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1 / 2)

紀景明打電話, 沒人接,他發信息沒人回。

紀景明抓起車鑰匙疾步走出辦公室, 正要敲門的秘書嚇了一跳, “紀總, 10分鐘後的會議……”

“明天的, 你們先下班吧。”紀景明開車去了皇家影樓,柴英卓不在那裡了, 梅姐訝異地打量紀景明,“你怎麼?”

紀景明頭一次毫不避諱地出現在皇家影樓,儘管是快要到下班時間,但仍有不少人沒走,他四處張望, “柴英卓人呢?”

“他……”梅姐回身望, 柴英卓第一次不告而走, “他之前還在座位上,可能是提早下班了。”

紀景明轉身要走, 梅姐叫住他,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紀景明上車往柴英卓的家裡去了,門鈴按了半天也沒動靜,他在樓梯口來回踱步,到底去哪了?

紀景明發信息:柴英卓, 我不想對你用任何手段,你在哪!彆考驗我的耐性。

柴英卓:我在四十五中。

紀景明車子停在校門口,他順著記憶中的小路直接去了操場, 遠遠地瞧見籃球場下坐著一個黑影,他疾步到了跟前,“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長大?”紀景明一路折騰,脾氣很急。

柴英卓不做聲,低頭握著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紀景明走到他麵前,“跟我回去,我們聊聊。”

柴英卓搖了搖頭,他累了,一句話都懶得說。

“柴英卓,你到底想怎麼樣?”紀景明低頭搶走柴英卓手裡的樹枝,伸手將人拽起來,虎口卡著柴英卓的下巴揚起,逼迫他看自己,“你能不能彆再自以為是了?你根本沒有能力搞定這一切!”

柴英卓無力地仰著頭,神色淡漠,仿佛是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你聽見沒有?”紀景明雙手揪著柴英卓的衣領,“你隻會搞砸我的事,我從來都不曾感激你,你彆再自以為是了。”

柴英卓哼笑了一聲,他抬手擋紀景明的手臂,卻無法掙脫,“我好累,讓我坐會,可以嗎?”他聲音沙啞,紀景明雙手僵持幾秒放開她,掌心撫平褶皺的領口,柴英卓身體搖晃兩下又坐回到籃球架下的石墩上。

紀景明低頭盯著夜色中的人,風吹起他的頭發,他的身體輕輕搖晃,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

紀景明轉身坐到柴英卓身邊,擋住了凜冽的寒風,他們靜靜地並排而坐,似是回到了記憶中的年少時光。

他們一起打籃球,累了會坐在籃球架下休息。

那時的他年輕無畏,什麼都想嘗試,柴英卓總是提醒他這樣不行,那也不可,一個差等生和優等生的對話多半如此,柴英卓念叨他要學習,柴英卓不懂他擁有的一切意味著什麼,他不需要努力,一切唾手可得。

年少時的柴英卓就是這般弱不禁風,他白白淨淨,不像農村孩子那麼糙。

跟紀景明常年酷愛運動的人相比,柴英卓是百無一用的書生,也不是百無一用,他會攝影,他很會拍照。

其實做朋友就不錯,紀景明也一直都是當朋友相處的,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一連串的事件,他們之間會如何?紀景明也不知道,人生沒有假設。

多可怕的人生,沒有回頭路可走,老天可不管你是否走錯了那一步,錯了就是錯了,無法撤回。

“明哥。”柴英卓突然出聲,紀景明回過神,“恩?”

柴英卓輕輕舒口氣,他像是很累,雙膝並攏,手臂搭在膝蓋上,臉頰枕著手臂側頭望著紀景明,“你還是那麼帥。”

“……”紀景明不自在地收回視線望著前方,“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時間好快。”柴英卓像是陷入到自我回憶,“我們認識那麼久了,卻又分開那麼久,現在還能坐到一起,好像做夢。”

紀景明擰眉不做聲,柴英卓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偶爾會說一兩句以前的事,不過都不是紀景明想聽的,他想知道柴英卓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

紀景明耐著性子等,等不成熟的人發泄,時間一分一秒溜走,時間奔著淩晨去了。

後半夜的風裹挾著寒意,紀景明坐久了有些冷,他偏頭看了一眼一直盯著他的柴英卓,“冷不冷?”

“冷。”

“那回車上。”

“我還想坐會。”

“……”紀景明起身,褪下外套,不耐煩道:“真是不懂你們這些沒能力又要瞎折騰的人到底圖的什麼!”

厚重的風衣壓在身上,將寒風隔離在外,柴英卓打了個冷戰,他慢慢吞吞地說:“你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嗎?”

“怎麼可能忘記。”紀景明站起身沒再坐下,他站在側麵,雙手插兜,背部抵著寒風的侵襲,一陣猛烈的風刮過,他微微聳肩,深吸一口氣,“能不能回到車上去聊?”

“你打架的樣子挺帥的。”

“……”紀景明舒口氣,冷風凍透了他的後背,他俯身抓起柴英卓的腕子,“走,跟我回車上。”

柴英卓被拽得趔趄,他起身抓住要滑下去的衣服,重新給紀景明披好,“你的身體可金貴,彆凍著。”

紀景明的耐心耗儘,“柴英卓,你到底要乾什麼?啊?你能不能直接說?我忙了一天,精疲力儘,不想跟你玩猜悶兒的遊戲。”

“我殺了人。”柴英卓悲愴地笑道,“不止一個呢。”

紀景明目不轉睛地盯著柴英卓,柴英卓早就被凍透了,他抬手搓著手臂,唇部似乎凍得發冷,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是顫顫悠悠,“我要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