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再多說,時間也不早了,傅容月還得回梅國公府,魏明璽派人去喚了姚遠,讓他將梅珊還給傅容月。姚遠領著梅珊過來時明顯心不甘情不願的,梅珊則紅著臉害羞的跟著,傅容月見狀忍不住打趣道:“姚遠,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怎麼瞧著你這形容,像是隔了三十秋啊!”
“王妃快彆笑話我了。”姚遠倒是不介意,可他知道梅珊麵皮薄,彆回頭又把賬都算在自己頭上,他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他的反應逗樂了傅容月和綠蘿,綠蘿捂著嘴巴吃吃的樂:“既然這麼想我們梅珊,不如你跟王爺請旨,讓梅珊留在陵王府吧?”
“可以嗎?王妃準嗎?”姚遠狂喜。
傅容月嗔怒:“你想得倒美!梅珊是我的人,你要讓她光明正大的來你身邊,要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王妃!”梅珊聽明白了傅容月的意思,臉紅得幾乎滴血。
“王妃這是準了?”姚遠喜得差點就跳了起來。
傅容月翻了個白眼:“我是準了,但我家梅珊準沒準,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我不理你們了!”梅珊跺了跺腳,捂著臉率先跑出了門,留下身後一連串的哈哈大笑……
一路馬車回府,自然是笑鬨不停,沒想到剛到梅國公府回到謄香閣裡,綠俏就迎了上來:“王妃,你總算是回來了!”
“出了什麼事?”傅容月有些奇怪,今兒的事可真是多。
綠俏摸了摸耳邊,臉色有些怪異的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奴婢今日不是吃了一個悶虧嘛,心裡總覺得不舒坦,雖然王妃不準奴婢再有什麼動作,可奴婢思來想去,還是放了個眼線在曲瑩瑩母家芳瑞姑媽那裡,方才王妃出去後,眼線就來跟奴婢說了現在那府邸裡的情況。”
她麵露一絲怪異:“眼線說,曲瑩瑩死了。”
“死了?”傅容月吃了一驚,豁然回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綠俏點頭:“是,死了。眼線說曲瑩瑩一回到府中,芳瑞姑媽就對她是又打又罵,這兩年來芳瑞姑媽全靠這個女兒養著,乍然間搖錢樹沒了靠山,她怎能不急?芳瑞姑媽也是真做得出來,對曲瑩瑩的遭遇不管不顧不說,還一個勁兒的責怪曲瑩瑩,拖她去跟趙王和趙王妃道歉。曲瑩瑩哪裡受得了這個氣,當場就吐了好幾口血,還同芳瑞姑媽吵了起來,母女兩個吵得很凶,連謀殺親夫親爹的話都說了。眼線還說,曲瑩瑩離開趙王府時就已經在趙王府中被趙王打了一頓的,身上的傷全是內傷,被芳瑞姑媽又打了一頓,過了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她過來時,芳瑞姑媽正抱著曲瑩瑩嚎啕大哭呢!”
綠蘿聽得咋舌:“芳瑞姑媽真這樣對曲瑩瑩?那可是她的親女兒啊!”
“是啊,她們那些做丫頭的看著都覺得揪心,都說曲瑩瑩其實很可憐,有這樣的母親,簡直活得還不如一條狗。”綠俏點頭。
傅容月想了想,忽然問道:“曲瑩瑩臨死前說了什麼?”
綠俏道:“還能說什麼?曲瑩瑩是懷恨而死,死前就讓芳瑞姑媽快逃命,還說要為她報仇,找王妃和趙王報仇呢!”
“真是異想天開!”梅珊呸了一聲:“就曲瑩瑩那靈光的腦袋瓜都尚且都不過王妃,芳瑞姑媽能有什麼辦法?”
大家都沒說話,齊刷刷的看向傅容月,這事兒還是傅容月說了算。
傅容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方才說,這兩年都是曲瑩瑩在養芳瑞姑媽,可傅芳瑞那個性子根本就是填不滿的深海。都說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我總覺得芳瑞姑媽不會這麼聽話的,曲瑩瑩讓她逃命前,可有說清楚為什麼讓她逃命嗎?”
“似乎並沒有,曲瑩瑩一回家就跟芳瑞姑媽吵得熱火朝天,後麵又撒手人寰,怕是沒時間來解釋的。”綠俏不是很肯定。
傅容月點頭:“這就對了。就算曲瑩瑩說清楚了,按照芳瑞姑媽的性子也不見得能明白其中的要害關係,不會那麼乖的就逃走的。沒了曲瑩瑩,她就沒了搖錢樹,用什麼來養活自己?且看著吧,芳瑞姑媽一定會再鬨出點幺蛾子的,最起碼,她一定會想儘辦法為自己撈一筆銀錢才肯安心。”
“王妃的意思是說,芳瑞姑媽會以為是咱們還有趙王謀害了曲瑩瑩?”綠蘿第一個反應過來。
“嗯。”傅容月揮了揮手,“我們靜觀其變就行,不必多過操心。”
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這一夜,曲瑩瑩死得悄無聲息,趙王府中最為受寵的女子香消玉殞,讓人驚詫且唏噓。天亮時,芳瑞姑媽買了棺木,將曲瑩瑩入殮,她念著曲瑩瑩生前說的話,沒敢大張旗鼓的安葬,草草做了個道場超度亡靈,天黑時就雇人抬到京城外的小孤山上去埋了,連墓碑都十分簡陋。
當時同曲瑩瑩爭吵時,她身邊的幾個貼身婢女都聽到了曲瑩瑩吐露出來的真相,芳瑞姑媽對這幾人十分不放心,想著反正是要跑路了,沒來由的留什麼把柄。索性熬了一鍋銀耳湯,加了點砒霜,逼著那兩個丫頭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