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1 / 2)

“沒什麼。”

“沒什麼你搞那麼緊張。”肖月珍瞪了她一眼:“當我傻呢?”

看她這個樣子,今天不給個說法是過不去了。

陳芸琢磨著,對她說:“這種東西是橡膠做的,東西又小,小孩子很容易往嘴裡塞,容易出事。”

“這樣?”肖月珍仔細想想,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又對女兒說:“他們玩的時候我都看著,不會出事的。”

“就怕有個萬一。”

“哦,也是。”

肖月珍點點頭:“所以那東西到底是乾嘛的?”

陳芸臉上紅了下,還好浴室裡水氣彌漫,肖月珍看不出來。

“哎呀您就彆問了。”

肖月珍撇撇嘴,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有什麼不能說,搞得神神秘秘。”

“就是沒什麼用,您非得刨根問底。”陳芸攤手:“這讓我怎麼說啊?”

肖月珍猜測:“衛華帶回來的?”

她想女婿是團長,據說還會開炮,帶點女兒不認識的東西回來也正常,說不定這還是大炮上用的東西。

雖然肖月珍的猜測和事實南轅北轍,但結果是對的。

陳芸聽到沉默了兩秒鐘,才點頭:“對。”

“那你早說啊。”肖月珍又怪上她:“你跟我說這是衛華的東西,那我也不會碰。”

“我哪知道您要給我打掃房間?”

“那我還給你掃錯了?”

“沒有沒有,我沒說您錯,是我,不、是鄭衛華不對,怪他沒把東西放好。”

“你怪女婿乾嘛?那房間你不住啊?他沒放好你也不曉得?”

陳芸永遠說不過肖月珍,想想還是閉嘴,在絲瓜瓤上擦了點肥皂,問肖月珍:“我給您擦背?”

肖月珍背過去:“行吧。”

避孕套這事對陳芸來說就是無妄之災,她覺得自己二十年的臉差點在今天丟儘了。

晚上,等肖月珍睡著了,她和鄭衛華說了晚上回來發生的事情。

“你也不放好了,讓媽看到拿給小孩子玩。”

鄭衛華還挺冤枉:“上次記得放在抽屜裡了。”

他打開抽屜翻找,果不其然在裡麵找到兩個新的避孕套。

陳芸:“……”

她氣道:“那她還怪我亂放東西!”

“好了好了,媽這是下不來麵子,你擔待點。”鄭衛華拍著她的脊背哄。

哄著哄著,那手就有些不規矩。

“這東西放著不安全,不如今天都用了吧。”

他低頭親了親陳芸的耳垂,在她耳邊說道。

因為家裡多了個長輩,兩個人情到濃時也不敢放的太開,連低吟都吞在唇齒間。

這樣有些緊張的氣氛更讓人覺得刺激,如果不是某種東西的數量不夠,鄭衛華還不知道要鬨到什麼時候。

待到雲消雨歇,陳芸癱軟在床上,看他把東西取下來。

房間裡充斥著石楠花的味道,陳芸捏住鼻子,甕聲甕氣說:“你明天早上把東西帶出去扔,彆給我媽看到了。”

“行。”鄭衛華把東西放到一旁,擦了擦身體,穿上衣服去外麵拎了熱水進來:“給你擦一擦。”

第二天早上,陳芸刷牙回來,聽到肖月珍彎著腰在角落嘀咕。

“媽,你找什麼?”

“沒什麼。”肖月珍扭頭對她說:“我就是覺得奇怪,明明昨晚打了一瓶水,怎麼大早上就不見了,我也沒看誰用啊?”

陳芸耳朵紅了紅:“我也不知道。”

“算了,估計是幾個小的晚上給倒了。”一瓶水也就一分錢,用掉也沒什麼。

肖月珍拿著水瓶出去重新打了一瓶水,回來對陳芸說:“你跟幾個孩子說說,以後用水省一點,你們賺錢也不容易,在這什麼東西都要錢買。”

陳芸嗯嗯兩聲,特彆配合:“放心,我一定跟他們說。”

“也彆說的太過,把孩子們嚇到了。”

陳芸繼續點頭:“好好!”

為了彌補自己甩鍋的愧疚,也為了讓那幾個小孩早點忘記昨天那個愚蠢的玩具。陳芸當天用了一點糖、茶和肥皂,給小孩們弄了一盆泡泡水出來。

幾個孩子看到陳芸把肥皂水端出來都比較不解。

鐵柱還問:“你要洗衣服?”

“今天不是洗衣服,給你們弄個好玩的。”

陳芸把一根樹枝彎成橢圓形的圈拴在一起,往肥皂水裡麵放了下再拿起來,遞到二妞麵前:“吹一吹?”

二妞看了看她,用眼神詢問。

“沒事,吹吧,不用太大力氣。”

二妞鼓著臉蛋,往前吹了一口氣,風吹到樹枝的圈子裡,鼓起一個小泡泡。

“咦!”小姑娘驚訝地睜大眼睛。

“好玩嘛?”

二妞點頭:“好玩!”

陳芸又折了兩個樹枝,給鐵柱和鐵蛋分彆發了一個,又給他們演示了下其他玩法。

幾個孩子初次接觸到這種東西,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三兄妹抓著樹枝滿屋子亂竄,弄得家裡都是泡泡。

鐵柱還開發了其他玩法,他自己跑出去折了一根長樹枝,弄了個好大的圈,吹出了巨大的泡泡,套在了鐵蛋頭上。

鐵蛋像是被套了個頭盔一樣,眼前的泡泡閃著七彩的光。

他瞪大眼,伸手小心摸過去。

泡泡噗地一下子炸開,鐵蛋啊了一聲,跑到哥哥麵前,抓著他的褲子說:“要!”

鐵柱樂於滿足弟弟的願望,又給他吹了一個。

他給鐵蛋吹,給二妞吹,給肖月珍吹,還想給陳芸吹,忙得不亦樂乎。

家裡滿是歡聲笑語,鄭衛華打開門,迎麵就是一個泡泡飛過來。

他揮手打過去,泡泡被打破,好不容易才吹出一個大泡泡的鐵蛋瞪大了眼,癟了癟嘴,有點想哭。

鄭衛華嚴父的威嚴還在,鐵柱一看到他,玩瘋了的腦子就降了溫。

“爸。”他雙手背在身後,麵對父親有些緊張。

鐵柱的態度也影響到了弟弟妹妹,二妞和鐵蛋小心看著他,鵪鶉似的躲到鐵柱身後。

鄭衛華倒是沒生氣,他眼睛在家裡掃了一圈,見地上濕乎乎的,陳芸麵前還泛著一盆肥皂水,有些奇怪:“在做什麼?”

“弄了點東西給他們玩。”

陳芸拿到鐵柱手裡的大圈,在盆裡沾了沾水,拿起來揮了揮,就出現了一個大泡泡。

她輕輕在泡泡上拍了一下,泡泡順著氣流飛向鄭衛華那邊,他下意識伸手,把東西戳破了。

陳芸唉了一聲:“你就知道破壞。”

鄭衛華無奈笑了笑,走過來問:“怎麼弄出來的?”

“不告訴你。”陳芸哼了聲,見幾個小孩放鬆了不少,就使喚他們把家裡弄乾淨。

“馬上吃飯了。”

孩子們剛玩的儘興,這時候是最聽話的,讓乾什麼乾什麼。

陳芸發話沒多久,鐵柱就拿了拖把過來拖地,二妞也拿了抹布擦桌子,就連最小的鐵蛋也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他負責在哥哥擦過的地上滾一滾,把地給滾乾。

鐵蛋才滾了兩圈,就被鄭衛華給拽了起來。

小屁孩麵對爸爸那張冷臉,先是討好地笑,隨後見老爹不配合,那笑容就消失了,轉身對陳芸張開手,想找靠山求救。

可惜靠山今天有點靠不上,陳芸剛才看到鐵蛋動作時額頭上青筋都在跳,要不是鄭衛華把人抓起來她都要準備打了。

見到鐵蛋故意裝出來的可憐樣,她不僅沒覺得心軟,還對鄭衛華說:“打吧,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

鄭衛華還沒對此有所反應,肖月珍就不乾了:“打什麼打,我看你才要打一頓!”

她戳了戳陳芸的腦門,生氣道:“這孩子又沒乾什麼,不就衣服滾臟了點嗎?”

肖月珍說這些,其實也是為了陳芸好。

都說後媽難做,輕了重了都不行,她怕女兒說的話會讓鄭衛華感覺不痛快,要是因此影響了他們的夫妻關係就不好了。

陳芸在心裡歎氣,又不好當麵反對肖月珍,隻好對鄭衛華伸手:“給我吧。”

鄭衛華拎著鐵蛋走過來,沒放手,對陳芸說:“他身上臟。”

鐵蛋那個小混蛋被拎慣了,一點不適的反應都沒有,還伸手想拽陳芸衣服上的花。

眼看就要拽到了,鄭衛華忽然後退一步,讓他手指落空。

“媽媽。”鐵蛋嗯嗯了兩聲,像魚一樣仰著頭,腿還踹了踹,想讓鄭衛華把他放下來。

一家人看他這活寶樣都忍不住笑,肖月珍還拍了陳芸一巴掌:“這孩子多好玩,你還要打?”

陳芸反駁:“那我小時候也可愛啊,你不是照下手無誤?”

這話一出,客廳裡想起好幾道笑聲。

肖月珍笑了一聲又板著臉:“你故意氣我是吧?”

“沒呢,我認真的,都說不打不成才,要是沒您的棍棒教育,那我也上不了高中。”

肖月珍覺得這話說的有道理,女兒從小就厭學,上初中的時候為了逃課躲到田裡去了,給稻子刺得身上都是口子。

那時肖月珍沒少為此事打她,這邊把女兒打哭了,轉身一個人的時候又偷偷抹眼淚。

“行了行了,不想跟你說。”肖月珍等了陳芸一眼,暗地裡罵她笨,她說這些是為了誰啊?就知道跟她作對!

肖月珍明顯有些不高興,陳芸也有點煩,心裡知道她是好心,就是有時候觀念的差異太大了。

要按照肖月珍的想法,自己這個當後媽的為了不讓人說閒話就不去糾正孩子們的一些壞習慣,那才是把他們養廢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

不想與肖月珍發生衝突,陳芸退了一步,對鐵蛋說:“看在外婆的份上,這頓打你躲過去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自己弄臟的衣服自己洗沒問題吧?”

這句子太長,鐵蛋聽不懂,眼睛睜得老大。

陳芸豎起一根手指:“我數到三,不拒絕就當你默認了。”

“一、二……”

“媽媽!”鐵蛋在鄭衛華手裡攢了攢勁。

“三。”陳芸說:“好了,就這麼決定,媽媽會讓你把衣服洗乾淨的。”

肖月珍又說:“他這麼點大怎麼洗?”

“放心吧媽,我肯定有辦法。”陳芸讓鄭衛華把鐵蛋放到座位上,把肖月珍推到廚房:“媽飯做好了沒?我都餓了。”

“餓死你得了。”

吃完飯,陳芸給鐵蛋換了件外套,把脫下來的臟衣服放到盆裡。

“來鐵蛋,這就是你今天晚上的任務。”陳芸給他圍了一個圍裙,把袖子擼上去。

“好了,可以了。”

一家人都在旁邊圍觀,肖月珍念叨:“他才多大,你讓他洗衣服,這不是胡鬨嗎?”

“沒事。”陳芸往盆裡倒了一盆水,把衣服浸濕,然後拉起鐵蛋的手,帶著他一起搓。

“先洗衣領。”

鐵蛋最初還覺得有點好玩,樂嗬嗬跟著一起搓衣服,搓了一會就覺得有點無聊,想要走,但是陳芸不讓。

他下意識對她撒嬌,以為這樣就可以,但是一向對他很好的媽媽這次並沒有露出任何退讓的痕跡。

“彆躲哦,在把衣服洗乾淨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鐵蛋不是很懂,隻聽出來她的語氣有些不好。

小孩對他癟癟嘴。

陳芸掃了一眼又移開視線,帶著鐵蛋繼續洗。

當小孩子的要求得不到滿足時,通常會用哭這一招。

鐵蛋也是,沒過多久就開始掉眼淚。

肖月珍見他哭就想來攔,被鄭衛華拉住了:“媽,你彆過去。”

“這孩子在哭。”

“我知道。”鄭衛華說:“您彆管。”

肖月珍本來是怕自己女兒管幾個孩子管的太厲害會讓女婿不高興,哪知道女婿竟然比女兒心還大,她這會倒是有點為幾個孩子打抱不平了。

但鄭衛華與陳芸不一樣,陳芸是她親女兒,她說點什麼不怕女兒記仇,但是女婿到底隔了一層,有些話她也不好直接說。

隻能道:“孩子還小呢。”

在肖月珍和鄭衛華說話的功夫裡,陳芸已經讓鐵蛋洗好了領口和衣襟。

這種洗法陳雲自己也不好受,比平時洗衣服還要累,但是她打定主意要讓鐵蛋吃個教訓,必須要遏製他隨地打滾的壞毛病。

鐵蛋哭了一會,見沒人來救他,哭聲就漸漸變小。

他吸了吸鼻涕,擠出眼眶裡的淚水,盯著陳芸與他窩在一起的手,叫媽媽。

陳芸拉著他把衣服洗了一遍,終於放開:“好了,衣服洗好了,剩下的不用你來。”

陳芸看著他的眼睛說:“但是下次你還在地上打滾的話,衣服就隻能你一個人洗,我不會給你幫忙的。”

鐵蛋淚眼朦朧。

“聽懂了沒?”陳芸說:“懂了就點點頭。”

過了許久,鐵蛋在她的注視中點了點小腦袋。

孩子吃了教訓,陳芸也不準備繼續為難,幫他把手洗乾淨,圍裙解下來,袖子放下去,自己端著盆去水房清衣服。

正在清第二遍的時候,肖月珍過來了。

陳芸對她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也猜到她要說什麼,主動道:“媽,有些話就不用說了,我心裡有數。”

“那畢竟不是你生的,你也多少注意點。”

“我養的,就是我的。”陳芸說:“您下次要是對我有意見,可以私下裡說,彆在我管孩子的時候出來。這樣的做法會很損害我在他們心中的威信,您希望以後他們都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嗎?”

“哪有那麼嚴重?”

陳芸把衣服擰乾:“您不信可以試試。”

肖月珍本來是要來教訓下女兒,結果反被教訓了一頓。

她心裡有點不得勁,知道女兒說的話有道理,又覺得被女兒訓著有點丟臉,在邊上站了一會,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之後她一直呆在房間裡沒出來,陳芸睡覺前打開門看了眼,見她正在補鐵柱之前用舊了的書包。

“媽,你早點睡。”

肖月珍頭也不抬:“我現在不困。”

“早點睡吧。”陳芸放軟了聲音:“明天還要去拍照呢。”

話說完,肖月珍動作停了一下,哦了一聲說:“知道了。”

第二天,陳芸起來的時候肖月珍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陳芸打了個哈切,揉揉眼睛:“媽你怎麼起來這麼早?”

“年紀大了睡不著。”

肖月珍掀開蓋子看了下鍋裡的粥,背對著陳芸低聲道:“我昨天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