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爹點頭記下。
白母有些發愁。
白淑華看出來了,自然要問,“娘你想啥呢,這麼愁。”
白母皺著眉頭,“想你的衣服,咋滴得做一身新的吧,還有被褥也得重新拾到拾到,皮鞋得買一雙…”
白淑華頭皮發麻,“娘,我是去上學,又不是選美,我的衣服暫時夠用,也沒必要穿皮鞋,布鞋就很舒服。”
白母想的卻是,“那你穿舊衣服不得被看輕啊,咱家又不是買不起。”
白爹也說,“我去尋摸布票,得做衣服。”
白淑華隻能說道,“棉襖真夠了,兩套呢,要不做件長袖衣服吧,彆的就不用了。”
白母眼睛亮晶晶的,“不做一件,做一身綠軍裝,大閨女穿起來肯定可精神了。”
白母又擔憂的說道,“北京沒咱們這冷吧,棉被還是再彈一次,能更暖和。”
白淑華聽見隻是彈棉花,而不是加新棉花,“可以啊,我也喜歡被子鬆軟一些。”
彈一床被子幾毛錢,這個還是可以接受的。
白母開始掰手指,“衣服、被子、盆子、缸子、暖壺,還有吃的,要帶的東西真不少。”
白淑華就道,“盆子留家裡你們用吧,我到北京再買。”
白母卻不讓,“反正你爹送你,讓他帶著。你矯情,一個人三個盆,還專盆專用,我和你爹可不敢用你的盆,全帶走。”
白淑華看向苦·白爹·力。
白爹也呲牙,“這零零碎碎真不少。”
白母很是同意,“北京那麼遠,車票死貴的,還能讓她總來回折騰啊,一口氣都給帶去,放暑假啥的也彆回來了。”
白淑華有些委屈,“娘你不想我啊。”
白母歎氣,“想也沒招,你才多大,自己坐火車碰到拍花子的咋整,讓你爹去接,來回就是兩趟,得多少錢,咱家這點家底也不夠折騰幾回的。”
白淑華沉默了,因為白母說的是事實。
白爹插話道,“萬一車費可便宜呢。”
白母歎氣,“我又不傻,縣裡去市裡的車費是多少,去北京咋滴也得貴個七八倍吧,這都是少說的。”
白爹也跟著歎氣,“說來說去還是我掙錢太少了。”
白淑華握著拳頭,“我也會努力掙錢的。”
白母拍了她後背一下,“你彆想風就是雨,家裡輪不到你掙錢,你就好好學習就行了。你說你多少天沒好好看書了。現在通知書下來了,你不是什麼語專業麼,你提前學啊,以前不都是這麼整的麼。”
白淑華知道最近自己有點懈怠,仿佛高考完大包袱就丟了,“嗯,我以後天天早上起來晨讀英語。”
白爹娘同時露出欣慰的表情。
白爹輕輕嗓子,“也彆太累,學習還在後頭呢,反正在學習這塊你自己拿主意,我和你娘不懂,也就不摻合了。”
白淑華卻已經下定了決心,正好老大夫來,她可以多問問,增加一些詞彙量。
還有口語這塊,也要多多練習。
以後可是要靠這個吃飯呢。
給人當老師總不能還是啞巴英語,那不鬨笑話了麼。
白母也是這個意思,“知道你疼小弟,想給他補學習,也彆忘了自己。”
白淑華連連點頭保證,“我也會做個計劃,和小弟、小冰姐一起學習。”
白爹又和白母商量回生產隊請客的事。“咱閨女可是整個生產隊第一個大學生,要是咱們就這麼鳥悄的眯了,肯定會被講究的。”
白母有點不樂意,“人那麼多,得請多少桌啊。”
白爹也不樂意花錢,“我還是問問老隊長,看看他啥意思,估計也得讓辦,畢竟是大喜事。吃流水席肯定不行,挑費太高了,頂多三桌,多了真請不起。”
白母鬆口氣,“三桌也還行。”
白淑華有點嫌棄麻煩,“用我回去麼。”
白爹用筷子尾輕敲了她一下,“給你辦席,你說你去不去。”
白淑華捂著腦袋,“去去去,你們讓我去我就去還不行麼。來吃席的給禮錢麼?”
其實她更想問,要是收禮錢是給她麼。
白爹搖頭,“不收禮,太麻煩。”
沒想到白母也是這個意思,“不收,可不能讓閨女欠他們人情。這年頭人情債難還著呢。”
白淑華有點不理解,但爹娘都不收,那肯定是不收的好。
她聽勸。
白母歎口氣,“到時候真辦的話就得在老宅,我是一百個不樂意過去。要是老太太鬨咋整,好好的日子最後還得被看笑話。”
白爹皺了下眉頭,“我提前回去,問問爹啥意思。他能管住娘,就在老宅整,不行的話我就換地方,去二哥家也行。”
白母就道,“不指望她幫忙,不添亂就行。”
白淑華知道爹娘說的是白奶奶。
也知道她現在性子越發的左了,在整個生產隊都出名。
聽說連她最偏心的大孫子都有些受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