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盤算了一下,高於市場價一層,每個月賣掉五百件,那就是說,他們家每個月就能賺到五百多兩銀子——五百多兩銀子!要知道,他們平日裡開銷一個月也就三兩銀子,那也是過得非常寬鬆了!
一時之間,白家父子隻覺得天上掉了大餡餅,砰地砸在了自己跟前。
當即,三人白紙黑字寫了契約,並畫押簽字,由白家輝、傅容月各自保存了一份。
揣著白紙黑字,三人都樂開了花,想著等著自己的大把大把的銀子,怎麼著也是萬分喜悅,激動得睡不著覺。
此時,白家人哪裡還覺得傅容月是個窮酸丫頭,在他們眼裡,傅容月簡直就是財神爺下凡,臉上的胎記也不恐怖了,細看之下,還覺得傅容月其實也是個俊俏丫頭,讓人心生親近。
因傅容月要的貨物量大,永春記裡的存貨都讓她掃蕩一空,尚且還缺一百來件,白家父子決定連夜趕製,又怕消息傳出去,傅容月這個財主會被人哄走,遂決定讓傅容月暫住自家後院。
傅容月也高興,如此一來,她又省去了一筆住宿費,推脫一番後也就答應了。
當天夜裡,傅容月終於睡了幾天以來的第一個踏實覺。
第二日醒來,白家人還在忙碌著,女人們在幫著將傅容月要的瓷器用箱子打包,填充稻草以免被磕壞;男人們則在窯洞那邊奮戰,一派熱火朝天的氛圍中,人人臉上掛著跟昨天所見完全不同的希望,她也快樂起來。
她重生能改變的並非隻有自己,傅容月握緊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來!
白家人一直忙碌到第四天早上,傅容月要的瓷器終於全部交貨,五百件瓷器大大小小的箱子裝著,擂了大半個院子。
傅容月雇了三輛馬車,請了幾個車夫,將這些瓷器一一搬運好,這才告彆了白家人,正式進軍京都。
一上路,傅容月就趕緊用念力將箱子裡的瓷器一個個都放進了鐲子裡。
看著意識裡擺放整齊的白瓷,傅容月心情大好,摸著手腕上的鐲子,嘴角的笑容也越深了幾分。
她仍然是坐著展叔給她套好的牛車,慢悠悠的跟在車隊後,一路走,心中就一路在盤算到了京都後,如何把這些瓷器推銷出去。
到了晚上,車隊走了一天,車夫建議到樹林裡去歇腳,以免土匪馬賊看到車隊起了賊心。傅容月欣然同意,當天夜裡就歇在官道不遠處的樹林裡。不過,她一個姑娘家,麵對三個大男人,始終不敢睡踏實。
才過三更天,乍然聽到馬車旁邊的枯枝一陣劈啪炸裂,她就一下子驚坐了起來。
嘴巴被人一把捂住,臉頰上的觸感細軟,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可怎麼也掩蓋不了衝鼻的血腥氣……
這人是誰?
傅容月知道,身後的人絕對不是車夫,她眼前的半截衣袖是上好的綢緞,細軟布料在月光下有種淡淡的光華。車夫,是用不起這樣的料子的!
她眼珠亂轉,拿不準身後的人到底是什麼用意,也就不敢亂動。
“姑娘莫慌……”身後的男子聲音清朗溫軟,意外的好聽,隻是帶著幾分虛弱,他很快給了解釋:“我跟家裡人走散了,遇到了山匪,腿上受了些傷,想借姑娘的牛車一用。”
傅容月撇了撇身側,隻見牛車邊丟了一根木棍,上麵果然染了不少血跡,這人應該是杵著棍子摸到這邊來的。
她略略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男人得了她承諾,顯然鬆了口氣,低低的道:“多謝。”
他鬆開捂住傅容月嘴巴的手,單手扯著車牛,略略一躍便坐在了傅容月的身邊。展叔為了讓傅容月坐得舒服些,這牛車的墊子鋪得很厚很軟,他顯然頗為滿意,坐下之後先舒了一口氣,才用手將垂在車外的腳抬了上來。
傅容月注意到,原來他的一條腿受了很重的傷,血幾乎濕透了長袍。而另一條腿似乎也不怎麼靈便,他幾乎是抬不起來那條腿的。
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受了這麼重的傷,本身還是個殘疾,可不知道怎麼走過來的!
她的目光慢慢移到這人的臉上,月光下,這人的麵容突兀映入眼簾,蒼白的皮膚配一雙星光璀璨的眼眸,眸色深處是深深的冷漠和刻意保持的風度,驚得她差點從牛車上掉了下去。
她就是見了鬼,也不如看到這張英俊容顏這般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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