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這都什麼狗屁名畫哪!……(2 / 2)

這陸緒章要手腕有手腕,要出身有出身,關鍵位置好能力高,自己如果能拉攏他,那該多好!怎麼就讓一個孟硯青沾了大便宜呢!

女人就是沾光,漂亮女人更沾光!

正想著,就聽陸緒章道:“霍叔,陳叔,兩位說笑了,其實今天在場還有一位,可是大行家,讓她看這字畫,比我強。”

大家聽著,疑惑地看向他,字畫大家?誰?

陸緒章卻看向了孟硯青:“今天這些畫框,不都是孟同誌設法攔下的嗎?孟同誌有勇有謀,攔下這字畫,那自然能從中挑出裡麵有價值的字畫來。”

他這一說,大家都愣了,所有的人都看向孟硯青。

兩位老同誌更是瞬間瞪大眼睛,看著這個漂亮的女同誌,之後探究的看了看陸續章,要知道大家都和陸家都是有些交情的,知道陸緒章的情況。

結果現在陸緒章在這種場合,光明正大提拔這個女同誌,這裡麵必然有情況啊!

當下兩位老同誌眼睛頓時放光,炯炯有神地打量下陸緒章,再打量下孟硯青。

羅戰鬆見此情景,心越發一沉,想著果然是了。

而首都飯店的其他人等,自然也都是詫異,誰也沒想到陸緒章竟然這麼看重孟硯青,這孟硯青看來是攀上高枝了。

一時也有人想起那個傳聞,據說陸家的那位小公子,也就是陸緒章的獨子,和孟硯青親近的很,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慧姐聽到這話,卻隻覺得渾身冰冷。

冬日的第一場雪才剛下過,這冬雪都沒有陸緒章的話帶給她的冷。

曾經那個女人,那個被陸緒章捧在手心的女人,她精通字畫,精通音律,她還懂幾國語言,她什麼都懂!

她茫然地望著眼前的場景,卻想起陸緒章在一些公開場合提起那個女人時,言語中掩不住的驕傲。

各種異樣的猜測如同雪花一般向她襲來,她手腳幾乎顫抖。

而旁邊的秦彩娣,看著這個情景,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明白為什麼陸緒章竟然對孟硯青這麼好,發生了什麼嗎?

就在所有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孟硯青淡看了一眼陸緒章。

四目相對間,陸緒章笑了下,之後才對旁邊的彭福祿:“彭總經理,請你找的幾位字畫鑒定老師,有回複了嗎?”

彭福祿忙道:“派車去接了,路上呢,且等等吧。”

陸緒章頷首:“這就是了,請了幾位專家來幫著把把關,孟同誌,專家還沒來,彆讓幾位老同誌空等著,你先看看吧。”

彭福祿忙笑著說:“那就有勞小孟了,沒想到小孟還有這種本事呢!”

孟硯青就這麼看了一場戲,如今輪到她了,她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後也就上前檢查。

那裡麵大多都是廢紙以及雜亂的破布,要想挑選並不容易。

不過好在孟硯青也是懂行的,她很快挑出一幅破紙來,道:“這件值得留一留,是個好東西。”

大家聽了,看過去卻見那就是破爛紙張而已,烏七八糟的。

就這?

陸緒章見此:“既然孟同誌說了,那就保存起來吧。”

眾人:……

彭福祿忙道:“說得是,那先好好收著。”

孟硯青陸續又找了兩樣,都說是“不錯”,可以收著的,眾人隻好先收起來,不過到底是心裡疑惑,這真是值錢的東西嗎?

她就那麼隨便挑,陸緒章沒說話,這都叫什麼事?

正想著,那位馮大師來了,馮大師是字畫鑒定大師,業內頂尖的權威了,大家被服務員請過來。

當下幾位領導也都起身相迎,和他們握手了。

馮大師已經白發蒼蒼,他顫巍巍地道:“字畫呢?我聽說你們首都飯店發現一些名貴字畫?”

名貴字畫?

眾人心裡都開始打小鼓了。

就這破紙,讓人家這種老人家大冷天跑來?

彭福祿也有些不自在了,很沒底氣地道:“馮先生,您看,看看這幾——”

他想說“幾幅”,但又覺得,孟硯青挑出來的那幾樣,實在不能稱作“幅”,這根本就是爛紙,怎麼好意思叫“幅”呢,拿不出手去啊!

其它人等見此,也都有些忍不住,那些爛紙確實不上台麵啊,結果現在可倒是好,還要堂而皇之拿過去給人家大師看。

孫主任從旁看著,很有些幸災樂禍。

這陸緒章可真是很會為這個小姑娘撐腰,分明是要在警告眾人,他是要罩著小姑娘的,可是這小姑娘什麼眼力,挑的這叫什麼玩意兒?

這不是丟人現眼嗎,這下子,陸家也跟著丟人了!

那馮大師看到那幾頁破紙,頓時皺起眉頭,小心地撿起來,仔細查看著。

他看著時,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吭聲。

在場眾人,自然各揣心思,有人盼著能撿出寶來,有人為孟硯青著想,怕孟硯青出醜,當然也有人盼著孟硯青丟人現眼。

大家看著馮大師那神情,看著他眉頭越皺越厲害,有人心提起來了,有人卻暗暗開始幸災樂禍了。

孫主任從旁,撇了撇嘴,看向孟硯青和陸緒章。

陸緒章手揣在兜裡,閒散地欣賞著遠處的雪景,而孟硯青竟然也悠閒地站在那裡,

年輕女孩身形纖細,姿態優雅,實在彆有一番風姿。

他冷笑一聲,想著行,等著這孟硯青出醜吧!

誰知道就在這時,馮大師終於抬起頭來,神情凝重地看向彭福祿:“這幅畫,是從哪裡得來的,是誰挑出來的?”

彭福祿心裡犯嘀咕,不過還是道:“這是從我們飯店畫框裡找出來的,當廢紙墊著的,是這位……孟同誌挑的。”

那馮大師聽彭福祿一說,便看向孟硯青。

孟硯青笑著走上前:“馮先生,是我挑的,你怎麼看?”

馮大師盯著孟硯青:“你挑的?”

孟硯青頷首。

馮大師輕歎一聲。

眾人見此,心都提起來了,你老人家倒是說話啊!

馮大師歎了聲後,才道:“沒想到我竟有緣得見範先生的《百苦吟》!”

啊?

眾人麵麵相覷,都疑惑,這是什麼?

馮大師走上前,感激涕零:“小同誌,好眼力,好眼力哪,這是亭林先生手抄的範承謨《百苦吟》,我不會認錯!”

旁邊彭福祿見此情景,自然是狂喜。

看來挖到寶了!

其實首都飯店不乏一些珍稀字畫,但是今天又挖到新的,他自然高興,當下忙上前求教。

馮大師才道:“你們知道亭林先生吧?”

眾人茫然。

孟硯青解釋道:“顧炎武先生,字亭林。”

馮大師讚歎地點頭,之後道:“顧炎武先生舉兵抗擊清廷,曾說出‘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的千古名句,而範承謨,乃是投靠清廷的開國重臣範文程之子,曾經被反清誌士囚禁五年,最後被絞殺,他在囚禁期間寫出《百苦吟》。”

他歎道:“這《百苦吟》之奇妙,便在於,反清誌士顧先生卻抄錄了清廷重臣在被囚禁之時的苦吟詩,是以這份手稿,也算是珍稀罕見,可以留給後人做一番笑談了。”

眾人聽著,都茫然。

不懂,還是不懂。

你要說一個齊白石,大家都懂,但這麼七拐八拐的,確實不懂。

不過人家是大師,人家覺得這個珍稀,那就肯定珍稀了吧。

眾人在驚歎之餘,也有人疑惑地看向孟硯青,這麼偏門的東西,她是怎麼知道的,她怎麼看出來的?

而那馮大師顯然也是意外,他欣喜之下,又看了其它幾件“爛紙”,之後更是驚喜連連。

“這是蘇東坡的手書真跡哪!!這原本應該是藏在皇宮裡,後來趁亂被太監偷出來的,蘇東坡真跡!”

啊?

蘇東坡?

這個大家都懂,就連彭福祿都懂,頓時一個個精神起來,紛紛扒著去看。

誰知道這時候,那馮大師卻又捧著一塊破布顫抖著道:“這是宋代《五代衛賢盤車圖》啊!這是宋畫啊!”

他激動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上麵還有王守仁先生的題跋,還有他的印,這這這——”

老先生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顫巍巍就要摔倒的樣子。

旁邊早有人小心地扶著,又給他端茶遞水的。

馮大師情緒稍微平緩,之後激動得兩眼放光,他看看彭福祿:“這都是稀世珍寶,稀世珍寶!”

彭福祿忙道:“好好好,稀世珍寶,我們一定好好保存著!”

馮大師再看向孟硯青。

他激動地再次握住孟硯青的手:“小同誌,小同誌,了不得,人才哪,你這麼年輕,你竟然挑出這些來,你——”

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了,隻好指著孟硯青,對彭福祿道:“這是人才,這眼力好,你們首都飯店藏龍臥虎,還有這等人才。”

彭福祿聽得心花怒放:“過獎了過獎了,隨便挑挑,其實這些本來是要扔了的,多虧了這位小同誌,她非要留下,說裡麵有東西!當時我不在,結果我們這小同誌力挽狂瀾,直接就自己做主留下了,這可不,挑出這麼多好物件來。”

他哈哈一笑,對孟硯青道:“小孟哪,有魄力,你做事就是有魄力,這可是立大功了!”

旁邊幾個老同誌見了,也都是驚訝,驚訝之餘自然是佩服,一時大家誇讚連連,紛紛表示這小孟同誌好眼力。

王招娣幾個見此情景,自然是與有榮焉,高興!

羅戰鬆見所有的人都在誇孟硯青,眼看著這孟硯青是出了大風頭,心裡自然不痛快。

他掃了一眼王招娣幾個,心裡更加不痛快了,這本來應該是仰慕自己的,怎麼現在活生生被一個女人搶走了?

旁邊孫主任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皺眉,想了想,試探著說:“不是說,有苦藤大師的畫嗎,那苦藤大師,沒了?”

他這一說,大家全都看向他,皺眉,不屑。

人家小孟同誌找出這麼幾幅名畫,那功勞很大了,你還非得揪著苦藤大師說事?

一看就是小肚雞腸。

馮大師:“還有苦藤大師的畫?在哪兒?”

他和苦藤大師是至交好友,自然感興趣。

羅戰鬆聽著,也暗暗來了興致,這孟硯青出風頭太厲害了,總算讓她也稍微出點錯了。

旁邊李明娟秦彩娣,更是豎著耳朵聽,她們事恨不得孟硯青丟人一下呢!

孟硯青聽了這話,道:“苦藤大師的畫,不是被你收起來了嗎?”

羅戰鬆:“我?收起來?”

孟硯青頷首。

於是,馮大師,兩位老同誌,以及在場所有的人,全都看向羅戰鬆。

羅戰鬆的心咯噔一聲,他感覺孟硯青在給他挖坑。

但是他不懂,他也不知道她挖的什麼坑,隻能硬著頭皮道:“孟同誌,我也不懂這些,你就彆給我打啞謎了,我怎麼收起來了?”

孟硯青指了指他腳底下:“那不是嗎?”

羅戰鬆微驚。

一群人全都看向羅戰鬆腳底下,卻見他腳邊一堆的爛紙片,那是剛剛他帶著人挑物件時扔掉的。

羅戰鬆頓時僵住,他在眾人的目光中,艱難地看向自己的腳,看向那一堆爛紙。

所以,苦藤大師的畫,在這裡?

他——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兩隻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不會走路了。

他生怕踩到什麼。

馮大師盯著他腳底下,就那麼盯著。

突然,他一步上前,命令道:“彆動!你可彆糟蹋好東西!”

羅戰鬆嚇傻了,臉色慘白,他一動都不敢動。

大家全都在盯著他腳跟地下,他腦子裡木木的,竟然轉出一個念頭:上次刷鞋是什麼時候?

馮大師走到他腳底下,彎腰,一把從他腳後跟那裡拾起來一片皺巴巴的紙,之後小心翼翼地鋪展開。

“這就是了,這就是了!這就是苦藤大師的真跡!”

他激動地這麼道。

羅戰鬆整個人身子發虛,差點歪在那裡。

這都什麼狗屁名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