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寫了紅燈區裡的亂象。
通過濫用抑製劑,以此加快發情期,吸引顧客的手段很早以前就在紅燈區裡被使用了起來,然而這麼多年下來,一些紅燈區的人為了保護身體,早就停用了這種做法,隻有銀月族還在延續著。
看著網頁中的照片,幾個處於發情期的銀月族那些潮紅、渴望,又充滿了興奮的麵龐,鬱藍的腦海中猛然閃現過一些畫麵。
黑暗的光線,牢籠之外,人販子夫妻肥碩的beta兒子蹲在地上,一雙小小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們看。看了好一會兒,才擦掉口水,把抑製劑扔給他們。
抑製劑的針管上,沾滿了他手心的汗水。
鬱藍突然合上電腦,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被人販子做了的那種事情……竟然有那麼多銀月族主動去做?
鬱藍推開電腦,雙手撐在床上,閉上眼深呼吸,吐氣,牙關咬得緊緊的,腦海中還依稀記得方才網頁下的一些網友留言。
“媽的,看片都沒惡心,看著這幾張照片惡心了。”
“生理性不適_(:з)∠)_”
“銀月族自愛點吧!”
“話不能這麼說,也有銀月族挺努力的,隻是他們種族裡的老鼠屎不是一顆,是一大堆。”
“發情期的銀月族真的太惡心了吧,有點反胃。”
“銀月族的本性就是y亂。”
……
鬱藍捂著嘴,額頭流下了汗。
他突然回想起了蛋糕店店主打量他的目光,店員們得知他是一個銀月族後的偷笑。
他想起剛才簡淩上飛行器前說的話,他的眼神。
鬱藍從未想過,銀月族的真相會是這樣。
就像是被一個巨浪迎麵撞擊了一樣,鬱藍的世界有些顛覆,耳邊全是“嘩嘩”紛雜的聲音,攪得他心緒一團亂。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努力把身體裡難受的感覺壓下去,但這時,他的雙眼也變得有些茫然。
鬱藍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做些什麼。
他知道那些銀月族和他沒關係,可是理應和他沒關係的一切,又早已一點一點滲透進了他的人生中。
最終,大腦裡空白一片。
半夜的時候,安分了一段時間的信息素又開始作亂了。
鬱藍睜開眼,眼神清明中也透露著一絲疲憊。
在床上發了會兒呆,他略微有些無力地下了床,扶著牆打開了門。
走廊的儘頭是邵先生的房間。
離上一針抑製劑還沒到一個月,他理應找邵先生幫忙進行臨時標記,可是鬱藍看了會兒那間房間的門,腦海中閃過的全是網頁裡那些畫麵。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是否會和畫麵中那些銀月族一樣扭曲,然而僅僅想象了一下,又一陣反胃的感覺便湧了上來。
內心在抗拒。
片刻後,他轉身,扶著牆慢慢走下樓。
深夜,彆墅裡沒有其他人,信息素飄散著,從窗戶裡散了出去。
鬱藍喘著氣,流著汗,撐到了客廳裡,在角落翻出了醫藥箱,哆嗦著從裡麵找出了一支抑製劑,咬了咬牙,打了進去。
液體流入血管,身體內的躁動在兩三秒內平息。
可是鬱藍望著這支針劑,片刻後,又攥緊了,狠狠扔到了地上。
扔完後,他蜷起身體,抱著膝蓋,埋下了頭。
該怎麼辦。
該怎麼處理這該死的發情期。
*
第二天,鬱藍下樓,邵銘聿在餐桌邊見到他時蹙了蹙眉,放下報紙問:“昨晚沒睡好嗎?”
鬱藍一怔,男人後靠到了椅背上,注視著他說:“臉色很差。”
鬱藍抿了抿唇,摸了摸後頸,低聲道:“嗯,看書看得有點晚。”
要是讓邵先生知道他不遵醫囑偷偷使用抑製劑了,邵先生一定會生氣的吧。
鬱藍昨晚把用過的針劑帶回了房間,打算今天出門時扔掉。
至於醫療箱,江姨他們平時不會去打開,所以應該暫時也不會有人發現裡麵少了一支。
隻是能瞞多久呢……畢竟現在莊園裡的抑製劑都是醫生為了鬱藍特地調配的,和外麵通用的不一樣,鬱藍連偷偷買一支回來補充進去都不行。
想到這,鬱藍有些焦慮,又抓了抓後頸。
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早起來,後頸便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