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善心的人,總是比彆人多一個軟肋。
金景文最初因為愛而願意為弟弟頂包,現在為了年邁的父母不得不選擇主動交代。
金景文的凶悍長相和氣質都是長期模仿弟弟而形成的,他一直覺得弟弟做的事情太危險,早晚有一天會露餡,他提前做好準備,替弟弟承擔一切。
“我早之前是有工作的,我是一名計算機工程師。”金景文這次正常也不會替弟弟回來,正趕上弟弟生病,他非要做這筆生意,“他答應我做完這筆生意就金盆洗手的。”
金景文為了讓弟弟收手才回國,他拿著弟弟偽造的身份證,以金興賢的身份入境,但是回來那天他就意識到可能回不去了,可他不能躲不能逃,因為他走了,弟弟還是會被追捕。
“為了讓他全身而退,我才決定主動承擔所有的。”金景文痛苦地捂著臉頰,“我好難過,我沒能保護我弟弟。”他不知道弟弟為什麼要回國,他已經落網了,他應該知道才對。
淚水是真的,邢思博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我想問你個問題。”
邢思博查過,金家不缺錢,金景煥真的不必靠販毒賺錢。
金景文苦笑地抹去眼淚,“起初是為了和家裡置氣去酒吧裡玩,後來他自己也染上了,他花了很多錢也看到了利潤。”
金碧輝煌這座娛樂大廈如何而來?除了紀景明提供資助,大部分資金都是金景煥自己的錢,這部分錢就是販毒而來。
金景文最初也不知道弟弟從哪裡弄過來的錢,他偷偷去過弟弟家裡,意外發現了毒品,他也試著勸說弟弟去戒毒。
金景煥那時就已經對人生看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邢思博無奈地搖頭,“那你還救他?你真覺得自己能救得了他?”
人都是這樣,明知道無望,但金景文為了抓住唯一能和弟弟冰釋前嫌的機會,他選擇鋌而走險。
“你們啊,真是糊塗。”邢思博坐回到座位上,“你對金景煥的販毒鏈條應該很熟悉吧,說說你知道的,越全越好,你弟弟且不談,為了你家的兩個老人,你應該爭取早日出去。”
金景文哭得不能自已,渾身不受控製的抽動,邢思博讓人給他倒了杯水,順便緝毒大隊的胡隊長也進來了,“行啊,老邢。”今天終於有了突破口,販毒鏈條可以更深挖掘一步。
金景文顫顫悠悠地喝了兩口水,淚汪汪地說:“能不能讓我吃頓飽飯?”
邢思博無奈,“行,想吃啥,我給你買。”
“啥都行嗎?”金景文不確定地問,邢思博點頭,“我能買得起就行。”
金景文抹抹眼淚,哆嗦著說:“我想吃烤肉,辣白菜五花肉,部隊火鍋……”金景文猶如報菜名似地說了一通,看樣子是餓壞了,也饞壞了。
胡隊長都氣笑了,“得了,老邢,你在這裡,我去買,畢竟是在我們緝毒大隊,不能讓你掏錢。”胡隊長丟下一盒煙,“你想吃點啥?”
邢思博搖搖頭,他沒胃口。
胡隊長很快回來,金景文狼吞虎咽,胡隊長篤定地問,“香吧?”
金景文嘴裡塞滿了,隻是一個勁兒地點頭,邢思博明了道:“終於吃出肉滋味了。”心裡的石頭挪開了,雖然是被迫挪開,但對於金景文來說,是一種裹挾著痛苦的救贖。
胡隊長抽出兩根煙,和邢思博一人一根,兩人慢悠悠抽了一根煙,金景文吃到最後,淚水嘩啦啦往下流。
屠斐的電話這時候打過來的,“老大,我看見金景煥了!”屠斐見金景煥從店裡出來,她就一路跟著,她感覺這人好像要逃走,“咱們要不然就地實施抓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