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興急衝衝的扛著兩柄鐵鍬衝了過來,這時他才想起,找小偷,跟鐵鍬能扯上個毛的關係?
“看我乾嗎?鐵鍬給我。”
孟河看見曹興傻不愣登的樣子,直接拿過鐵鍬。
“小偷應該不是人,而是一隻蛇鼠之類的小體型動物。我推測,青菜是被拖到地下偷走的。”孟河解釋道。
“那你這是想要挖開看看,這一畦下麵有沒有小地道?”
“嗯。”
得到肯定回應,曹興也朝手心唾兩口唾沫。擦擦手心,拿起鐵鍬開始挖地。
沒用著深挖,孟河與曹興很快就停了下來。
果然,在這一畦消失青菜的坑洞下,出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狹窄小溝,溝中還有菜葉殘留。稱之為溝,自然是因為地道頂被挖沒了所以為溝。
“繼續挖!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孟河的推測被印證,瞬間乾勁十足。
沿著溝的走向,兩人一直挖到田邊。最後,在二百六十畝承包田北邊地頭,兩人停了下來。跨過田壟分界線再往前,就是另一塊半人高雜草叢生的荒地,也是孟河下一步就準備要承包的土地。
“這雜草,怎麼辦?”曹興皺眉問道。
“挖!我他麼就不信,還治不了一個小東西了!”
孟河放完狠話,正準備一鐵鍬下去。一隻尖粉的小嘴頂著一對灰粉色的小鼻孔一嗅一嗅的,帶著點點褐黃泥土,從孟河兩人挖出的地道口探了出來。
就如同孟河兩人不存在一般,緊跟著又一對黑不溜秋的水靈小眼睛出現。
最後,一團灰白色的小刺球從地道口徹底滾了出來。
一直,滾到了孟河腳下。
“這算是在自投羅網嗎?”
曹興指著還在向孟河不停爬動的小刺蝟,很是奇怪這小東西的舉動。
孟河看著扒拉著他鞋子,伸著小長嘴要咬他褲腳的小東西。對於這小刺蝟莫名其妙的親近,孟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蹲下身,孟河揪著刺蝟的背刺將小東西拎了起來。
對於刺蝟這東西,孟河是很熟悉的。
說起熟悉刺蝟,這還跟黃鼠狼有關。
孟河小時候興聖村的黃鼠狼泛濫到那叫一個猖獗,每天都有那麼一家早上起來聽不見自家雄雞打鳴。
打開雞窩一看,果然,一窩的雞子都被咬死了。
孟河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邊的黃鼠狼與彆地黃鼠狼不同,彆地的頂多也就偷隻雞吃飽就行。可興聖村的黃鼠狼,要麼不來,要麼來了就是直接乾死一窩。
辛辛苦苦養了用來下蛋賣錢的雞被咬死了,這換誰都忍不了。也不管什麼黃大仙的說法了,村裡發動所有村民買了專逮黃鼠狼的鐵夾子。不止是在雞窩附近布置,更是全村的田邊路邊,溝隴水渠,全都放了夾子。
如此前後三年,黃鼠狼才逐漸難見蹤跡。
而在這三年中,夾子打到的不止是黃鼠狼。還有野兔、野貓,以及孟河手中的這隻小東西的同類,刺蝟。
被夾子打著的黃鼠狼自然是一棍敲死,剝皮賣錢。
但是其它的動物,野兔還有人殺了吃肉或拿到菜市場上賣錢。所有的野貓和刺蝟卻是直接放生,孟河那時曾是想要養隻刺蝟的,可每次都被孟父阻止。
因為,野生刺蝟一來臭味大且臟,身上還可能有寄生蟲。
二來,孟父說野生刺蝟換了環境很難養活,反正他從沒見過誰養的野生刺蝟能活過十天。
三就是一個農民的淳樸思想了,刺蝟能除農作物害蟲,所以放生歸田。刺蝟夜間活動,以昆蟲和蠕蟲為主要食物,除非餓極了才會吃農作物。因其捕食大量有害昆蟲,所以刺蝟對人類來說是益獸。
“益獸,我咋沒看出來呢?”
孟河回想有關刺蝟的事情,又想到他的應該是被眼前這隻小刺蝟禍害的兩畦青菜,怎麼也無法將孟父的教導與現實聯係起來。
小刺蝟被孟河拎起,一對小黑眼珠子滴溜溜的盯著孟河。
孟河看向小東西的雙眼,卻是突然產生一種異樣的極其熟悉的感覺。
“這隻刺蝟是真不怕人啊,都拎到半空了,還沒受驚的團成球?”
鐵鍬插在地上,曹興驚疑的說道。
曹興這麼一說,孟河也發現了不對。他以前碰到的刺蝟,無論大小,被人觸碰受驚後都是團成一團刺球。可這隻小刺蝟,不僅主動靠近人,被人觸碰後還絲毫不虛的跟他對視。
這反應,就相當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