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跡斑斑(2 / 2)

屠斐認真地想了想,想得皺了眉,“吃的好像也是粥?”

“想起來了?”

“我猜的。”屠斐推測現在的她,除了粥也吃不了彆的。

祝琇雲端著熱乎乎的小米粥坐到床頭,不動聲色地說:“想想你小時候,我喂你喝東西,你要是碰上不愛吃的,可不配合我了。”

屠斐嗬嗬笑,“人家不愛吃,你非要喂,可不得反抗。”

“那你阿姨喂你,你怎麼吃呢?”

屠斐眨眨眼,她摸了把紗布,訕笑:“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祝琇雲不知她是真的想不起,還是裝的,眼下沒有多問,屠斐喝著粥,含糊不清地說:“媽,我勸人技術不行,你再勸勸阿姨。”

祝琇雲心思轉了轉,她翻出手機,點開錄音,“我可得錄下來,你們警方不是最講究證據,是你讓我你阿姨出國的,彆到時候不認賬。”屠斐被逗笑,“祝女士,你儘管錄,我可以配合你,某年某月某日,屠斐向祝琇雲女士提議勸沈清淺出國……”

不早了,祝琇雲沒再拉著屠斐聊天,“你睡吧,事情一天解決不了,媽想想辦法,也讓羅主任想想辦法,儘量讓你阿姨去,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就配合。”

“恩。”屠斐躺下,眨眨大眼,“媽媽措施溫柔點,不要讓阿姨難過,她挺不容易的。”

“我容易?”

“媽媽也不容易。”屠斐討巧地笑,祝琇雲無奈地歎口氣。

屠斐雖有困頓卻難以入睡,她回想她和沈清淺的事,總感覺朦朦朧朧的,像是有人在她的記憶之窗上貼了層薄薄的磨砂。

屠斐總是無意識地腦袋上的紗布,大概是傷到腦袋,記憶多少有點受損,以後慢慢養著就會好了。

同樣睡不著的是闕寧凝,闕斯年今晚將闕母支走,讓她回家取東西去了,房間裡剩下他們父女兩。

“寧凝,你跟爸爸說實話,信封裡都有什麼?”闕斯年追問之下,闕寧凝雙手捂著臉,啞著嗓子說:“你不是應該都知道嗎?”

良久,闕斯年沉聲問:“為什麼不銷毀?”

銷毀,就能當做沒發生嗎?或許有的人能吧,但闕寧凝不行,她是一個刑警,她的本職工作之一就是在看似毫無痕跡的凶案現場找出所有的證據。

“爸。”闕寧凝顫抖叫了聲,闕斯年聽到女兒欲哭的聲音,眼眶也發酸,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恩。”

“你跟我說實話。”闕寧凝聲音低緩,她說得很吃力,“信封裡的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去哪頓了頓,“你真的偷稅漏稅,真的在知情的情況下采用那批質量有問題的原材料,你真的……”闕寧凝艱難地吐了口氣,抖著嗓音問:“真的在海京園林任職時行賄過嗎?”她的每一句都透露著她的懷疑,或者說她不願相信,敬愛的父親是一個劣跡斑斑的人,所以每一句話都是一道利刃刺穿她的心,而劊子手是她自己。

闕寧凝一直不敢堅持向父親求證,她寧願自己去調查,就是不願麵對真相。

可幾天查下來,一切似乎都奔著她不願相信的方向去了。

闕斯年沒做聲,闕寧凝的淚水順著捂著臉頰的指縫滑下去,輕輕的抽泣聲漸漸香氣,她哽咽著呢喃,“你怎麼會這樣的呢?”

闕斯年聽出了女兒對他的失望,他咳嗽了一聲,深吸口氣像是在鼓勁兒,“寧凝。”

闕寧凝沒做聲,夜色裡父親的聲音蒼老了幾十歲,她忘不了他斑白的兩鬢,那是愛她的父親啊。

親手把自己的父親送進監獄已經很殘忍了,而如今父親已經殘疾,那麼剛強的人再失去健康後還要失去自由……或許有的人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惡人就該下地獄,可對於闕寧凝來說,那個人再惡也是她的父親。

“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闕寧凝怨念似的打斷闕斯年,“我們家不缺錢,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闕斯年垂頭歎聲說,闕寧凝苦笑,“不是我想的那樣?人家連證據都擺出來了,還能是哪樣?你行賄那麼多……”闕寧凝難過又生氣,“你到底都給誰了?為了什麼?”

“寧凝。”

“爸。”闕寧凝搶在闕斯年開口前說出下一句,“你把事情都告訴我,我是你最親近的女兒,我隻有知道真相後,才有可能去找律師,看看怎麼做才能減輕罪責。”

“寧凝!”闕斯年略顯嚴厲地叫她,“這事,不用你調查,讓你黎叔去做,我之後會和你黎叔……”

“爸!”闕寧凝哭腔打算闕斯年,她站起身,在朦朧夜色下認真地說:“我決定了。”不等闕斯年說話,闕寧凝鄭重道:“我會如你所願,辭去刑警的工作,接任宸宇建築。”

作者有話要說:哎,昨天又被鎖了,以後都儘早看吧。

貳更姑娘:為什麼老是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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