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2 / 2)

鄭衛華沒答應,說:“一起走。”

他推著自行車,陳芸走在旁邊,故意落後幾步。

一路上幾個孩子興致很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鐵柱昨晚沒睡好,早上又被鄭衛華練光了力氣,沒走多會就在車上打起瞌睡。

小孩的抱著弟弟,頭一點一點,迷糊了又立馬清醒。

他這模樣看起來就讓人擔心。陳芸往前走了兩步,手托在他背上:“睡一會吧,我扶著你。”

不用擔心從車上摔下來,鐵柱很快便睡了過去。

二妞看到哥哥睡著便不說話了,鐵蛋沒人跟他聊天,也安分下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默,沉默醞釀出尷尬。

陳芸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沒話找話說:“有個自行車還挺方便的。”

鄭衛華嗯了一聲,反應有些冷淡。

彆人明擺著不想理人,陳芸也不會自討沒趣,就此沉默下來。

她跟在車後麵,兩隻手抵著鐵柱的後背,手掌平行伸展,像電視劇裡大俠給人傳功一樣。

就這樣一路沉默地回到家,鄭衛華把鐵柱抱到床上睡覺,陳芸把帶回來的東西放好。

等她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鄭衛華拿著一把斧頭準備出門。

看到陳芸,他解釋了句:“我去山上砍點柴。”

“哦,好。”陳芸乾巴巴地問了句:“中午回來嗎?”

“用不著中午。”鄭衛華回道,大步往外走。

鄭衛華不在,陳芸自在了許多。

前兩天剛下過雨,地裡的菜不用澆水。陳芸閒來無事,想起前兩天在床頭看到的灰,決定抽空打掃一下。

她打了一盆水,拿了鐵蛋穿小了的衣服進了房間,腳剛跨進去便頓住了。

房間的書桌上擺著鄭衛華帶回來的布料、罐頭等,桌角放著他的行李,椅子上放著兩件衣服,應該是之前換下的。

住了幾個月的房間裡多了另一個人的東西,突然就變得陌生起來。

陳芸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端著盆走進去,收拾桌子。

桌上的那堆東西堆得算是齊整,但因為數量有些多,便顯得有些雜亂。

陳芸重新歸置了一遍,把肉罐頭這些吃的東西挑出來送去廚房。

這樣一來,桌麵便清爽了許多,隻剩下一塊水紅色絲巾和一塊淺灰色的布。

這塊布很大,展開後足足有兩米多長,應該是棉麻質地,摸起來很舒服。

陳芸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與其他的東西一起,放在書桌靠近鄭衛華行李的方向。

端著盆,繼續擦拭其他地方。

鄭衛華動作很快,出去不到一小時就回來了,肩上扛著三米左右的圓木,進了院子後放到地上。

木頭直徑大概有二十公分,扔下來時感覺土地都在震動。

鄭衛華放下斧子,從家裡找出一根長鋸,調整好齒口角度,把木頭鋸成五十公分左右的木段。

他動作利落,鋸木頭時手臂帶動肩背肌肉運動,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

陳芸看了一會,轉身去院子裡割了一把韭菜。

她坐在屋簷下擇菜,鄭衛華在不遠處鋸木頭,兩人互不乾涉也沒有交流,卻有種奇異的和諧感。

鄭衛華鋸完木頭,換上斧子,開始劈柴,斧頭落下去,木頭便從中間分成兩半。

扛回來的木頭分量不少,鄭衛華劈了將近一小時才全部劈完,劈好的木頭被他整齊擺在角落,等太陽曬得再乾一些好燒。

他大概是愛出汗的體質,做完這些身上的衣服又濕透了。

鄭衛華放下斧頭,拎起衣領擦了擦臉,裹挾著一身的熱氣走到井口邊,打了一桶水,拎起來從頭頂往下澆。

這都快深秋了,溫度絕對不超過二十五,他就直接用井水衝澡,也不怕著涼。

陳芸看著他那樣都覺得冷,想想問道:“要不給你燒點水?”

“不用。”鄭衛華當了這麼多年兵,冬天泡在冰水裡訓練都有過,根本看不上這點溫度。

他很快衝洗完畢,穿著滴水的衣服走進房間,沿途留下一路水漬。

陳芸站在門口,不一會便見鄭衛華又走出來。

他換了一身乾衣服,短袖長褲,手裡拿著換下來的衣服,放到盆裡麵,又打了一桶水往盆裡一倒,蹲在那開始搓衣服。

鄭衛華長得人高馬大,不管是身材還是氣質都很硬,蹲在井口雙腿蜷在一起,看起來非常不搭。

衣服被三兩下搓完,擰乾,等鄭衛華去晾的時候,陳芸帶著菜回了廚房。

廚房門開著,時而有聲音傳來,鄭衛華曬好衣服,看了兩眼,摸了把褲子口袋,轉身走過去。

陳芸正在切菜,見鄭衛華進來有些驚訝:“你來做什麼?”

“幫你。”

陳芸其實不想讓他幫,她一個人燒火炒菜兩不誤,多來一個人反而彆扭。

但鄭衛華到底是好意,她不好直接拒絕,稍作猶豫便被對方當做默認。

很快,陳芸就為她的猶豫付出了代價。

彆看鄭衛華長得一副靠譜的樣子,實際上他連火都不會燒,明明飯都煮開了還一個勁往裡麵添柴,直接讓米飯糊了鍋。

陳芸不過一轉身的功夫,就聞到一股糊味,跑去揭開鍋蓋一看,鍋裡的米飯中間有好幾個焦黃色的洞。

鄭衛華大概也知道自己壞了事,手腳麻利地抽出柴火踩滅。

他站在地鍋後麵舔了舔唇,有些心虛地看了陳芸一眼,又在她發現前移開視線。

陳芸用鍋鏟挑了一點米飯,撚起來嘗了嘗,除了多了一股揮之不去的糊味,其他還好。

她放下鍋鏟蓋上鍋蓋,拍拍手說:“沒事,可以吃。”

鄭衛華鬆了口氣。

見陳芸準備做菜,他又坐回去,彎腰準備生火,卻被攔住。

“去把鐵柱叫醒吧,要不待會吃不下飯。”

雖然陳芸不管語氣還是表情都無可挑剔,但鄭衛華還是從中感覺到了隱隱一絲嫌棄。

或許不隻是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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