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
得了,她就當不知道吧。
進了屋,放下門簾子,宋小冰臉色有點紅,去翻包袱了。
然後掏出幾張粉色衛生紙。
開始疊。
白淑華知道她在乾嘛,在疊衛生巾。
如今衛生巾是奢侈品,需要票,價格還貴。
普通老百姓肯定用不起。
生產隊婦女都是自己做,用布縫個長條小口袋,裡麵雙層的,裝草木灰。
長條小口袋兩端有細繩,可以綁腰上,這樣月事帶就不會掉了。
城裡不少婦女也是如此。
也有有錢的往裡填充棉花,就是將草木灰變成棉花。
還有人會像宋小冰這樣買柔軟的手紙,幾張疊在一起。
不過這個時候的手紙吸水性一般,很容易爛。
就挺不好使的。
為啥白淑華這麼清楚,因為她也是今年來的月經。
使用感很差。
其實那個塞棉花的月經帶一天換一回,不重複使用的話,她覺得比手紙好。
可白母認為她太敗家,說啥不給她做。
“淑華,廁所在哪?”宋小冰將疊好的手紙塞進兜裡。
白淑華直接道,“我陪你去。”
宋小冰果然更開心了。
路上遇到左鄰右舍,少不得打聲招呼。
她們對白淑華格外熱情。
白淑華臉都要笑僵了才到了廁所。“就是這兒了,這是女廁,你放心大膽的去吧。”
宋小冰推她,“你趕緊回吧,我上完自己回去,這麼近丟不了。”
丟不了她是相信的,就一個直線走廊。
白淑華猜測某人要大號,那她就先走一步了,“我回去了,你也快點,快吃飯了。”
為了等他們,她和白母一直沒吃晚飯。
宋小冰推著她,“快走,快走,給廁所邊上說吃飯合適麼。”
白淑華笑著跑回去了。
一進屋,就看到老大夫他們仨湊在一起…看通知書呢。
老大夫對著她招手。
白淑華就走了過去。
老大夫問道,“淑華如今心想事成,高興否?”
白淑華笑容越來越大,“賊拉拉的高興!”
話一出大家夥都笑了。
老大夫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來,“這是塊翡翠的無事牌,寓意還是不錯的,也不值什麼,給你拿著玩吧。”
白淑華看向白爹,見她點頭才伸雙手接了,“謝謝孫爺爺。”
低頭看去,可真漂亮,是塊冰飄花的翡翠,非常的有意境,雖然沒雕刻,卻跟一幅畫似的。
好東西!
她占便宜了。
“娘,哪有紅繩,我想戴著。”
白母有些欲言又止,白爹道,“戴也行,放衣服裡,平時不許拿出來顯擺。”
白淑華連連保證。
她跟著白母去找細繩。
“沒有紅的,隻有黑的,要不?”白母問道。
“要。”黑色也行。
白母伸手,“借我看看。”
白淑華有點戀戀不舍,“娘你可拿好了,掉地上就碎了。”
白母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還用手摸了一遍,“還怪好看的。不過現在讓戴麼?”
白淑華就道,“我放衣服裡頭,誰也不知道。”
白母叮囑,“你小心點啊。要多長的繩,你比劃一下我給你剪下來。”
白淑華直接拿繩子纏脖子再考慮餘量,差不多就知道該剪多長了。
“娘,剪吧。”
白母瞪眼,“你趕緊將繩子拿下來我再剪,給你脖子杵了。”
白淑華吐吐舌頭,趕緊將繩子拿下來。
白母哢嚓一聲就給剪斷了,又將繩軲轆放好。
“你趕緊整,等你小弟和小冰回來就撂桌子吃飯了。”白母叮囑道,“我現在去煮麵。”
上車餃子下車麵嘛。
“好嘞。”白淑華其實頭也沒抬,正在那穿線呢。
無事牌上麵的孔洞做的很是巧妙。
牌子沒有雕刻,上麵卻是兩個祥雲形狀,交拱在一起,這樣中間就有了縫隙,可以穿線。
穿好線打了死結,戴在脖子上,低頭又忍不住欣賞一會,才將無事牌塞進衣服領子裡。
白淑華一出去就看到宋小冰了,她在撿碗筷,趕緊過去幫忙了。
“淑華,我剛看到你的通知書了,真好看!”宋小冰滿眼憧憬,“還有兩年,我也希望能得一張。”
白淑華知道,通知書之所以好看是因為它承載的意義,要不一張紙有啥好看的。
“你一定可以的,我在北京等你。”
白淑華給她加油打氣。
宋小冰有些退縮,“我可考不上京大。你的成績在全市排名多少?”
白淑華道,“應該靠前,具體多少不知道,反正不是第一,因為沒有獎勵。”
宋小冰感歎道,“已經超級厲害了,你就是我的目標!”
白淑華笑道,“好,給你當目標,讓你超越。”
宋小冰又喪氣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京大我是不想了,惦記一下京師大,我要做老師,明顯這個大學更適合我。”
白淑華就道,“這也是名校,專門培養老師的。你怎麼知道的?”
宋小冰就道,“聽老師講的。”
白淑華有些驚訝,“你們老師還講這個啊。”
宋小冰點頭,“講啊,講各所學校的好處,這就是吊在我們麵前的肥肉,讓我們努力的。”
白淑華腦海裡閃過一幅畫,一頭驢前麵吊了個胡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