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信封(1 / 2)

夜色下的海京市沉睡著,陳光輝和邢思博在分局的辦公室窗口,一人站著一個窗口,望著街上偶爾穿行的車輛默默吸煙。

辦公室的燈關了,夜色塗滿的辦公室充滿著壓抑而又壓抑的色彩,棕色木質辦公桌上攤著黃色信封,旁邊是一遝折疊的紙張。

他們已經檢查過了,黃色信封裡的紙張細數宸宇建築營業期間的違法記錄。

有曾經偷稅漏稅的記錄,也有不達標產品被推向一線市場的記錄。

闕寧凝獨自一人前往,大概是想護父親的周全。

闕斯年落下殘疾,現在這些違法證明核實的話,他坐牢的可能性很大。

偷稅漏稅可以交罰金,但是已經應用到建築物裡的原材料已經無法替換了。

有的事,可以較真,也可以“放人一馬”,闕寧凝最初的打算或許是想著消滅證據。

這樣罰金補交就可以了,劣質的原材料短時間不會發生問題,就算未來有一天出問題了,也不一定落在闕斯年身上。

隻不過現在證據暴露了,如果有人捅到上麵的話,那闕斯年可能需要拖著殘缺的身體入獄。

兩個人站在窗前,各有所思。

陳光輝想的是,這事兒先不急,先查彆的,這事兒爆出來再說。

邢思博也這樣想過,他甚至想,如果屠斐小同誌在的話,她一定會替朋友伸張正義。

“光輝。”

“誒。”

“這件事……”邢思博叼著煙,沉吟半晌,說:“這件事,咱們不能假裝不知道。”

證據已經落到他們手裡,他們不能“包庇”,“宸宇建築在東城區,你天亮拿著證據找闕寧凝,”邢思博擰眉咬著煙,似乎在措辭,他夾著煙抖了抖煙灰,吹了口煙霧,“你呢,陪著闕寧凝去稅務局,說是闕寧凝主動找到刑警隊進行的舉報,你們請求稅務局核實情況,偷稅漏稅,咱們差多少補多少,先把罪名能往下減的就減。”

陳光輝點點頭,他靠著窗子,問:“那建築原材料的事。”

“這事兒……”邢思博丟了煙頭,拿起自己的大缸子喝了口早就涼了的茶水,他吐了口茶葉沫子,說:“你讓闕寧凝自己想下辦法。”

陳光輝看出來了,老大和他一樣是想幫幫闕寧凝。

闕寧凝曾經在朝陽分局乾過一段時間,小姑娘雖然暴脾氣,但是有性格,有正義感,很熱心腸。

“你跟她說,這個建築工地的事不是單純一個建築原材料提供商的問題,其中有這個建設單位啊,承包單位啊,監理啊都有關係……”邢思博放下缸子,邊說邊揚了揚下巴,“你懂吧?”

陳光輝聽出話外之音,他點點頭,補充道:“其實現在還不一定都是真的,提供這份記錄的人,很難說不是栽贓。”

“這個暫不定論,先去查。”邢思博咳嗽了一聲,“屠斐病了,咱們兩得抓緊,闕寧凝的事主要靠她自己。”

陳光輝嗯了一聲丟了煙頭,將信紙收進信封裡揣好,“這事得抓緊,提供證據的人必定有備份,闕寧凝得趕在這個之前先自爆出來。”

邢思博拎起衣服,“走吧,去醫院看看屠斐,你順便把這事跟闕寧凝說下,趕早去。”

陳光輝隨後關門跟在邢思博身後,他突然拍了下腦門,哎呀一聲,“現在國慶放假,稅務局能上班嗎?”

“我天亮給朋友打個電話。”邢思博看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的3點了。

陳光輝長舒口氣,悶聲說:“不知道屠斐醒沒醒呢。”

“恩。”邢思博沒多說,心裡也是沉甸甸的,他是結過婚的人,今晚看出來了,沈清淺和屠斐之間不是單純的親情或者友情。

同性的感情,邢思博想起了紀景明和柴英卓,難怪那時候小崽子極力反對陳光輝呢。

邢思博想起屠斐,總是她叫囂抗議的小表情,小丫頭每次聽他說不許去金碧輝煌,都會跟他擺臉色。

雖然刑警隊是講究輩分的地方,但邢思博其實喜歡屠斐的火爆脾氣,乾刑警的沒脾氣,那才是完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