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1 / 2)

如果不是分彆在即,沈清淺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接下來的分彆,與她們而言,不是單純的分彆。

屠斐不知道祝琇雲的心思,沈清淺也猜到,師姐不會和屠斐說什麼,簡單的孩子心思單純易受傷,她和師姐在這一方麵有著某種共識。

那就是所有沉重的背負,由她來承擔,沈清淺完全沒有責怪祝琇雲的意思。

現在的屠斐,等於是大病初愈,如果祝琇雲明確表態,這次分彆是兩人劃清界限的起點,屠斐就算不強留沈清淺,她的心也會無比痛苦。

母親作為孩子最親近的人,孩子的愛情不能受到母親的支持已經很難過,母親還反對……祝琇雲和沈清淺都不忍心這樣對待屠斐。

沈清淺抱住屠斐,指尖刮了刮高挺的鼻梁,“你現在不適合劇烈運動,今晚開葷都是法外開恩,現在不允許折騰了。”

沈清淺也不是拒絕屠斐,而是從屠斐的身體角度出發,拒絕也顯得沒那麼傷人,反而透著關心。

“那明天可以嗎?”屠斐急切地問,她得到了沈清淺,她想迫切把自己交出去,仿佛這樣才能表明她的忠貞。

“明天看你情況再說。”沈清淺拉過被子蓋住屠斐,“我相信,是我的,終究是我的,我現在不要,未來我回國也會是我的。”

“是的。”屠斐鄭重地表態,“我隻會是阿姨的。”

沈清淺安撫下,屠斐沒再折騰,溫暖的懷抱,屠斐興奮的神經有些累了,她很快入睡。

夜深了,窗外偶爾傳來汽車的鳴笛聲,間或是大貨車轟隆隆呼嘯而過,沈清淺閉上眼睛,耳邊不曾斷過的是屠斐的呼吸聲。

離彆在即,和上次不同,這次不隻是單純追求學業上的進步,更是她們愛情路上的考驗。

沈清淺希冀屠斐完好地等她回來,可未來充滿變數,誰也不敢確定,所以沈清淺抱著希望,卻又不敢全身心地寄托在屠斐身上。

沈清淺最近都處於疲乏的狀態,對屠斐的傷勢她不敢放鬆,對於兩人的未來,她殫精竭慮,最後還是落了個分離收場。

沈清淺閉上眼睛,睡眠很遠。

喧鬨的不夜城,最不缺的就是失眠的人。

今晚柴英卓留宿了,久違地住在“家”裡。

趙桂芳是最開心的人,柴英卓洗澡時,她張羅給兒子鋪床,柴冬雪無奈地拉著她的手,“媽,你去睡嘛,我給哥哥鋪床。”

“你不會的。”每個母親眼裡,孩子都是長不大的,絮絮叨叨其實都是關心,“你不知道哪個被子的,現在後半夜天涼,被子不能太薄。”

柴英卓擦頭發,站在門口,聽著房裡母親和妹妹的對話,他回想起自己空蕩安靜的房子。

沒有溫度沒有人氣的地方,不能稱之為家,家應該是充滿愛的地方。

愛……柴英卓低頭,愛,真的不公平,有人唾手可得不珍惜,有人費儘心思卑微到骨子裡。

“哥!”柴冬雪出門瞧見柴英卓愣神,柴英卓回過神,“恩,你們都彆忙,我自己來就行。”

“媽可心疼你這個兒子了。”柴冬雪故意醋意濃濃,趙桂芳嗔笑道,“你這鬼丫頭,那是你哥又不是外人。”

“好啦好啦,我扶你去睡。”柴冬雪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趙桂芳抓著柴英卓往房裡拽了拽,“快去睡吧,明天還得上班。”

熱鬨歸於安靜,柴英卓坐在床上,房內家具簡單,側臥隻有一張桌子,一個衣櫃,還有一個三腳凳。

相對於柴英卓自己的租房,這裡算得上簡陋,柴英卓摸了摸柔軟的被褥,這裡比他那裡溫暖。

柴英卓起身拉開窗子,他站在窗邊眺望海京市的夜色,樓層矮也比不過他那裡的視角,但對麵樓層的點點燈光比他那裡虛幻的彩色燈光更真實。

樓棟之間離得近,柴英卓的視力可以看清對麵樓層客廳裡看電視的小兩口,兩人在電視前打鬨,聽不見卻看得見他們被愛包裹住的幸福。

柴英卓輕輕歎口氣,是吧,無形的幸福其實是可以被看見的,是自然而然流淌出來的。

愛情,真的強迫不來,愛情,更不是天長地久就能培養出來的。

活到現在,柴英卓心底曾經的執念動搖了,原來日久不一定生情,可能是生厭。

柴英卓無奈地苦笑,有的人日久生情,有的人日久生崽……次一點的也是日久見人心,他偏偏是最差的那個日久生厭。

當海京市步入淩晨時,還有不眠的人在忙碌,比如說林氏集團的林魅,又或是宸宇建築的闕寧凝。

闕寧凝的新發型在宸宇建築掀起暴風雨,長發飄飄的總裁突然變成了光頭大佬,氣勢上發生了驚天逆轉。

闕寧凝不笑的時候和屠斐一樣,都有點凶,和屠斐不一樣,闕寧凝從小家境優渥,所以骨子裡張揚,她個性囂張,脫了警服後她的痞性開始暴露,很多所謂的職場規則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宸宇建築對於闕總的富二代閨女抱有不同的想法,大多人都覺得年輕的姑娘不成器,不過沒人敢說,因為闕寧凝作風狠戾,她的猶豫和奶氣都隻展現給最親近的人。

吳薇薇眼裡的闕寧凝,最奶;與她相反的是林魅,林魅的暴戾,更多是在床上,隻有喬汐言見過。

屠斐和她們都不一樣,屠斐外表冷峻,但內底是個熱心腸,所以日常生活裡她的反差是最小的。

屠斐的最大反差是在沈清淺麵前,她是個乖小孩兒,但氣人的時候也著實氣得沈清淺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