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華還聽過白爹娘夜聊,聊的就是兩人的工分,她們還簡單算了下賬,然後暢想了下秋收換糧食。
白母說要換錢,孩子大了哪哪都要花錢,而且家裡缺的東西也不少。
白爹說多換些細糧,省得孩子們總吃地瓜燒心。
總之,家裡的日子肉眼可見的變好。
——————
今天是白淑華和白小弟搬屋子的日子。
她們要從東屋搬到了西屋。
其實春耕前就可以搬的,那時候已經不很冷,隻要晚上稍微燒點炕就可以了。
可是新炕席沒到位,加上當時西屋還有一些“零碎”,因為沒地窖又來不及挖新的,糧食、蔬菜,包括小雞崽都放到了西屋。
現在雞窩搭好了,零碎挪到廚房了,土牆糊了雙層舊報紙,還搬過來一個大炕櫃。
準備的如此齊全,自然是可以搬家了。
也沒啥好搬的,就是將被褥搬過去,再有就是白淑華關於學習的課本、紙筆等等。
有白爹娘幫忙,一趟搬完。
白淑華住在炕頭,白小弟住在炕梢。
這是兩人石頭剪刀布決定的,誰贏誰住炕頭。
白淑華顯然運氣更好。
其實炕頭、炕梢都無所謂的,因為她們冬天很可能又要和白爹娘一起合住,平時的三個季節也沒那麼冷,不會死勁的燒炕,炕頭、炕梢差彆不大。
白爹看了一圈兒女的新屋子,還是太空曠了,“行了,大閨女,明年爹給你倆打套書桌,到時候你們就不用炕桌寫作業了。”
白淑華也不客氣,“好啊,到時候要兩把凳子,我和小弟一人一把。”
兒女適當提要求才能讓爹娘有積極性啊。
“大閨女,你上五年級了,作業肯定又多了,要不要煤油燈啊?”白爹又問。
白淑華擺手,“不要。”
她是真心不需要,她的作業在學校就全部完成了,回到家她基本都是以看書為主。
當然有時候是課本,更多的是舊報紙。
天暗了,她就休息,完全沒必要點煤油燈。
再說煤油燈也不亮,還總閃爍,用來看書對眼睛很不友好。
白爹以為閨女不舍得,“煤油燈也沒多貴,家裡明年就寬裕了。”
白淑華心道,“我能不知道,我連家裡現在的大概工分數都知道。”
不過既然白爹這麼誠心,“爹,我想要個專用盆子和毛巾。”
她不想再用全家洗腳盆洗臉了。
白爹看了眼白母,果斷答應了,“回頭就讓你娘給買。”
白小弟雙手環胸,小臉氣呼呼的,“爹娘你們偏心,咋不問我缺啥呢?”
白母笑著問,“兒子你想要啥啊?”
白小弟想了又想,充分思考後,“我要個像師傅一樣的外邊是黑色皮子的厚本子。”
白淑華補充,“那是筆記本。”
白小弟立馬道,“我要筆記本。”
白母也想了想,“哪有賣的,供銷社沒有,我沒見過。”
白爹說話了,“縣城的百貨商店有。”
可他不想買,就衝白小弟說,“你會寫字麼,要筆記本乾啥。”
白小弟不服氣啊,“我會寫字。”
白爹比劃了,“你一個字頂我半個巴掌,那筆記本不夠你幾天造的。”
白母也說,“等你上學,字寫好了,再買。”
白小弟撅嘴,試圖討價還價一番,“那可以現在買,我不往上寫不行啊。”
白母不理解,“那你要那玩意乾啥,也不能吃,看著好看啊。”
白淑華能理解,後世不少學生買各種日記本不是為了寫東西,就是稀罕、收藏。
白爹也勸,“你現在買又不能用,回頭等你用了它就舊了,等你啥時候真有用了,爹給你買,到時候你就用新的。”
白小弟覺得這話很對,就沒再糾結,事情順利過去了。
白淑華給了小弟一個憐愛的眼神,還是社會經驗少啊,不知道險惡,不知道白爹的忽悠大法多麼厲害,中招了吧。
白小弟又想起一件事,“爹、娘,師傅要教我練毛筆字了。”
白爹很是高興,“好啊,你好好跟師傅學。”
白母也問道,“是不是得買毛筆、墨汁啥的?”
白爹一拍巴掌,“對,買。”
白淑華在心裡暗暗點頭,白爹娘在學習這塊還是願意為她們投入的。
白小弟搖頭,“師傅有。沒有紙,家裡舊報紙也沒了。”
因為給他們糊牆了,還是雙層。
白小弟又說了,“師傅說讓我先用舊報紙,再用黃宣紙,都便宜。”
白母直接保證,“明個中午娘去給你買舊報紙,保證缺不了你的。”
白淑華和白爹對視一眼,都很滿意。
以後買舊報紙有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