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自然不能放棄擊毀錢偉奇自信心的時刻,她下班回家前先去了協和醫院。
翁曉夏今天不是夜班,屠斐花費比以往久一點的時間見到了錢偉奇,他剛剛被推著去檢查。
有錢人的好處是沒有家人,也有人伺候你。
屠斐靠在門口,偏頭看著輪椅上由遠及近的錢偉奇,錢偉奇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盯著虛空。
“錢偉奇,律師沒了,感覺如何?”屠斐開門見山,錢偉奇麵無表情,推車的人繞過屠斐想進去。
屠斐大長腿一伸,擋住去路,“錢偉奇,一切都隻是剛剛開始,我作為一個刑警,跟你無冤無仇,我不會故意針對誰,我和你沒有利益關係,所以我的話,其實比你的那些合作夥伴更公開透明,更值得讓你考慮。”
屠斐希望錢偉奇明白一件事,他現在吸毒是既定事實,他包庇的人是沒有辦法救他出去的,“你是講究兄弟情義也好,你是被人威脅也好,無論哪種,結果是一樣的,你在坐牢,彆人在外麵快活,你不要妄想你不說我們就查不到,一切隻是時間問題,在我們查到之前,你說出來是立功,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是為了你考慮,吸毒不是死刑,你還年輕,該為自己考慮。”
屠斐一番話沒能換來錢偉奇的一丁點反應,屠斐瞅瞅一旁推車的中年男子,他拍拍錢偉奇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你的律師拋棄你了,下一個拋棄你的是誰?”
“請你讓開。”錢偉奇不耐煩了,屠斐擋著路不讓開,他伸手去打,扯到了針頭,他皺眉道:“去叫護士,滾針了。”
護工忙喊來護士,屠斐縮回腿,讓路了,護工推著氣得不輕的錢偉奇進入病房。
屠斐站在樓梯口,等了好一會,護士離開了,護工隨後也出來了。
屠斐叫住他,他愣了愣,屠斐叫住他了解了情況,護工就是附近打零工的人。
屠斐挺納悶,錢偉奇那麼有錢,應該自己有人啊,“你護理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找他,有沒有人跟他聊電話?”
護工搖搖頭,低頭說:“我就負責些日常,我沒留意。”
“那就現在留意,警方需要你的配合。”
“我……我就是一個護工,我不會那些。”
護工雖然不想答應,不過麵對警察,他內心有膽怯,“那我觀察不明白,你們不會怪我吧?”
屠斐當然說不會,她交代完回家路上,跟翁曉夏發信息說:我如果想在錢偉奇的病房裝監控,可以嗎?等他出院,我就摘掉監控。
這事,翁曉夏真不確定,她在第二天一早上班時和羅正陽申請,羅正陽三思後同意了,“不過一定得注意影響。”
錢偉奇被推去檢查的功夫,屠斐找人悄悄地安裝攝像頭,360度無死角。
屠斐此刻坐在鏡頭前,望著監控下呆愣的錢偉奇,他檢查回來後一直失神地坐著。
錢偉奇的病房隻有他一個人,除了他自己雇傭的護工,還有一個民警。
昨晚屠斐去的時候,正趕上民警打電話,所以沒碰上,此刻民警在門口守著,防止錢偉奇再尋短見。
“我覺得民警在這裡,他會拘謹,不如讓民警多出去,讓錢偉奇更多時間一個人獨處。”屠斐品評,陳光輝反問:“你不怕他自殺?”
屠斐哼了一聲,自殺個屁,滾針了都趕忙叫護士,“我看他是很怕死。”
陳光輝和醫院的民警溝通後,民警找機會出去了,房間裡隻剩下錢偉奇一個人。
“屠斐,你去吃午飯,我看會。”
“你不吃嗎?”屠斐站起身,揉揉發漲的腦袋,“我給你打包?”
陳光輝目不轉睛盯著屏幕,“行,我不餓,你慢慢來。”
屠斐出門透透氣,陽光晴好,她伸了個懶腰,唉,周日怎麼還不來!
陳光輝帕累到屠斐,總找機會讓她多出去走走,“錢偉奇我盯著,你要不然去看看闕寧凝?”
“她怎麼了?”屠斐靠在窗邊,陳光輝正狼吞虎咽,他吞掉一大口飯,含糊不清地說:“她最近經曆的事也不少,你這出院就回來上班,也沒去看過她吧?”
這倒也是……屠斐撓撓頭,“我怕她忙。”她總感覺腦子裡閃過一個朦朧的念頭,差點想起來,但是還是差點。
直到屠斐到了宸宇建築樓下,看到有媒體舉著攝像機蹲守,她猛地想起來,宸宇建築現在是24小時直播狀態,阿姨不允許她過來的。
屠斐想溜走,一轉身差點撞見滿香的懷抱,四目相對,吳薇薇和屠斐都是一愣。
昨天兩人剛在吳薇薇家裡見過,今天屠斐在宸宇建築的大門口見到她,吳薇薇納悶地說:“我還以為我認錯了,但是你這小光頭太可愛了,一看就是你。”吳薇薇沒有取笑的意思,滿眼含笑,確實對這兩個小光頭都喜歡,“你都到門口了,還不進去。”
“恩。”屠斐支吾兩聲,吳薇薇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不會是沈清淺不讓你進去吧?”
屠斐閃過的驚訝出賣了她被說中的內心,吳薇薇無奈地搖頭,“我看你不是那麼乖的人啊,怎麼那麼聽沈清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