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 “玉皇山,曳月。”(2 / 2)

隻會越強,越明白自身的渺小。

儘管他忘記了,大澤隻需要和其他大澤比較。

曳月做好了這場大比會很慘烈的準備,他來的路上聽過彆人討論其他人,每一個都是令人深感敬畏的高手。

都是年少成名,曆經百戰的天之驕子。

同這些人的戰績比起來,曳月那些被嬴祇誇讚的勝績,就像是村裡贏了一群小孩子。

他的對手都是秘境裡的幻影和妖獸,唯一真人對戰的一次,就是三年前打輸了的那場。

他想過,倘若第二劍折,他要如何在沒有劍的時候贏。

他可以敗,玉皇山必須贏。

於是,當他心無旁騖,毫無波瀾,從第一個對手打到最後一個,走出森林的那一刻,他都以為,這還隻是開始。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已怎樣可怕的速度,絕對碾壓式的勝利擊敗所有人的。

他以為他交手過的陌生人,還隻是無名無派的邊緣弟子,真正的對手還在前麵。

他毫無所覺,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大比名單上炙手可熱的新秀,是真正的從無敗績,天之驕子。

是大宗師的首席,是他一路聽聞,是彆人口中的高山,是絕無可能戰勝的新神。

他不知道,彆人是以怎樣恐懼、驚訝、絕望、震撼的眼神,看著他一路速通,用最淡然的神情,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以修真界曆來大比最短的時間戰勝所有對手的記錄,走向魁首之位。

明月初升,因為他所修行的劍法,因為冰湖森林的環境,月暈幻象被放大千倍百倍,懸於地平線。

他就那樣自月中走來,自倒地的對手震撼的眼神中走來。

他看到同許多大派掌門站在一起的嬴祇。

微微疑惑,為何隻是開始,這些人卻都站在這裡?

被震撼的不止有參與大比親自與他交手的對手,旁觀賽事的宗派長老掌門們,在投影的天鏡中看得更加清楚,也更加難以置信。

但沒有人懷疑曳月突破了洞虛境,用什麼手段壓製了修為。

因為他是憑著毫無疑慮的,一招一式的手中之劍,明明白白的贏的。

即便觀摩無數次,也找不到一絲瑕疵。

即便是這些一方掌門、宗師,自問倘若沒有修為境界的碾壓,與他同級,也無法做到他這樣可怕的對劍的掌控力。

那是真正的,當之無愧的為劍而生的人。

……

讚譽,溢美之詞,像潮汐一樣洶湧而來。

被圍繞其中的曳月,沒有一絲動容。

不是因為高傲,雖然他一向高傲。

不是因為謙遜,他從未學過謙遜。

也稱不上寵辱不驚。

他隻是在最初知道大比已經結束,他以擊敗所有對手贏得絕對的勝利時,意外錯愕了一下。

心裡隻有一個淡淡的念頭:原來那些人並不很強。

他自然知道自己不弱,已經是強者了。

他隻是,永遠記得那座高山。

同那座高山相比,月亮再大再明亮,也隻像個小小的玉盤了。

輸了,固然不該。

贏了,卻不足為奇。

……

連嬴祇都無法理解,曳月這種超脫世外的冷靜。

回到玉皇山在此地的住處。

一路上玉皇山弟子看向曳月的眼神,充斥著恍惚、激動、驕傲、與有榮焉的興奮。

唯獨視線中的當事人無動於衷。

“為什麼這種時候都不開心一點?”嬴祇無奈。

“我真的很厲害嗎?而不是……他們並不強?”

“他們自然很強,是你已經非常非常的強了。”嬴祇的聲音低沉溫和,並不強調什麼,卻叫人無比信服。

曳月看著嬴祇,三年後的嬴祇已經完全是個青年的樣貌了,優雅,從容,以及強大。

是他所知道的絕對的強者。

“能跟我打一次嗎?”他說。

他當然知道自己比他們強,交過手就不會錯判雙方的實力。

他隻是不覺得打敗了他們的自己就有多強。

更可能是,大家都很弱。

隻不過旁人的眼光誇大了。

誇大他們,自然也會誇大贏了他們的他。

群山並不巍峨,因為是在平原之上而顯得高大。

因為參照物不夠龐大,於是地平線上那輪明月才顯得巨大而已。

他急需一個明確是高山的參照物,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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