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華拉著白小弟進屋,就一點形象沒有的撲炕上了。“小弟,給姐揉揉腿,好酸啊。”
即使走了兩年了,她還是不習慣,她想要自行車,不想11路了。
白小弟這活也乾熟練了,他還會按摩穴位,除了力度差些,還挺舒服的。
“姐,我和你說,藥廠要搬到鎮上了,咱們家也可能要去鎮上了。”
白小弟一邊按摩一邊給白淑華爆料。
“姐,放鬆,我捏不動了。”
白淑華趕緊放鬆身體,“誰和你說的,孫爺爺?”
白小弟點頭,“嗯呐,隊裡也傳遍了。”
白淑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苦惱,不過藥廠搬走不是她能決定的,“你師傅也會去鎮上麼?小冰姐該上初中了。”
白小弟努力摁著,“師傅說他不去,還說咱家搬去鎮上也沒事,讓我直接住在醫務室,師傅可疼我了。”
白淑華摸著下巴,她家真要搬去鎮上的話,可以讓小冰姐來借宿。
這幾年宋小冰的身體好了不少,但來回走這麼遠的路負擔也挺大的。
“小弟,你明年還不上學麼?”白淑華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白小弟回答的很是乾脆,“不上啊,我自己都將一二年級的課本學完了。”
白淑華提醒他,“我教你的。”
才不是自學呢,用詞真不嚴謹。
白小弟不服氣,“師傅也教我了,爹娘也教我了。”
“我教最多。”白淑華強調。
白小弟抿抿嘴,“那也是。現在我不伺候你呢麼。”
白淑華哼哼,“也沒白讓你伺候,槽子糕都讓你吃了。”
白小弟嘿嘿笑,“姐,我想著多陪陪師傅,小學課程不難,我能學會,不耽誤考初中。”
對於老弟的想法,白淑華是支持的,再過幾年大環境變了,老大夫說不定就會走了。
這幾年很寶貴。
“你心裡有數就好。”
白小弟順杆爬,“那姐你和爹娘說說唄,我怕挨打。”
白淑華就笑,“你還有怕的時候。行,回頭我和爹說。”
相比之下,白爹更容易說服。
白小弟高興了,“姐太好了。”
“用心按啊。”白淑華真擔心自己小粗腿,走路太多了,不想肌肉腿都難。“你現在醫學學到哪一步了?”
白小弟就道,“前年我就開始和師傅一起辨認、炮製藥材,去年開始學脈象,挺難的。”
白淑華也不是很懂,“那你還要幾年能開方子了?”
白小弟就道,“差得遠呢,最起碼還得學七、八年。”
白淑華也知道中醫博大精深,可要學習十幾年,真不容易傳播啊,怪不得後世中醫有些沒落了,它太難了。
“行了,你也歇歇。”白淑華也是心疼自家弟弟的。
“姐,你寫作業不?我給你點蠟燭。”白小弟道。
白淑華就道,“還沒那麼黑呢,點啥蠟燭。作業我都在學校寫完了。”
這些蠟燭還是近兩年家裡條件好了,白爹給買的。
紅色的細蠟燭,不是太抗用,價格卻不便宜。
這也是白淑華能不用就不用的緣故。
“小弟,爹呢?”
“估計被大隊長爺爺叫去了吧。”白小弟也不是很肯定,他回來就沒看見。
“出來,吃飯了!”
白母喊她們吃飯。
兩人趕緊出去了,吃飯就得積極點。
“娘,我爹呢?不等他了。”白淑華問道。
白母讓他們先吃,“不用等,不定啥時候回來呢。”
白淑華將醬茄子扒拉進碗裡,和二米飯攪拌一下,就開始大口扒拉,她是真的餓了。
自從上了初中,運動量增加,她吃的多多了,很是理解了那句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半大小姑娘同樣也能吃。
好在這兩年爹娘掙得多了,要不然她就得餓肚子了。
運動量大、吃的多也是有明顯效果的,就是她長個了。
不過因為她連續跳級,仍然是班級年紀最小,個頭最矮的。
一口氣吃到七分飽,白淑華才不自覺的放慢咀嚼速度。
“娘,藥廠真搬走了,咱家也搬麼?你和爹真要成了工人,也會分房子吧?”白淑華故意裝無知問道。
藥廠剛搬遷,哪裡有錢蓋房子。
白母就道,“你小弟和你說的。還沒定下來呢,你爹說年前能搬就算快的了。”
白淑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大隊長這是要將一年的收益全分給隊員們。”
白母一聽很有道理,“我之前沒往那想都。還真是啊,要是不分錢,那錢到了鎮上說不定跑誰腰包裡了呢。”
然後繼續說道,“藥廠要是要我,那我和你爹肯定願意遷戶口。現在孩子的戶口誰娘,到時候你倆也是城市戶口了呢,以後找工作也有用。”
白淑華就道,“娘,你和爹彆考慮我和弟弟,我們都能靠自己學習爭條路來。”
白母就笑,“誰不想當城裡人,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至於房子,可以先租著。”
買房子沒那麼多錢。
就是有錢也不舍得一下子都花了。
白淑華對於戶口不感冒,但爹娘對於城市戶口的執念她也是理解的,這是時代所造成的。
“你們都吃上了,給我留了沒。”白爹回來了。
白小弟立馬讓出了自己的位置,“爹,我給你盛飯。”
白爹接過飯碗,“大閨女明年你初,說不定就能住在鎮上了,省得你每天賴嘰嘰的。”
白淑華咽下最後一口飯,“我吃完了。藥廠確定要我娘了?”
對於白爹她是不擔心的。
因為整個藥廠的客戶都攥在白爹手裡呢。
隻要不是傻子,就不敢不收他,不想賣藥掙錢了。
而且白爹銷售能力真心牛叉,一人最少頂個。
不要才傻。
白爹嘟囔了句,“這消息長了翅膀了麼。”大閨女剛回來就知道藥廠要搬的事了,解釋道,“你娘還沒定下,大差不差吧,大隊長有推薦,他答應給你娘一個。”
這可是他不要臉威脅來的,還答應了一頓酒。
白淑華故意逗她爹,“爹你也不行啊,不說是副廠長麼,你咋手裡沒推薦權。”
白爹麵不改色心不跳,“我那不是大家夥叫著玩的麼,也沒寫章程裡頭。再說我就是有也不好直接推薦你娘啊,得避嫌知道不?”
白母不樂意聽了,“哼!咱們是兩口子咋避嫌,你和我分…炕啊。”
白淑華憋笑,也許她娘想說的“分被窩”。
這不是她和小弟都在呢麼,硬生生憋成“分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