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銀湫文化傳媒公司已經準備完全了。

再過幾天就是元宵節了,鬱秋在江和懿的辦公室吃了睡睡了吃,病好了之後和策應去和幾個失散多年的主播吃了飯。

一桌子上都是重逢的喜悅,酒到憨時,一個塗著紅唇的禦姐範大姐姐上前摟住他,打了個酒嗝,“小秋,你好像長高了,還更好看了,那天在直播間見到你,我們都好開心。”

鬱秋穩住身形,防止被大姐姐悶死。

策應連忙把人搶回來,“乾嘛乾嘛,不準欺負我鬱哥,”說著把啃了一口的羊肉串遞到鬱秋麵前,“鬱哥,吃肉肉長高個。”

“滾。”鬱秋黑著臉推開他,幾人打鬨了一會兒,都累得躺在榻榻米上。

“喂,小秋,那個給你打賞了170萬的Y究竟是誰啊?你的場外援助嗎?”女人爬起來好奇地問他。

其他人聽了也紛紛豎起耳朵。

“對呀,但是我們和李哥就要小號和那傻逼乾到底了。”

“韓哥的大火箭都被閃成渣渣了,十七個九天神女,真他媽帥。”

策應是網名,他本名姓韓,朋友們私下裡都叫他小韓、韓哥。

聞言他在鬱秋投來的目光中摸了下鼻子,鬱秋不準他們花錢,所以幾人打算開小號,小趙這傻子一不小心就說漏了,策應趕緊轉移話題,“會不會是魄景啊?他奪冠之後一直想見你。”

鬱秋將口中的果汁咽下,彎著眼睛笑起來,“的確是我的場外援助,不過是誰……要以後告訴你們。”

“好啊,你賣關子,果然長大了。”

“不會是你養的魚吧?”

“我們小秋寶貝已經到了養魚的年紀嗎?”

“那能是魚嗎?那是養了鯨魚吧?”

“等等,你們沒有反駁的嗎喂!”

從料理店出去之後,酒味散去了很多,鬱秋沒有喝酒但是臉頰也被烘的滾熱,微涼的風吹在臉上,鬱秋舒服地眯起眼睛,抬眼看向策應,“王教授那邊怎麼樣了?”

想要和江海合作,可以直接通過江和懿,但是鬱秋不想,他想自己得到,想掙錢還想看到男人驚訝。

X大學生的身份已經讓他成功的一半,下一步他要準備獲取一個學校產品的帶貨權,由自己的公司銀湫的主播們帶,靠總的成績向江海的宣傳營銷部門申請合作。

九魚雖然隻是一個十八歲剛能露臉的小主播,但是銀湫的主播們不是,他們在鬱家的培養下早已經成熟,每個人都有自己強大的影響力,且對鬱秋忠心耿耿。

“我去談了,王教授願意把他們研究室新配的綠豆麵膜粉交給我們帶,但是他想先見你一麵。”

王教授是食品學院的大佬,據說距離院士一步之遙,老人家不爭不搶,這些年來做過不少物美價廉的東西,因為人比較淡薄,產品反而比人還出名的多。

鬱秋點頭:“那當然好。”

*

王老先生雖然桃李滿天下,名利雙全,但是住處卻在遠郊不出名的老住宅區,門前養的花草和小鳥。

“誰啊?”鐵門裡傳來一聲蒼老的男音,接著一個穿著棕色棉服的老人推開門。

鬱秋拎著X大食品學院自產的元宵和營養品站在門外,左手一個兜右手一個箱,東西沒有很貴,都是接地氣且老人家會喜歡的。

少年裝得厚羽絨服,長牛仔褲和白運動鞋,清甜一笑,臉頰擠出些軟肉來,圓潤而充滿年輕人的生機,“王老師,我是鬱秋,元宵節快樂。”

王冰岩提前打聽了這位十八歲的小老板,聽說是雲家的養子,年紀小但膽量不小,上來就要和自己談合作,來之前以為會是一個金貴的富二代,卻不想看著還挺親切,也沒有帶著什麼身份不凡的爹媽親戚來炫耀出身,這一點他很喜歡。

他心裡有自己的考量,麵上倒是不顯,淡淡地點頭:“進來吧。”

王老先生一生沒有兒女,自己獨居。

鬱秋一進門就看見了院子裡養的雞,老人家像是在劈柴火,斧頭和木樁放在地上,母親帶著小雞去好奇地啄,頗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王老先生打開房門,從裡麵端出一個保溫杯,喝了一口,毫不客氣地對鬱秋說:“小夥子,我老人家腿腳不便利,你給我把柴劈了吧。”

鬱秋看了眼柴火堆,大概幾十斤重,全劈完最少要四十分鐘,這明顯是考驗或者敲打,鬱秋心知肚明,點點頭笑著答應,“好的。”

隨後他把東西放下,厚棉服脫了,就開始砍柴。

王老先生喝著茶看著他,不時地去屋裡拿點蜜三刀來吃,他以前其實想過和學校裡有些本事的學生合作,但是那些學生們要麼是少爺的脾氣,不肯吃苦,不待他試探一二就氣惱地苦著臉走了,要麼是商人的本性,滿腦子銅臭味,非要將他的產品一通包裝加宣傳賣個成本的幾十倍。

綠豆麵膜粉其實不是多麼好的產品,不是東西不好,而是用的東西太好了,他又不肯漲價所以利潤很低。每一個來找他合作的學生他都會用這個試探,所以那個來給他們小老板求合作的年輕人一口答應之後,王老先生就決定見這個小老板一麵。

鬱秋小時候在山裡長大,鬱老爺子是當兵出身,帶著他滿山野跑,自然也砍過柴,雖然很久沒砍了,但是也還算熟練。

半小時以後,柴火劈完了,他將斧頭放下,擦了擦汗,長出一口氣,也不矯情地掩飾說客氣話,而是有什麼說什麼:“王老師,好累啊,我也想喝您的水。”

王冰岩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看著少年,見他動作麻利,手起刀落,劈完的柴堆放的也漂亮整齊,心中驚訝。覺得這少年確實像網上說的出身農村,但不像是網上說的那樣驕縱的人。

聽說少年想喝他的水,搖了搖保溫杯看他一眼,“我這是野蒲公英泡的水,可不是茶水,你能喝的慣?”

鬱秋用袖子擦臉,臉一擦皮膚就泛起微紅,笑著點頭:“喝的慣的爺爺,以前小時候我喝過很多馬齒莧、蒲公英和蟾蜍草泡的水。”

說完以後見老人沒說話,鬱秋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啊一聲,改口道:“王老師,不好意思,您這裡的生活讓我想起了我爺爺,我說順口了……”

王老先生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又喝了口水,忽然轉身向屋內走去,“外麵冷,杵著乾什麼?進來吧。”

鬱秋眨了眨眼,連忙跟上。

“你剛才說你爺爺?”王老先生從暖壺裡給鬱秋到了些水,壺裡泡的野生蒲公英,一倒出來就是植物帶著苦味的清香。

鬱秋坐在小木凳上烤爐子,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接著一飲而儘,暢快地出了一口氣,“是我的爺爺,他把我看大,我和他一起在南城的鄉下生活了十六年。”

“嗯。”王老先生把暖壺放下,他嘴上冷淡,心裡卻有彆的想法。

本以為這樣的二代一開口提親人必然是家裡有權有勢的長輩,哪怕是養子,但是從進門開始這少年就謙遜樸實,沒有提和雲家的關係,倒是記得將他養大的鄉下爺爺,是個重情義不忘本的。

王冰岩心中給他打了八十分,願意和這少年談談正事。

他在爐子旁一坐,揣起手來,像個難以打動的石像,“我可以把東西給你的公司帶,但是你不能改我的包裝,也不能二次包裝。”

王冰岩老先生的團隊做出來的東西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東西有多好,包裝有多差,白底子配上主要成分的簡單繪圖,一看就不值錢的包裝早已經被時代淘汰,哪怕鄉村的商店都難以找到同款了。

這些年來遭到不少吐槽,合作的企業數次想要讓他換包裝,但是老人家就是不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鬱秋點抬頭,眼眸映著爐火的光很明亮,“我沒有想要換的意思,在我看來那很好。”

王冰岩嗤笑一聲,“我用得著你討好?我知道你們都是怎麼想的。”

“沒有討好您,”鬱秋把凍紅了的手放在爐子前烤,睫毛尖上鍍上一層暖色的光暈,“我覺得有走高檔路線的產品,也有想要守著自己心意的人,這兩者都沒有對錯,隻是麵向的受眾不同,經過精致包裝的東西可以取悅消費者,可是簡單包裝降低價格卻可以讓更多的人用更少的買到好東西,所以我很認同您。”

“好小子,”王老先生露出今天第一個笑臉,寬厚的手掌重重拍了下鬱秋,“你說的正是我想的,我沒想要什麼錢,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用到,這個綠豆麵膜粉也是,大牌子賣大幾百上千塊要那些沒有錢的年輕孩子們怎麼辦呢?你作為雲家的養子,進入了豪門還能這樣想,我很看好你。”

我很看好你,王老先生這句話的分量有多種估計隻有業內的知道。

鬱秋挑眉,剛要說話,院子門就被敲響了。

王老先生把杯子放下,站起身來,“本以為會和你一起來,沒想到你們還分了兩波。”

你們?

鬱秋察覺到來人身份的可能,跟著一起出去。

雲鹿和雲智恒兩人站在門口,身後是一輛鋥光瓦亮的路斯特,雲鹿穿著一身白色的香奈兒,手拿高檔的奢侈品袋和保養品,和抱著蒲公英茶水杯的鬱秋四目相對,臉上完美謙虛的表情明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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