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哥哥——”鬱藍下意識又叫了遍, 話音剛落地, 強烈的alpha信息素就撲麵而來, 登時把鬱藍弄得渾身都軟了一下。
被男人的信息素安撫了整整一個晚上,鬱藍幾乎覺得自己快和對方融為一體了,對對方的氣息敏感到了極致。
緋紅蔓延了開來, 鬱藍眼神濕潤, 又慌張又羞赧:“邵先生?”
“抱歉。”邵銘聿深吸一口氣, 立刻轉過頭去,閉上眼揉了揉額頭,把失控的信息素克製了下來。
“邵先生,”鬱藍猶豫了下,愧疚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休息好, 才會……”
雖然昨晚的記憶在混亂中零零碎碎,但鬱藍能感覺到男人應該一整個晚上沒躺到床上來休息過。
鬱藍這會兒大概也知道這次的發情期變得難以處理是那針抑製劑導致的後果,心裡更加後悔。結果被發情熱逼到崩潰的時候還委屈、控訴,哭了整整一個晚上,讓邵先生又是幫他做臨時標記, 又是道歉安撫,他的心裡真的非常過意不去。
鬱藍蔫蔫道:“對不起, 都是我做錯了。”
“阿藍,”他聽到了身旁男人的歎息聲, 隨後一隻手輕按在了他的腦袋上, “你知道做臨時標記的時候, alpha也會有感覺嗎?”
“什麼?”鬱藍茫然地抬頭。
男人看著他,嗓音微啞:“整整一個晚上——我也會失控的,和有沒有休息沒有關係。”
或者說,正因為瀕臨失控,他才更不能和鬱藍休息在一個房間裡。
這是邵銘聿人生中第一次經曆這種感受。
如果不是還殘存著一絲理智,昨晚有好幾次,他真的差點忍不住。
喜歡的人就在自己的床上,釋放著甜膩的信息素,嗓子啞啞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怎麼可能忍得住呢?
而鬱藍心臟忽然一跳。
失控……
這一瞬間,昨晚某些零碎的片段閃過腦海。
等等,昨晚有幾次,他好像確實察覺到邵先生的反應——
“轟”一聲,鬱藍紅成了番茄臉。
他結巴道:“對對對對不起,我——”
“道什麼歉,”男人反而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伸手道,“藥膏給我,我幫你上藥。”
鬱藍剛才是手裡捏著藥膏,恍恍惚惚走到這裡來的。
聞言,他紅著臉訥訥地把藥膏遞給了男人,隨後轉過身,低下頭。
脖頸露了出來,纖細白皙,然而腺體所在的地方卻紅通通一片,微微腫起。
看到這副景象,邵銘聿的喉結滾動了下。
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氣,不禁苦笑。
從未覺得自己是一個定力如此差的人。
鬱藍低著頭,感受到一根手指帶著涼涼的膏體在他後頸那兒塗抹了開來,輕輕按摩。
有些刺痛,也有些癢。
但是邵先生的動作很溫柔。
正如昨晚,即使是在失控邊緣徘徊的時候,邵先生對他依舊是溫柔的。
鬱藍的心裡就像是被羽毛拂過了一樣,輕飄飄的,又非常觸動。
“彆再為昨晚的事情道歉,更何況我也錯怪了你,”一邊塗抹著藥膏,男人一邊輕聲說道,“但是阿藍,我曾經跟你說過,以後感到任何痛苦,即使隻有一點,也要告訴我。”
鬱藍鼻子一酸。
他還記得那句話,隻是到頭來,有那麼一絲膽怯,讓他不敢真正踐行。
“被銀月族的事情困擾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真的覺得我會討厭你嗎?”
鬱藍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
邵銘聿的語調很舒緩:“確實有很多銀月族自甘墮落,但並不是所有銀月族都那樣,沒必要把你自己和那些自甘墮落的人扯上關係。你和他們完全不同,你遭遇的一切,都是被迫的。”
這個青年過去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被動承受。
然而經曆過這麼多,還能擁有那樣一雙純淨又充滿朝氣的眼,這樣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醜陋。
“邵先生……”鬱藍低低叫道。
男人在他身後緩緩道:“記住我的話,不論什麼時候,你在我眼裡都是漂亮的。”
“小葡萄,我隻會心疼你。”
鬱藍一顫,睜大了眼睛。
他的心臟“砰砰砰”跳得飛快,那兩個字眼,讓他連頭發絲仿佛都嘗到了甜意,靈魂都要飄蕩起來。
……邵先生!
困擾了他許久的痛苦,隻要男人簡單一兩句話,就被輕鬆瓦解。
正如他背負了二十二年黑暗的人生,原以為需要很久才能徹底走出來,然而男人牽著他的手,輕易地就帶著他走到了陽光之下。
邵先生邵先生!
鬱藍攥緊了雙手,幾乎要克製不住自己的悸動。
男人塗抹好藥膏,將他轉過身來。
兩人靜靜看了彼此片刻,邵銘聿伸手輕撫鬱藍的臉頰,道:“但是如果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真的生氣了。”
“嗯……”鬱藍紅著臉乖乖點頭。
“不論是多微小的事情,隻要困擾了你,就來找我。”
“嗯。”
“聽話。”
“嗯。”鬱藍用力點頭。
邵銘聿頓了頓,又問:“昨晚說如果我不幫你做臨時標記,就寧願用抑製劑,是真的?”
鬱藍差點又要順勢點頭“嗯”,臨時反應過來,漲紅了臉道:“我、我——”
邵先生會不會覺得自己賴上他了?
可是昨晚在車裡,鬱藍總覺得邵先生誤會他想找其他alpha幫忙的時候是生氣的呀……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吃、吃醋——
鬱藍的眼睛裡轉起了蚊香圈!
隨後他聽到了男人的笑聲。
定睛一看,邵先生滿臉笑意,似乎非常愉悅。
邵銘聿眼含笑意,低聲說道:“既然不願意,那就永遠不需要去想其他人,想著我就可以了。”
鬱藍一呆。
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卻沒有多說,笑著起了身。
鬱藍的心跳根本慢不下來,他好像隱隱從男人這句話中,察覺到了什麼。
*
回去之後,邵銘聿陪鬱藍用了午餐。
鬱藍心裡繞繞癢癢的,但也沒讓自己多胡思亂想,問起昨晚包廂裡那些人的情況時,邵銘聿隻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鬱藍想到鬱一,抿唇。
他又問:“昨晚那個男人,是邵先生你的弟弟?”
“是我父親再婚後的孩子,”邵銘聿放下餐具,又道,“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我跟我母親一起生活,所以雖然邵源理論上是我弟弟,但我和他平時幾乎沒有交集。”
至於邵源是怎麼知道鬱藍,又是怎麼突然打起鬱藍的心思來的,保鏢那邊給的結果是,邵源最近本來就看邵銘聿不爽,想來找麻煩,在莊園外蹲點時發現了鬱藍的存在。
對此,邵銘聿暫時沒說什麼,反正隻要有尾巴,就總歸會被抓住。
說起來,邵源竟以為他邵銘聿和他一樣,隻要有“父親”的命令在,便無法動身,因此還以為自己找了個辦事的好時機。
簡直可笑至極。
下午的時候,醫生又來了一趟。
看到鬱藍後頸的紅腫時,他吃驚道:“昨晚到底做了幾次臨時標記?”
邵銘聿正在窗邊抽煙,聞言頓了頓,道:“……記不清了。”
劉叔經過,歎了口氣,一個晚上沒消停,這還怎麼可能數得清。
鬱藍有些尷尬,小聲問道:“醫生,這樣對邵先生的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雖然邵先生說自己沒事,但鬱藍還是擔心自己把邵先生給拖累了。
醫生眼神複雜,影響怎麼可能沒有,標記了這麼多次還能忍住沒把人給直接要了,這不得憋得慌嗎?
他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瞥來一個眼神,他隻好咽下口水,苦心勸道:“千萬彆再擅自用藥了,一旦發情期真的失控,那就不是臨時標記能解決的了,後果真的很可怕的!”
鬱藍埋著頭,弱弱道:“我知道了,對不起。”
醫生還想再說兩句讓青年記住教訓,就聽男人淡淡道:“檢查結果怎麼樣?”
得,還打斷他,就護著唄,反正以後要是出現同樣的情況憋的還不是你。
醫生腹誹。
鬱藍的身體暫時沒有大礙,畢竟發情期解決過去也就沒問題了,就是後頸得再腫個兩天。
因為醫生那兩句話,鬱藍又蔫了會兒,被邵銘聿喂了兩顆糖才又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