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他的力量和體型都遠在鬱秋之上,鬱秋隻得放開他,順便給了他一腳,把棒棒糖的棍子仍在他身上:“滾吧,賞你了,垃圾桶。”

棍子恰好落在他胸前的綢緞玫瑰花上,玫瑰花上被沾了糖漬,顧程皓惱羞成怒,打算暴力鉗製住他,但手還沒落到少年的肩膀,就被鉗製住了臂膀,力量大到讓他痛呼出聲。

江和懿站在他身後,比顧程皓還要高出半個頭,高高地俯視著他,一隻手臂搭著一件厚大衣,另一隻手鐵鉗一樣地抓住他的手臂,氣質冷沉地讓人喘不過氣:“這位先生,你要做什麼?”

鬱秋早就發現他的身影了,此時恰好擠出一滴鱷魚的眼淚,在被凍得泛紅的臉頰上像荷葉上將墜不墜的露珠,可愛可憐極了,驟然望過去的目光仿佛看著從天而降的救星,水潤的眸子泛紅:“老師,他騷擾我,不讓我走,還要打我。”

“我沒……啊!!”

不等顧程皓解釋什麼,江和懿已經生生卸了他還要掙紮的手臂,嘎嘣一聲,伴隨著慘叫。

鬱秋暗暗覺得自己的胳膊好像也痛了,他已經完全不想再看見這個垃圾桶普信男了,怕江和懿看出他假哭,於是抱住他的側身,臉埋進他的懷裡,可憐巴巴道:“老師,我好怕好冷,我們走吧。”

江和懿其實不是老師,是□□的董事長,隻是半年前受邀去X大上了一節課的,也是鬱秋剛剛考上大學第一堂經濟課,成年男人的風采和韻味在江和懿的舉手投足間流露,授課時態度沉穩而信手拈來,高位者的氣質和能上電影大屏幕一樣的臉迷倒了不少學生。

鬱秋當時就覺得他真帶勁。

這之後他就追上了這個男人,每天打著學習的名號發郵件,後來發微信、打電話,嘴上叫著老師,乾得都是彆人一看就懂的事。

男人在得知他的年齡時狠狠皺了下眉,但又在得知他出身大山,養父母去世,親生父母不管,過得窮困潦倒,每天打八份工為生,隻想得到愛情,不然就失去了人生的希望等等“事實”之後沒能忍心拒絕。

鬱秋越來越放肆,連裝都懶得裝了。

見過鬱秋的人都覺得他這個名字起得很好,少年就像顏色濃重的秋景,馥鬱而稠麗,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他知道江和懿對自己動心了,也知道江和懿知道他今天成年了。

他隻想和自己追到的美人叔叔快樂,懶得理那些人,也無所謂他們發癲了,這兩年見多了習慣了,曾經的生氣和委屈也都麻木了。

於是他重複了一邊:“老師,我害怕,讓他走吧。”

江和懿因為憤怒而沉重的呼吸停頓了一瞬,然後他忽然一隻手捂在少年的後腦勺,將他緊緊按在自己懷裡,中指指尖堵住了少年的耳朵。

與這樣溫柔體貼的動作不同的是他驟然狠厲地一拳,男人幾乎身形未動,隻仰頭用一隻手拽鬆了領帶,接著輕鬆地一拳放倒了忽然撲過來的人。

鬱秋驚訝地感受著臉側靠著的胸膛的溫暖,因為被堵住耳朵,四周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他聽到了拳聲,卻沒有聽到慘叫聲,隻有男人穩重有力的心跳聲,以及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鬆香味。

江和懿安撫一樣用極有力量的手指捏了下少年的後勃頸,輕聲道:“彆怕,我在這。”

鬱秋像隻小貓一樣被捏了捏後頸皮,少年略顯怔愣地仰頭看男人。

*

雲智恒被一個電話叫回了家,這才發現家裡又是冷氣沉沉,一個個拉著臉老長。

劉清瀾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滿道:“他這是做給誰看啊?知道我們今晚給小鹿過生日就偏要今晚離家出走是嗎?他這是安得什麼心啊?”

雲鹿坐在劉清瀾身旁的沙發上,身旁還擺放著十幾個購物袋,打眼一看都是大牌,他失魂落魄地小聲說道:“是不是我的存在礙著三弟的眼了,要不我還是回去住宿舍吧……”

X大不讓走讀,除非真的離家很近,劉清瀾托關係才讓雲鹿不用住宿的,還因為這件事和鬱秋鬨僵,後來因為雲鹿不住宿鬱秋卻住宿這件事在學校裡傳開了,都是雲家的孩子,厚此薄彼的傳言就傳開了。

劉清瀾於是也把鬱秋的走讀也辦理了,並且生了鬱秋很久的氣,因為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厚此薄彼,隻是雲鹿是嬌貴著長大的,實在受不了那個苦,鬱秋鄉下長大的什麼沒見過?肯定不會覺得苦,何必多次一舉呢?

而且他為什麼不在學校給媽媽解釋呢?那道他不知道雲家沒虧待他嗎?

“怎麼能去住宿舍呢?!那學生宿舍條件多差啊,媽怎麼忍心讓你去吃那個苦!”

“可是……弟弟走了,今晚也不知道在哪住的。”

劉清瀾想起來更氣了,本來開開心心地逛著街,心情好不容易平複了,結果又有了這麼一出,氣道:“他愛去哪去哪,還能睡大街不成?就是給他的零花錢太多了,早知道不給那麼多,他也沒錢出去住!”

“行了!”雲向明開口打斷了妻子的話,他看著手機界麵上鬱秋的短信沉默了好久,“我一會給他多打點錢,你們今天都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元宵節還沒過雲家的孩子就走了,傳出去我沒臉見人。”

“還給他打錢?!”劉清瀾不可思議,“就應該斷了他的零花錢,看他裝幾天?!在雲家享了兩年福,難道還能吃得了打工養自己的苦?看他不求著回來!”

雲鹿安慰母親:“媽媽,弟弟沒在家裡長大,咱們好好教教他就好了,也…不能真讓他走吧?”

雲智恒也很頭疼,雲家沒有這麼叛逆的孩子,鬱秋果然是被外麵的人養壞了,他說道:“父親,我們先去公司,媽媽和小鹿出去吃飯吧,顧程皓和你的同學們應該已經到酒店了……”

話還沒說完,忽然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雲智恒今天聽見電話就頭疼,看了眼來電人,皺了下眉接了起來。

而雲智恒的話好像讓雲鹿受到了安慰,他牽起母親的手,柔聲道:“媽媽,你還沒吃飯呢,我們去吧,彆氣壞了身子,程皓還在等我們呢。”

劉清瀾點了點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嘟囔著說道:“小顧是個好孩子,人也有心,上次給我準備的酒很不錯,顧家比咱家還厚實些,你們一定成個佳侶,最好過兩年就結婚,媽媽心裡也就踏實了。”

雲鹿不好意思地點頭,“媽,我知道程皓是圈子裡難得的好。”

“你們恐怕不能去了……”

正這麼說著,去外麵打電話的雲智恒忽然回來了,還說了這麼一句,臉色極為難看。

不等母親和弟弟問為什麼,他率先解釋道:“顧程皓被警察帶走了,人在警局,現在顧家讓我們幫著壓熱搜。”

“什麼?!”劉清瀾驚叫,“小顧被誰傷害了嗎?我們要去幫他!”

“大哥,發生了什麼?!”雲鹿也不可置信。

“沒有被誰害,”雲智恒的臉色更難看了,“他騷擾鬱秋,然後被他的老師報警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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