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妃坐在那兒像是入了定,麵無表情不說,瞧著也壓根沒有發言的打算,於是我就暫時略過她,問了上次在酒局上表現最好的程嬪:“程嬪說說你的想法吧。”
程嬪大概沒什麼準備,突然被點到,眉毛跳了一下,趕緊起身說:“母後,臣妾愚鈍,比不得各位姐姐妹妹,唯一會的琵琶,在上次宮宴已經表演過了。”
我提醒她:“可以再彈個彆的曲目呐。”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頸,誠實道:“臣妾其實……就會那一小段,還是進宮前臨時學的。”
我就喜歡她的誠實,於是和藹地點了點頭:“宮宴上的酒都是窖藏十年以上的好酒,到時你不要因為陛下在就變得拘謹,想喝就喝,想醉就醉,母後給你撐腰。”
她當即來了精神,眸光亮得不像話:“謝母後恩準!應該醉不了。”
又聽了兩個嬪妃,三個美人的構思,給她們分彆提了些建議,回過頭來再看雲妃的時候,發現她打坐歸來,正撐著下頜,目不轉睛地看我。
我喝了一口茶,眯眼笑問她:“雲妃這是有想法了?”
雲妃舒長的睫毛輕飄飄一動,她直起身來,正想給我行個禮,我趕緊擺了擺手:“坐著講吧。大家以後也都是如此,彆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看得哀家眼暈。”
“母後,”雲妃想到什麼,笑得很是乖巧,“臣妾很好奇,母後想看什麼。”
哀家想看你的胸。
但哀家不好講呀。
怕這心思被看穿,於是將目光放在房梁上,仰著脖子換了個正經的說法,表達著同樣的意思:“陛下想看的,就是哀家想看的。”
說到這裡,不由羨慕起薑傻狗來。
這些活生生嬌滴滴的美人,他想看就看,想摸就摸,我當初詐屍,為何詐在了自己身上,怎麼沒詐在他身上,或者詐在老皇帝身上呢?
老皇帝似乎更快樂一些,雖然生命後期遇到些難以言喻的人生障礙,但手腳還是好的,麵對一百多位嬪妃,能做的事也不少呢。
這麼想著,思緒就扯得更遠了一些,甚至還大膽且不不要臉地幻想著:薑初照從西疆回來,我一身黃袍撐著長劍站起來,跟他說:“跪下,叫父皇。”
想來,他臉上的表情應當更生動一些。
雲妃好像不滿意我這個回答,笑容收起來,遺憾道:“本想著母後喜歡什麼,臣妾便準備什麼呢,現下看來母後心裡似乎隻裝著陛下,並未替自己考慮過。”
我登時豎起耳朵,目放精光:“雲妃且慢!”
她輕輕抬眸:“母後?”
“你想陪哀家泡溫泉嗎?”我藏起手,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激動,“成安殿後麵的湯池在整個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哀家待會兒想去泡一泡,你要不要跟著呐?”
雲妃重歸歡喜,袖子外的手激動地攥成了小拳頭,甚至站了起來巴不得馬上就跟著哀家出發:“好呀好呀!”
*
泡澡一時爽,事發亂墳崗。
雲妃被薑初照這傻狗禁足,說是沒有允許以後都不能來給哀家請安。薑傻狗則在鳳頤宮氣得跳腳,聲色俱厲地質問哀家,為什麼帶雲妃去成安殿後泡湯池。
我本來還覺得看了他的妃子有點愧疚呢,結果看到他這副熊樣子,就悔得牙癢:早知道就把其餘十九個都帶上了,反正一樣挨罵,好歹還能多看幾個。
“你怎麼不說話?”他罵了一通見我沒還嘴,好像覺得不解氣一樣,於是又使出了慣用的威脅伎倆,“你以後若是再對其他女人這樣,朕就不尊你為母後了,反正你眼裡也沒有朕!”
我咽了好幾次也沒有咽下這口氣,忍不住咬牙:“瞧你這小氣的樣子,哀家又沒動手動腳的,隻是看了看,況且哀家也是女人,你有什麼可氣的。”
“彆以為朕不懂,”他咬牙切齒狀比我更甚,那樣子與牙疼無異,說著還從懷裡摸出最新一卷墨書巷摔在殿中央,“你瞧瞧這最新一卷寫的是什麼東西!”
我懵了半晌,一路小跑過去,把它撿起來。
打開第一頁,就發現了這本冊子的主打故事——
《太後雙十年華冰肌似玉,宮妃年方二八芳心暗許》。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