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遠一點的地方,連樹梢都沒動上一下。
這、這是?
他驚駭的看著陳東,卻發現對方神色平靜。
他抖著嗓子問道:“東、東子哥……”
陳東用力攥緊了袖子裡的銅錢,冷靜道:“彆怕,才剛開始呢。”
像是應和著他的話,院子裡的餘下的燈一盞一盞的熄滅,連頭頂的月色都被烏雲掩蓋。
燈火通明的院子一下子沉入黑暗之中。
唯一亮起來的,就隻剩兩人手裡的燈。
陳南臉色白了不少,下意識往陳東身邊靠近了些。
呼!
有什麼陰冷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
他手裡的燈也滅了。
陳南張嘴就想叫,猛然被人捂住了嘴巴。
陳東在他耳邊說道:“彆出聲,她害不到我們。”
陳南點點頭。
陳東給了他一個布包:“害怕就咬著。”
陳南再次點點頭。
風逐漸大了,吹得院子裡的樹都在嘩嘩的響。
有幽怨的哭聲被風送到陳府每一個角落,那哭聲時遠時近,似乎在繞著陳府轉圈。
陳南咬著布包,想著:這聲音確實熟悉,難怪說是表小姐回來了呢。
似乎是輾轉徘徊進不來,風越發大了,外院所有的門都被什麼東西撞的砰砰作響。
陳南膽戰心驚的看著不遠處的一扇門顫顫巍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開——但終究沒有被撞開。
外頭的女聲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徒勞,幽怨的哭聲陡然化作淒厲的慘叫:
“我好疼啊!”
“我好疼啊!”
“姑姑!”
“姑父啊!你要見見阿錦嗎?”
“……”
整個陳府陰風怒號,偏偏這樣大的動靜,旁邊竟沒有一戶人家察覺到異樣,仿佛這裡和彆的地方已經徹底隔絕了。
陳東到這個時候,麵色才真正變了。
他已經在此連續守了好一段時間了。
先前那女鬼的聲音他也聽到過,可今日,才是第一次真正聽她說出如此清楚的聲音。
她說她是阿錦!
表小姐的名諱,正是一個錦字!
陳東以前聽說過傳聞,若是帶著怨氣的厲鬼回來複仇,報不了仇的話,她的怨氣會越來越大,力量也會越來越強。
直到報仇雪恨。
看今夜這動靜,陳東想起那道長的話——貧道這陣法和符篆,隻能擋住一段時日,最終還是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啊。
陳東心涼的想:難道,表小姐和表公子的死,真的和府上有關係嗎?
那女鬼還在門外遊走,有好幾次,陳東甚至感覺到,那陰冷的氣息仿佛就在自己耳後。
他牙齒咯咯顫抖,心想著:不能再待下去了。
明日,就算是給再多賞錢,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銀子再多還得留著小命花才行。
卻在這個時候,內院和外院相連的門被人從裡頭砰的一聲打開。
陳東驚訝的看過去,竟然是夫人提著一盞燈出來了。
薑夫人顯然走的匆匆,身上隨意披了件外袍,連頭發都未挽。
她身後沒有跟伺候的婢女,不知是沒醒還是不敢跟著。
“阿錦?阿錦是你嗎?”薑夫人聽著外頭淒厲的慘叫,竟然不覺得有多害怕,隻是煎熬又難過。
她麵上已經滿是淚水,大聲喊道:“阿錦,我是姑姑。你告訴姑姑,你有什麼委屈和冤枉,你都和姑姑說。”
外頭的哭聲忽然停住,呼號的陰風也漸漸止息。
“姑姑……”虛空裡傳來幽幽的一聲呼喚。
“是姑姑。”薑夫人哽咽道,“阿錦,你在哪裡,讓姑姑看看你。”
卻不知道這句話哪裡刺激到了對方,原本平靜的院子又動蕩起來,狂風卷起一切,砸的砰砰作響。
“騙我!”
“騙人!”
“我好痛啊姑姑!”
“哥哥,哥哥找不到了。”
“阿錦死的好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