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氣氛, 一度尷尬到極點。
高層們想去救紀景明，但屠斐的大長腿一抬, 腳尖直到對方腦瓜頂, 誰敢靠近一腳飛踹。
沈清淺按了暫停鍵，緩緩走到紀景明身邊，對上猩紅的雙眸，她淡聲道：“我再問你一次, 你對闕寧凝的汙蔑今天能不能撤銷？”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沈清淺，你講點理行不行？”紀景明掙紮，旁邊的高層也勸道, “沈醫生有什麼事好好說啊, 大家都不是山野村夫, 彆靠打架解決問題啊。”
“你們彆站著說話不腰疼, ”屠斐橫眉立目，“看看沈醫生的嘴角, 那就是被你們紀總打的，你們在這樣的人手底下乾活，你們以後自己都小心點，哪天被揍哭都找不到調子。”
高層們被懟得都不吭聲了，或者說他們也不願多說話。
從紀景明被眼前的刑警帶走後, 高層們心中偉岸的紀總形象已經倒塌了。
信任重建，難於上青天。
“沈清淺，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 你要想解決問題就讓屠斐放開我。”紀景明心有怨氣，奈何掙脫不了，沈清淺拍了拍屠斐的肩膀，“屠斐，放開他吧。”
“你們都先出去吧。”紀景明沉著臉，“都去旁邊的會議室等我。”
高層們臉色難堪地往外走，心裡都在犯嘀咕，他們的領導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居然動手打人，視頻裡看得真切。
如此一想，大家也都懷疑，他真的強奸彆人了嗎？
會議室裡，紀景明當著沈清淺和屠斐的麵打電話，所有的怒氣都衝著那頭發泄。
“都多久了？到底能不能解決？”
“彆跟我找借口，就問你今天能不能解決！”
“彆囉嗦，就今天！”
……
掛了電話，紀景明咬牙切齒道，“這回總行了吧，沈清淺？”紀景明橫了一眼屠斐，“你身為警務人員，是乾夠這一行了吧？”
“你還威脅我？”屠斐摩拳擦掌，紀景明有些懼怕地往後躲，沈清淺擋著屠斐，“紀景明，你做的事你自己清楚，你既然從背後搞手腳，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我沒你想得那麼好欺負。”
沈清淺限定今晚，如果問題還沒解決，她不保證這份錄像會不會傳出去。
壓力之下，一些都提速了，傍晚，闕寧凝終於從看守所出來。
至於後續，誰來解決，怎麼解決，沈清淺不管。
吳薇薇下車，到門口迎接闕寧凝，小崽子走路緩慢，低著頭，垂頭喪氣的樣子讓人心疼。
再也不是她當初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闕寧凝了，吳薇薇心疼地抱住闕寧凝，闕寧凝沒有反應，身子僵硬地縮在吳薇薇的懷裡。
沈清淺開車載著闕寧凝去她家，經過超市，屠斐下去買了菜。
車上的闕寧凝始終很安靜，她窩在吳薇薇的懷裡沒有一點動靜，任憑吳薇薇怎麼問，她都不吭聲。
“她估計也累了，彆逼著她了。”沈清淺望著車外，屠斐從超市一出來她就看見了。
沈清淺下車幫忙，屠斐不給她，“不重。”
屠斐壓低聲音問：“怎麼樣？”
沈清淺搖了搖頭，“不太好，闕寧凝這次受到打擊挺大的。”
闕寧凝的三觀從當上刑警後就一直被摧殘，曆經風霜本以為迎來彩虹，哪知道還是被現實當頭棒喝，隨手救人卻被彆有用心地說成受人恩惠。
就像是緊繃的彈簧，繃緊到極致後失去彈性，整個人猶如一潭死水。重壓之下，擊垮一個成年人，有時候隻需要一根稻草。
“慢慢來吧。”屠斐輕輕歎口氣，沈清淺挽著她的手臂，“你得小心點，現在紀景明被我們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