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你說你喜歡他,從十年前就喜歡?”洛子黎臉上表情幾乎是絕望的,“那你親我,跟我好,是什麼意思?”

關默沒說話,隻是站著,也不知道是不知該怎麼回答,還是乾脆直接默認了。

洛子黎瞳孔都凝成一個點,他抬手抓住關默的衣服,指骨捏的發白,幾乎用了狠勁地把自己拽到關默身前:“……你把我當什麼了?”

關默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突然夢到書裡原作的情節。

醒來看到蹲在自己身邊的洛子黎時,他還有點兒緩不過神來,夢裡那張近乎絕望的臉跟麵前這張重疊了半天,最終合為一體。

真實的有點可怕。

洛子黎見他這樣,還以為是做噩夢了,抬手在他臉上碰了碰:“默哥,你還好嗎?”

溫熱的掌心讓關默稍微回過神來,夢裡那張絕望的臉逐漸被眼前洛子黎略顯擔憂的模樣給替代,他抬手抓住洛子黎的手腕,往下一拽,沒看對方的眼睛,而是彆過臉,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沒事。”

洛子黎直接給他拽的一愣。

「叮咚!洛子黎爽度-100,目前為負-2300!」

關默剛從草坪上坐起來,聽見係統這提示,動作不僅一頓,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洛子黎還蹲在那兒,被他拽下去的那隻手還停在那兒沒來得及收回去。

等對上視線了,他才連忙回過神,把手收了回去。

關默一下就從夢裡徹底緩過神來。

瞧他這無措的動作,忽然還有點想笑。

“我真沒事,就是這草有點紮,睡得我後背難受。”關默收起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敞開,一邊拍掉上麵沾著的草,邊問,“這是你的?”

洛子黎點了點頭:“山上風大,睡著了容易著涼。”

這話倒是真,關默開始也沒想在這兒睡覺,隻是拍攝結束後突然想躺下吹個風,也不怎麼的居然就給睡過去了。

關默把衣服上的草拔乾淨後,說:“下回直接叫醒我就好了,我看你也沒帶幾件衣服,入了夜風這麼大,你就穿一件,也著涼了怎麼辦。”

“我沒事,我不冷,”洛子黎蹲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關默,“你太累了,我想讓你……休息一下。”

關默眉頭一挑:“心疼我了?”

他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打著逗洛子黎臉紅玩兒的心思,這會兒天早黑了個透徹,山上視野太暗了,他也看不到洛子黎臉有沒有真紅,正準備起身,就聽見身邊的洛子黎說:“嗯。”

關默一下沒聽清:“什麼?”

隻見洛子黎揪著地上的雜草,在風和皓月中,一字一頓地說——

“你那麼累,我舍不得叫醒你。”

這座山說高不高,說矮卻也不算矮,至少早上關默爬上來的時候還喘了一小會兒,雖然主要問題在於他現在的身體虛過頭導致的。

晚上還有幾場夜戲,拍完已經是淩晨了,根本沒辦法下山,何況明天還有戲,下去再上來麻煩的要命,因此關默上山前就問酒店租了幾頂帳篷帶上來,等戲拍完的時候帳篷也紮好了,他抬手捏著杆子試了試,還挺結實。

“厲害了我的關導,怎麼感覺你什麼都會呢?”李薇吃完藥回來,看著關默已經替自己紮好的帳篷,真心實意的感歎道,“太全能了吧,這男友力有點誇張了。”

關默給她拉上帳篷的拉鏈:“就你嘴巴甜是吧。”

“誰說的,我明明真心實意,”李薇笑道,“彆的不說,就你幫我這幾回,換個姑娘肯定得給你撩的沒自我。”

劇組所有的帳篷都紮在一塊兒,關默紮帳篷的技術確實好,速度還是最快的,彆人一個還沒紮完他已經弄了倆,這會兒都朝這邊看過來,好巧不巧,把李薇的話聽了過去。

也是拍的太熟了,加上劇組最近有些傳聞,邊上不知是誰突然來了句:“感受這麼清楚,咱們劇組一枝花不會真是被關導給撩的沒自我啦?”

關默眯了眯眼,還沒看過去,李薇就接了話,語氣還挺歡快地說:“是啊是啊,關導你負責嗎?”

完了還衝關默眨眨眼。

「叮咚!洛子黎爽度-200,目前為負2500!」

“我負責把戲拍好,不出任何意外事故就行,否則你以後爆紅了,大家發現當紅小花李薇出道第一部的作品就是部絕世大爛片,我這個當導演指不定得被你未來的粉絲怎麼痛罵一頓呢,那我多冤啊。”

關默輕飄飄地把話題掀過去,站起身鬆了鬆筋骨,才又說:“行了,紮完帳篷都早點睡吧,明天爭取一天搞定所有鏡頭,不在這片荒山野嶺的鳥不拉屎山頭吹風喂蚊子。”

不提還好,一提頓時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渾身癢癢。

蚊子確實多,關默還是特招蚊子的那種體質,在草坪上眯眼睡個覺的功夫,胳膊跟後脖子就被叮了好幾個大包,這會兒還沒消下去。

“我帶了驅蚊液和風油精,塗點兒吧?”關默剛進帳篷,洛子黎就從包裡掏出兩個瓶子遞給關默,語氣和表情都挺平,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就是視線躲著,也不管關默接沒接,往他手上一塞就要側身躺回去。

完了又想起沒說晚安,剛張口字都沒來得及出,胳膊倏地又給拽住,直接被拉到關默麵前才停下。

隻見關默打開風油精的蓋子,衝著洛子黎白皙胳膊上的兩大包倒了點兒,又用手指給他輕輕抹開:“你是易過敏膚質?”

洛子黎給關默這突然拽的有點呆:“……不知道。”

“那估計就是了,這兒蚊子再毒也沒可能給你咬成這副德行,包腫的我以為你撞哪兒受傷了。”關默給他塗完後,又把袖子往下一拉,“先這樣湊合下,明天下山了再去買個藥膏消毒,癢了也彆抓,抓出血了更難受。”

洛子黎呆呆地哦了聲,等關默蓋上蓋子,才想起這東西本來是要給他塗的呢,連忙問:“你不用嗎?”

關默說:“不用,我就是腫,不癢,這玩意兒止癢的,我塗了也沒用。”

說罷,他拿著驅蚊液在帳篷裡噴了兩下,茉莉味兒,挺清新的味道,完了合上蓋子往邊上一丟,拿了瓶沒喝完的礦泉水又爬出去洗了個手。

時間挺晚了,在山上拍了一天戲,都累得很,這會兒看過去帳篷都是黑的,基本都睡了個全,沒睡的燈也都關了。

包括洛子黎那頂。

關默濕著手站在帳篷外,頓時有點兒哭笑不得。

係統:「你這算被嫌棄了嗎?」

關默甩了甩手上的水,反問它:“你覺得呢?”

係統想了想,說:「我覺得是,你看,剛剛洛子黎的爽度又降低了,說明他很在意剛剛的事情,並且已經開始有點討厭你了——應該。」

關默歎了口氣,覺得這係統的情商估計真得格式化一次才救得了。

不過至少說對了一半,洛子黎的確很在意。

或者說是非常在意。

正值農曆十五,夜空難得的乾淨剔透,關默蹲在帳篷外,借著久違的月光看清了因為他去而複返而露出訝異表情的洛子黎的臉,以及那明顯因為翻來覆去而翹起的頭發。

這人估計是起來的動作有點著急,連白T那寬大的領子快往肩下邊滑下去都無知無覺,就瞪著眼睛光看關默去了,還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嗎?”關默挑起一邊眉,故意逗他,“你就這麼不想和我一個帳篷睡?我打呼嗎?這麼嫌棄我。”

洛子黎哪是因為這個,一下急了,音量都沒控製就喊出來:“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