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小混混也是常年在外頭跟人打架的, 身手皆是不凡,頭一次碰到三個打一個還打不過的場景。
他們打著打著就納悶了, 這長得跟個奶油小生似的漂亮弟弟, 怎麼這麼能打。
幾個人來來回回,相互占不到便宜。
最後警察趕過來,把幾個人都請進了局子裡。
靳思翰挨了幾拳,那幾位小混混也沒討到好處, 被靳思翰揍得鼻青臉腫的,在派出所還直嚷嚷。
警察讓他們坐成一排,掃了一眼這幾個人。
“還是學生?”
一排人點點頭。
“成年了沒有。”
三位小混混點頭, 施寧和靳思翰搖頭。
靳思翰看到對方點頭, 立馬指著這夥人,對警察說:“警察大哥, 他們毆打未成年。”
正義的警察大哥嚴厲的目光如同兩柄利劍,嗖嗖射向了這幾個小混混。
其中一位小混混捂住臉,疼的齜牙咧嘴。
“我說警察叔叔誒,你睜眼好好看看,這到底是誰毆打誰啊,怎麼看都我們傷的比較嚴重吧!”
他的同夥立馬複議。
“就是,這小子是下死手啊,你可千萬彆被他這幅柔弱的外表欺騙。”
“警察叔叔,咱們才是受害者好伐?不信你去看監控,看看是誰先動的手!”
給他們做筆錄的警察,雙目一瞪。
“誰是你們叔叔, 我也才三十幾歲,看你們幾個哪有一點學生樣子!這渾身社會氣息,看上去都快跟我差不多大。”
靳思翰和施寧兩人形象太好了,都屬於那種看著又漂亮又乖的孩子。
兩人坐一起,就跟玻璃櫥櫃裡擺好的一男一女兩隻金貴美麗的娃娃似的,警察也是人,嘴裡說著公事公辦,心裡自然會有偏頗。
再加上靳思翰嘴甜,和這幾位言語粗鄙的小混混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警察叔叔不自覺就想幫他。
了解完整個事情之後,這幾位小混混是慣犯,再次犯事依著慣例要在所裡關上兩天。
靳思翰年齡連16周歲都沒滿,再加上是初犯,警察打算讓他喊他家裡人把他接走。
“你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
靳思翰露出笑容:“警察大哥,這事兒就不麻煩我家裡人了吧,我看您這樣處理挺好的。”
這孩子再討喜也不能徇私舞弊啊,警察板著臉。
“不行,必須家裡人來接,你才能回去。你年紀小,這事兒說到底你家裡人也有責任,他們也得接受批評教育。”
靳思翰歎了口氣。
“大哥,您真的要通知我們家裡人嗎,這事兒我建議您還是不要鬨這麼大了。對裡麵幾位也不好。我隻想揍他們,倒也不至於真想害了他們。”
這事萬一讓靳商知道,這幾位混混八成在楊城沒法過下去。
警察大哥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孩怎麼回事?剛才看著還挺乖,這會兒好大的口氣。
“你口氣不小,在警察局還敢提害不害的,怎麼你爸是警察局長還是國家主席啊?”
靳思翰:“那倒不是,我爸是靳嚴,她爸是施展平。如果大哥您不認識的話,可以打電話去上頭問問。”
警察狐疑地看了看他,轉頭去給局裡上頭的人打了個電話。
五分鐘之後,靳思翰和施寧被熱心的警察大哥,安全送回了家。
走之前警察還在給他們賠笑臉:“原來是靳小公子和施家小姐,是我們得罪了。你們要是早點說,咱們肯定不會動手抓你啊!”
靳思翰:“誒那可不行,該走的法律流程咱們還是得走的。”
警察衝他笑了會,目光又看向施寧。
“施小姐,我看天色也不晚了,你得回施家吧,要不我送你?”
施寧看了眼靳思翰,想起他還病著今晚這麼一折騰肯定病情更嚴重了。偏偏這家夥還死活不肯去醫院,她得確認他沒事了再走。
“不用了警察大哥,我待會打電話喊家裡人來接我,就不影響你辦公了。”
那位警察聽了也沒有勉強。
“那我就先走了,以後你們要是再遇到這種混混,儘管來找我!”
“謝謝。”施寧禮貌道了聲謝。
那位警察走了之後,靳思翰對施寧道:“寧寧,他說的沒有錯,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去。我可不想辰哥或者施伯父來我家抓人。”
施寧:“我藥都買了,怎麼也得看你吃完我才能放心走吧。”
靳思翰:“你給我我也會吃的。”
“咱們先上去,正好我還有點事想找你聊一聊。”
靳思翰見她堅持,拿她沒轍,兩人一起重新進了屋。
才剛進屋,靳思翰就跟全身脫力一般,癱在了沙發裡。
施寧摸了下他的額頭,好像燙的更厲害了。
“你這樣不行,咱們還是去醫院吧。”施寧說著想把他拉起來,拖人去醫院。
靳思翰拽住她。
“我不去。”
“你這樣不會好的。”
“你去給我倒杯熱水,咳咳。”
施寧見狀立馬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靳思翰雙手撐在沙發邊作勢要起來,施寧在旁邊扶著他。
她買了不少藥,想著有備無患,把他可能要用到的藥都買了。
“寧寧是真的擔心我啊——”靳思翰輕笑著說了句。
然後他開始吃藥。
他的速度非常快,掰開藥盒,看了眼服用說明就開始吃。
吃完了退燒藥,吃感冒藥,甚至還對施寧給他買的胃病藥開始下手。
這人是不是瘋了……
施寧攔住他,把他手裡的藥都搶走。
她冷冰冰的盯著他看:“我買這些藥回來不是讓你今晚全吃掉。”
靳思翰揚唇,臉色蒼白。
“我都乖乖把藥吃了,是不是就不用去醫院。”
施寧又氣又心疼。
“你不是小孩了,不可以這麼任性的,生病就要去醫院。”她頓了下,又問。“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去醫院?”
靳思翰側目看看她,身體蜷縮在沙發裡,懷中抱了個枕頭。
“因為那個地方,會死人。”
有什麼一下子在施寧腦中炸開。
她想過或許是他怕麻煩懶得去,也可能是怕疼不敢打針之類的,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平日裡看著最活潑陽光的思翰,其實才是最壓抑脆弱的一個。
他總是給彆人帶來快樂,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讓他溫暖一點。
“那咱們不去了。”施寧輕聲說道。“你去睡覺吧,我守著你。”
靳思翰:“那怎麼行,明天還得上學呢,你還是喊家裡人快來接你回去吧。”
施寧:“你睡著了我就回去。”
靳思翰聽她的話,去房裡躺在了床上。
施寧怕他燒的難受,弄了塊濕毛巾放在他額頭上。
靳思翰閉上眼睛後沒幾分鐘,又睜開,他轉頭看著坐在旁邊的施寧。
“寧寧,我睡不著,咱們聊會天吧。”
施寧:“怎麼會睡不著呢,那個醫師跟我說,這個退燒藥吃了會犯困。”
他側過身,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可是我想和你聊天。”因為感冒,他的嗓子有點啞,尾音拖長,有點兒像在撒嬌。
“那咱們聊什麼。”
“你想聊什麼。”
施寧想了想,問:“你現在心情有沒有好受點。”
“你是指那一方麵?”
“就你的情傷……”都把自己折騰出生病了,他應該傷的不輕。
靳思翰笑了笑:“你陪著我,我好多了。”
施寧:“你病了你家裡都沒人來照顧你嗎?”
“我家裡人不知道吧,我爸反正不管我,我哥其實之前在的,這兩天有事出差去了。”
施寧聽到他提他哥,嚇得立馬站起來。
“你哥?你哥怎麼會在這?他沒怎麼樣你吧。”
她突如其來的激動讓靳思翰愣了片刻,隨即道:“看來你還是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