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聽鸝館驚鴻乍現(2 / 2)

陳曉陽:“沒排麵嗎?知道這是什麼煙嗎?”

孟硯青漫不經心地笑了:“1976年開始外銷,這兩年開始對內銷售,售價一百一包,而這一根,是□□祥和壹叁貳,烤煙型,含焦油量十毫克。”

她這麼一說,眾人驚詫不已,太厲害了!

陳曉陽眸中浮現出驚豔,他打了一個響指:“佩服,佩服!”

孟硯青修長的指輕輕把玩著那根煙,笑道:“所以我說,這煙抽起來沒排麵,抽這根煙的人,不過是把身份寫在煙上罷了,其實根本不懂煙,隻是像一個暴發戶罷了。”

陳曉陽:“那什麼煙好?”

孟硯青道:“你還不會抽,就先不要問什麼煙好了,問了你也不會抽。”

陳曉陽:“……”

他這輩子挨的埋汰都沒今天多!

這麗娜阿姨太厲害了!

孟硯青繼續道:“你們自以為會抽煙,但是其實你們隻知道悶頭抽,那不是抽煙,那是吃煙,不過是牛嚼牡丹罷了。”

陳曉陽:“那該怎麼抽煙?”

孟硯青伸手,修長的手指優雅一動,夾住那根煙:“點上。”

周圍人等看著,一時全都目瞪口呆,五體投地。

她竟然讓陳曉陽給她點煙,她知道陳曉陽是誰嗎?

可人家說話的那氣場,可真是強,就是一股子千金大小姐的味兒,讓人覺得,人家都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你必須得聽著!

陳曉陽竟然真聽話,他拿了打火機,給孟硯青點上了煙。

旁邊一群同伴都沒眼看了,這陳曉陽怎麼轉眼成小弟了!

孟硯青捏著那根煙,煙頭散發出嫋嫋煙氣,她笑了下,道:“繡閣書堂寂寂時,銷愁何物最相思。攜來三尺湘筠管,呼吸通宵伴詠詩,知道這詩什麼意思嗎?”

陳曉陽已經敬佩得五體投地:“不知道,什麼意思?”

孟硯青笑看他一眼:“不知道的話,那就回家多看看書,或者讓父母教教?”

陳曉陽便笑起來:“父母?得,我父母忙著呢,哪有功夫管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外麵響起腳步聲。

他略意外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舞廳的門被推開了,外麵站著的是老太太任紅喜。

任紅喜看著裡麵煙氣繚繞的樣子,再看到自己大孫子正幾個女人站在一起,頓時氣炸了。

她怒指著陳曉陽:“你這是乾嘛呢?”

孟硯青知道來的便是任紅喜,她自然不想讓對方看到,當即略退了一步。

好在那任紅喜一心惱著她這大孫子,舞廳裡燈光昏暗,煙霧繚繞的,她自己眼神又不好,根本沒留意孟硯青。

而隨著任紅喜過來,幾個大領班也忙跟著來了,甚至連安保人員都到了。

陳曉陽一時也是惱恨:“誰把你叫來的,怎麼把你老人家叫來了!”

任紅喜氣得都喘不過氣來:“我有千裡眼行吧,你還敢說,你趕緊跟著我回去,讓你爸收拾你去!”

陳曉陽也是沒辦法,到底是家裡長輩,他能怎麼著!

他隻能不甘心地掃了眼孟硯青,之後道:“行,下次,下次!”

等陳曉陽離開後,眾人全都鬆了口氣,忙圍了上來。

趙樹靜和那寧月錦等自然後怕,幸虧孟硯青來得及時,不然她們說不定就被帶走,帶走後,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呢。

等兩個人終於醒過味來,爬起來,幾乎想跪在孟硯青麵前。

趙樹靜哭著說:“硯青,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攔住了,我,我不知道會怎麼著。”

寧月錦從旁則是直接哭了,孟硯青長那麼好看,她站出來,其實就是把陳曉陽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了,如果不是那陳曉陽奶奶來了,那她說不定自己也遭殃!

很快,慧姐和王經理也趕回來了,就連彭福祿都回來,大家知道了事情經過,臉色都很難看。

趙樹靜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了:“硯青救了我們,要不是她,我們還不知道怎麼著呢,她一直在和陳曉陽周旋!”

旁邊的寧月錦兩個人也忙道:“對對對,她可真行呀,一點不怕,一直和那些人拖時間。”

彭福祿詳細聽了大家的說法,很久沒有說話。

最後他終於開口,誠懇地道:“各位女同誌,這是我的錯,是我大意了,讓你們受驚了,我會打一個報告上去,會反思一下我們現在的服務調用機製,改進下流程,以後絕對不能讓你們受這種驚嚇。”

大家咬著唇,都默不作聲。

彭福祿看向孟硯青,伸出手來,鄭重地握住孟硯青的手:“孟同誌,謝謝你,你很機智,你這是——”

他喉結動了動,才艱難地說:“你幫了我,不然萬一出什麼事,我這輩子心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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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陳曉陽事件,孟硯青在服務員中威望大增。

之前,她是有職位,但是彆人未必多服氣,就算服氣也是生硬的服氣,但是現在提起她來,大家一個個都是心悅誠服。

也許其它時候大家會明爭暗鬥的,但是遇到這種事,必然是唇亡齒寒,孟硯青在關鍵時候,自己頂上,救了姐妹,怎麼不讓人感動呢。

這麼一來,孟硯青威望甚至已經和慧姐並駕齊驅,大家都覺得比起嚴厲的慧姐來,她更讓人舒坦,也更讓人喜歡。

慧姐顯然也感覺到了,不過她最近情緒低落,好像對此毫無反應,甚至有幾次值班時候還走神,大家都看出來她精神不好。

孟硯青也感到,好幾次慧姐都怔怔地看著她,讓人心裡發毛。

這多奇怪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慧姐暗戀的人是她呢……

她隻好努力忽略了……

這天,孟硯青輪休,按照和法國人Prosith——現在叫彭雷,按照和彭雷的要求,過去了頤和園,準備拍攝。

為了能掙到彭雷的這份模特錢,孟硯青也是打算花費一些心思的,她知道自己不需要打扮得太過了,但是也不能太邋遢,好歹得有當今社會中國女性中等偏上的時髦。

不然,彭雷在大街上隨便拍照就可以了,乾嘛還花錢找她?

所以孟硯青不敢大意,找了趙助理,想問問買一套內部化妝品,,趙助理對她還算是很照顧的,便通過特殊關係幫她弄到了一套護膚品,據說還是香港過來的,就是有些貴,要二十多塊錢。

這對於如今的孟硯青來說,簡直是天價了。

不過她到底是買了。

她不可能一直素麵朝天,一套化妝品還是需要的,不隻是為了彭雷的拍攝,以後肯定還有彆的場合可以用。

這一套化妝品買下來,節省一些用,估計能用兩年,這兩年她能乾不少事呢。

拿到這套高價護膚品後,她簡單化妝,之後換上兒子幫自己買的大衣,現在天冷了,穿大衣就很合適了。

這麼打扮過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是頗為得體的,當下便出發過去頤和園了。

到了頤和園後,她很快和彭雷會合了。

彭雷看到她後,驚為天人,激動地道:“漂亮,太漂亮了,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中國女性!”

他感歎:“你就是一塊東方美玉,你就是東方藝術!”

孟硯青笑道:“謝謝,我們先進去頤和園吧。”

彭雷忙點頭,當下殷勤地陪著孟硯青過去頤和園。

孟硯青大致給他介紹了頤和園情況:“原本這裡是昆明湖和萬壽山,以此為基址,模仿了杭州西湖,又汲取了江南園林的設計手法建造的。”

她笑著道:“咱們這時候來,可真是好時候,北京這地界和彆處不同,北京的春秋都是一閃而過,如今深秋剛過,初冬乍現,這個時節更是稍縱即逝。”

彭雷望著這頤和園景致,也是感慨萬分。

這天空藍得極致,這湖水藍得純粹,兩種不同的藍色融為一體,在這層林儘染繽紛斑斕的秋景中,美得讓人感覺,每一口呼吸都是東方的詩情畫意。

而那朱紅宮牆和那紅綠琉璃瓦,映襯在這湖光山色中,更是氣勢恢宏巧奪天工。

彭雷:“不來中國,我不知道中國園林的美。”

孟硯青聽此,笑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也孕育一方的美,法國的盧浮宮何嘗不讓人震撼。”

彭雷聽這話,哈哈一笑:“你說這話的時候,仿佛你去過盧浮宮。”

孟硯青當然見過,不過她沒解釋,隻是笑道:“看過照片,覺得很美。”

彭雷:“那我送你一套我的照片吧,法國盧浮宮的照片,你一定會喜歡。”

孟硯青:“好,能擁有法國頂尖攝影師的親贈,我很榮幸,彭雷先生,可要記得給我簽名。”

她已隱隱感覺,彭雷作為法國知名攝影師,必將揚名天下——事實上能在這個年紀就獲準拍攝法國總統日常,他已經是超越了同時代絕大部分攝影家。

兩個人這麼說笑著,孟硯青做導遊,帶著彭雷遊覽各處,此時正值豔秋之季,山色蒼蒼,林絳草黃,宮牆隱隱其間,自是彆有一番風味。

彭雷沉浸其中,帶著長槍短炮,好一番拍。

他也不好孟硯青特意做什麼姿勢,隻需要她隨意那麼一站就好了。

“你一定練過舞蹈。”彭雷滿意地看著自己拍攝的成果,笑著道:“你的氣質太好了。”

孟硯青笑而不語。

彭雷除了拍孟硯青,也拍這頤和園的遊人,他喜歡中國的風土民情,一輛小竹車,一個滾鐵環的小孩兒,一個挽起發髻的老太太,那些中國人司空見慣的,他都看得津津有味,要納入他的相機中。

兩個人看了好半晌,最後到了頤和園內部展覽館,這展覽館裡倒是頗為搜集了一批晚清時代的珍稀異寶,涉及銅器、玉器、瓷器和琺琅等,看得彭雷眼花繚亂。

孟硯青對珠玉古董都略知一二,也就給彭雷大概介紹介紹,當彭雷看到其中一件的時候:“那是用白銀鑄造的嗎?”

孟硯青看過去,卻見那是一件銀錘揲八仙過海人物故事紋鋪首銜環大碗,當下笑了:“我們中國有一個成語叫做千錘百煉。”

彭雷:“千錘百煉?”

孟硯青自然有意賣弄下,也好讓這法國人見識見識東方文化的底蘊。

於是她笑道:“你有沒有發現,那隻蓮瓣紋金碗外壁邊緣很薄,就像一片輕薄的蓮花瓣,飄逸自然地舒展開?”

彭雷點頭讚同:“是,所以我才想不明白,這到底怎麼造出來的,用模子嗎,還是什麼先進工業技術?可是那麼薄的蓮花瓣,那麼隨意,就像是它真實的蓮花瓣自然生長出來的!我簡直無法理解,你們中國人在幾百年前,就有這種高明的技術嗎?”

孟硯青笑道:“這就叫千錘百煉。”

彭雷不明白:“什麼是千錘百煉?”

孟硯青:“用的是中國傳統的金銀錘揲,那是人類曆史上最古老的金銀製作工藝之一,這花蓮瓣,就是用金銀錘揲一錘一錘地在器皿上捶打,一次捶打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是千百次的捶打,就像流水會塑造山石的形狀一樣,就這麼把金銀捶打成了片狀。”

彭雷聽得不可思議:“這,這得捶打多少次啊!”

孟硯青:“所以這就叫千錘百煉啊。’

彭雷震撼不已,盯著那蓮花瓣碗,看著那猶如花葉初綻的嫋嫋飄逸,一時喜歡得簡直恨不得伸手去抓。

可惜那是展品,他摸不著。

孟硯青看出彭雷的心思,笑道:“彆想了,這都是國家保護文物,肯定不能讓你帶出去。”

彭雷怔怔地看著,簡直想哭:“為什麼要讓我看到如此精妙絕倫的藝術品!”

孟硯青非常友好地拍了拍他肩膀,道:“所以你找我當模特,付一份模特的錢,你還免費收獲一個向導,而且是一個知識淵博的向導,你就偷著樂吧。”

彭雷聽了,哭笑不得:“好,我給你工資加倍,可以嗎?”

孟硯青:“好啊!加倍,說話算話,我可記住了!”

她現在正缺錢,能從彭雷手裡多掙錢,她自然高興。

彭雷見此:“對,給你加倍!”

當下孟硯青心情不錯,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又往前走,他帶著彭雷過去了聽鸝館:“這個可是宮廷飯莊,一般是接待首長和外賓的。”

她看了看彭雷:“你也算外賓,要不要去奢侈一把?”

彭雷打量了一番:“我沒帶證件,讓去嗎?”

孟硯青:“這就不知道了,那算了吧,挺貴的。你今天要給我雙倍工資,我也挺感激的,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彭雷忙道:“不用不用,我請你吃。”

孟硯青笑道:“這就不要客氣了,我請你吃地道老北京小吃,好吃又不貴,花不了幾個錢,你就讓我當一次東道主吧,不然彆的太貴,我也不舍得請你。”

彭雷聽著也笑了,他喜歡孟硯青,不光因為孟硯青美得賞心悅目,還因為孟硯青博學多才,當然更覺得孟硯青性格好。

相處起來非常舒服,是他喜歡的性格。

當下兩個人商量定了,孟硯青要帶彭雷吃香酥鴨,不過在出發之前,彭雷看到那邊的紀念品,想買幾個帶回去。

孟硯青陪他買,這邊遊客很多,大家都在看,孟硯青和彭雷好一番挑揀後,便要離開,其間再次經過聽鸝館。

她笑道:“我突然想起,好像過幾天我們有個外會,好像就會來這裡。現在我是領班,希望不會讓我來吧。”

彭雷自然不懂這些,他覺得服務員的工作很複雜:“對,不來的話,你更輕鬆,這就太棒了?”

孟硯青:“你說得倒是簡單。”

藝術家的腦子簡單到可愛,也怪不得彭雷會一個人貿然跑到中國。

不得不說他幸虧遇到她,他這雙倍工資絕對付得物超所值。

彭雷卻不懂的樣子,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攤手問:“我說得不對嗎?”

孟硯青:“對,對極了,走,我們準備出去,我帶你吃最地道的北京小吃,那可都是我當年初來乍到就愛上的!”

彭雷搓搓手,很是期待:“好!”

這時候,陸緒章恰好在秘書的陪同下走出聽鸝館。

他今天是過來招待一位外賓朋友的,因為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了,沒有特意用假酒,正經喝了幾口,不過倒是還好,沒覺得有什麼不適。

順著長廊走出聽鸝館,吉普車已經侯在那裡,陸緒章上了吉普車。

吉普車緩緩地駛出。

陸緒章不經意地看向窗外。

窗外昆明湖碧波蕩漾,湖邊遊人如織,有畫舫輕輕滑過水麵,旁邊萬壽山上傳來導遊的喇叭聲,喊著大家上船了上船了,一旁拉著板車賣汽水和瓜果的老爺子也賣力地喊著,聲音透過車窗玻璃傳入吉普車中。

就在這嘈雜的背景中,陸緒章有些心不在焉,他還在想著今天上午的會議、明天的計劃以及兒子最近的動向。

一切都和往日隨意流過的無數個日子並沒什麼不同,事實上陸緒章的視線投射在玻璃窗外時,那一切都隻是並不太關注的背景影像,是虛化過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仿佛無數微小細塵無序隨機的運動,就有那麼一個影像不經意地印在了他的視網膜上,成為映射在他大腦中的一個影像。

他的呼吸瞬間停頓。

他一動都不敢動,好像生怕打碎那投射在水麵的脆弱倒影。

等他終於清晰地明白,那確實就是孟硯青的時候,他怔怔地盯著那個側影。

初冬的太陽直白地灑在湖麵上,男男女女呼朋喚友,叫賣的小販依然那麼賣力,有個小孩兒笑鬨著拿起自己的機關槍開始嘟嘟嘟掃射,調皮而歡快。

這分明是一個再真實不過的世界,不過他卻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就是她,不會錯的。

陸緒章怔怔地看著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理智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他驟然命道:“停車,停車!”

司機聽著,一慌,畢竟是給領導開車的,不知道出什麼事來,趕緊急刹車。

寧助理也嚇了一跳,他忙問:“先生?”

陸緒章卻根本不理會,徑自推開車門,跳下車,之後往人群中飛奔而去。

寧助理頓時驚到了:“這,這是怎麼了?”

當下無暇細想,趕緊下車追過去。

然而陸緒章卻是頭也不回,奔向人群中。

他往日的穩重儘數撕碎,不管不顧,跌跌撞撞,推開了擋路的遊客,在人群中硬生生劈開一條路,瘋了一樣往前跑。

遊客們全都看過來,人們看到一個分明衣著體麵妥帖的男人不顧形象地往前跑,衣袂翻飛間,他急切失控,仿佛遭遇天大的事。

有人趕緊讓路,有人竊竊私語,猜測著這其中可能的故事。

寧助理簡直瘋了,要知道剛招待了外賓,這裡麵也有外國記者,如果被人家不小心拍到,那就是天大的新聞了!

他跑得氣喘籲籲,追在後麵,一直追著。

最後,終於,他看到前麵陸緒章停下來了,正扶著旁邊的翠竹半蹲著。

他氣喘籲籲地跑過去:“先生,怎麼了?你怎麼了?”

他說完這話,便看到陸緒章視線仿佛失焦了一般。

他看上去完全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麼!

寧助理嚇到了:“先生?”

陸緒章扶著那一抹青竹,恍惚抬眼,終於看到了眼前助理急切的麵孔,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理智逐漸回籠,他失焦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他終於用一種異樣的聲音,喃喃地道:“我又看到她了。”

寧助理心中震驚,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道:“誰?”

陸緒章微抿唇:“這次真的是她,不是長得像,就是她,這麼多年,我做夢都沒夢到過她,現在我竟然看到她了。”

寧助理越發心驚,突然想起來自己找上那服務員,他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

陸緒章站起身,收斂了情緒。

他神情依然蒼白慘淡,不過卻變得格外冷靜,冷靜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吩咐說:“你去打電話,說一聲,就說我臨時另有安排,明天的出差取消了。”

寧助理心驚膽戰,點頭;“好,好。”

陸緒章又道:“再和胡醫生說一下,明天下午我抽時間過去一趟,麻煩他安排下。”

寧助理越發心驚膽戰,他知道胡醫生是協和頂尖的心理學專家。

他有些茫然,也有些心驚,忙不迭地道:“嗯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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