚驍臣第一次被人打耳光,驕傲如他,便是被心愛的女人扇耳光也無法做到立刻釋懷。
這一晚,柳盈盈並沒有等到戚驍臣的解釋,戚驍臣心情煩悶,也沒有去後院找蘇梨或月練,一個人睡了。
白日戚驍臣不在府裡,蘇梨睡了一個好覺,吃完飯,蘇梨叫丫鬟們把她打扮地明豔動人,然後帶上月練去了柳盈盈居住的聞鶯園。
聞鶯園裡沿著院牆種了一圈柳樹,據說是柳盈盈剛投奔侯府時,戚驍臣聽說表妹喜歡柳樹,特意命人移栽了幾株柳樹過來。暮春時節,柳樹長出了嫩綠的新葉,營造出一片盎然的春色,細細的柳枝隨著微風搖曳,像女人纖細的腰肢。
蘇梨欣賞了一會兒景色,才帶著月練進去了。
柳盈盈身邊的丫鬟忙去內室通報。
柳盈盈怏怏地躺在床上,昨晚她哭了一夜,心酸了一夜,到現在也沒有緩過來,早飯都沒吃。
“不見。”
柳盈盈背對丫鬟道,猜也知道那女人是過來嘲諷她的,柳盈盈才不要見。
小丫鬟出去回話,她當然不能直接哄走二夫人,撒謊道:“回二夫人,我們姑娘昨夜吹了風,身體抱恙,姑娘怕傳了病氣給您,今日就不見了吧,等姑娘好了再過去陪您說話。”
蘇梨驚訝道:“病了?病了光躺著怎麼行,快去請郎中,二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好照顧你們姑娘,耽誤了病情可不行。”
說完,蘇梨直接朝內室走去。
小丫鬟想要阻攔,月練衝過去撥開她的手,低聲罵道:“沒眼見的,記住這是侯府,你家主子都要仰我們夫人鼻息過活,哪裡輪得著你來放肆?”
小丫鬟嚇傻了,二夫人向來淡雅好說話,並且用同樣的要求約束身邊的丫鬟們,今日月練怎麼跟凶老虎似的?
小丫鬟傻愣愣的,蘇梨與月練已經進了內室。
柳盈盈聽到動靜,咬咬牙,及時拉起被子蓋好,裝成生病的樣子背對外麵躺著。
蘇梨看到她鴕鳥的樣子,先是一笑。
月練現在對蘇梨比對親娘還孝敬,進屋先搬了把椅子放到柳盈盈的床邊,用帕子仔細擦過一遍再請蘇梨坐下。
蘇梨遞她一個誇讚的眼神,微笑著坐下了,朝柳盈盈道:“表妹不舒服怎麼不告訴我?幸好我過來瞧你了,不然耽誤了病情,回頭二爺又要責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