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陽見他明白了,鬆了口氣:“殿下,其實,這幅畫作乃是當年惠妃娘娘的遺澤留存,老奴替娘娘保管了這麼多年,如今殿下既然喜歡,老奴就想著不如送給殿下,也算是全了殿下的一個念想,不知道殿下以為如何?”
話中深意,不言而喻。
魏明璽麵色肅然,站起身來合攏雙手對謝安陽行了個禮:“多謝謝總管!”
他將卷軸並著盒子一並收好,謝安陽也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殿下,天色不早了,請殿下早些出宮吧。陛下方才已經歇息,今日裡不會再召見陛下了。”
“謝總管慢走!”魏明璽知道他的意思,拱手送他離開。
謝安陽踏出福安宮,不意外的瞧見不遠處有個淺淡的影子縮在牆角。他微微一笑,同來時一樣,從容的離開了福安宮。
謝安陽走後,魏明璽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讓侍衛送自己出宮。
馬車從皇宮裡離開,那縮在牆角的淺淡影子也沒再多停留,快步往內宮裡去了。
影子到了德陽宮外,不多時就被婢女引著進入宮裡。德陽宮的正殿裡,沈貴妃一身華服,正坐在殿中同趙王魏明鈺說話,聽得婢女來通報,沈貴妃挑起眉頭:“她很少來這邊叨擾,這次過來莫非是有什麼大事不成?讓她進來。”
“母妃說的是誰?”魏明鈺奇怪。
沈貴妃笑道:“是我早些年安插在陛下身邊的眼線,名叫如意的,隻不過陛下這兩年來都沒有任何動作,她那邊才一直風平浪靜。”
“那她突然來了……”魏明鈺不禁沉思,莫非父皇做了什麼非要他們現在知曉的事情不成?
很快,一個苗條的身影跟在婢女身後進了殿中,磕頭問安後,她抬起臉來,一張鵝蛋臉龐上如繁星的眸子熠熠生輝,那五官卻隱隱約約有些熟悉。
魏明鈺一愣,下意識的細看了一眼,有些轉不開頭了。
“如意,怎麼突然過來了?”沈貴妃微笑著溫聲問。
如意垂著頭恭順的說:“回稟娘娘,娘娘指派奴婢到陛下身邊服侍,奴婢一直儘心儘力。今日奴婢不當值,在院中歇息時,忽然看見謝總管神色匆匆的回屋子,不多時就抱著一個盒子出去了,奴婢從未見總管這般倉促,心中好奇就跟了過去。奴婢跟著總管一路到了福安宮,瞧見謝總管去見了陵王殿下。”
“你說,謝安陽去見了魏明璽?他們說了什麼?”魏明鈺一下子站了起來。
如意隔得遠,聽得並不真,隻能說一個大概:“奴婢聽見謝總管對陵王殿下說,他得了一幅畫,想請殿下幫忙品鑒。”
“畫?”這次是沈貴妃疑惑的挑眉。
如意點了點頭:“對,就是畫。奴婢遠遠的看見陵王殿下和謝總管就坐在正殿中打開了那盒子,是一副卷軸。陵王殿下看了也沒什麼反應,點了點頭說了什麼後,謝總管就將畫給了陵王殿下。”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僅僅是一幅畫而已嗎?”魏明鈺覺得不敢相信,謝安陽從不主動結交他們這些皇子,沒理由突然之間跟魏明璽就親近了起來。
如意道:“奴婢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等陵王殿下出宮時,就一路跟著陵王殿下了。在中門外,陵王殿下遇到了寧大統領,陵王還將那畫展出給寧大統領看了,好像寧大統領說,是什麼李倓的畫?”
隔得實在是太遠,她真的聽不清。
李倓二字一入耳朵,魏明鈺頓時就放心的坐了回去。
他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的這個兄弟從小就心思玲瓏,被稱為京都的神通,饒是身有殘疾,仍然才學外露,京都四公子都有他一個位置。魏明璽對畫作書法等的研究是他們兄弟幾個鐘造詣最高的,幾近癡迷,謝安陽若真是得了一幅畫,找他幫忙鑒賞一二,那也是找對了人,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魏明鈺側身問沈貴妃:“母妃,謝安陽真有李倓的畫作嗎?”
“好像是有的吧,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沈貴妃仔細回憶了一下:“是,有這麼一幅畫。謝安陽也是愛好書畫的人,當年惠妃曾送他一幅李倓的《秋桐》贗本,他珍藏多年也是有的。”
隻是為何又突然拿出來送給了魏明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