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中?”
“一中。”許露露翻了個麵繼續抄,震驚的無以複加,“你真的沒聽說過嗎,江行燁呀!去年他拿世錦賽冠軍的時候,全市都在報道他,破了世界青年紀錄,而且那麼帥的臉,你居然都不記得了?”
初願回憶了一下,感覺好像印象裡是有這麼一個人,當年拿了什麼體育冠軍,隔壁一中還掛了橫幅慶祝。
但是這個人具體叫什麼,長什麼樣,都過去大半年了,初願哪裡還記得。
“不是吧,張偲葶當時英語課pre講的就是他,還放了無數張照片……啊,”許露露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你當時好像是生病來著,半個多月都沒來上課,等你回來之後,他已經宣布退役,回學校念書了。”
“……是因為受傷了嗎?”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聽說,當時他的教練、隊友、還有一中的很多領導都去勸過他,但是人家就是毅然決然要退,怎麼說都沒用,問他為什麼,他說槍玩膩了?這理由當時還鬨上了新聞,網上好多評論都說他品德低劣,辜負國家培養之類之類的。”
說到這,許露露又忍不住瞅了瞅她:“願願,你是活在原始社會嗎?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你每天做完作業之後的娛樂不會就是畫畫,畫畫,畫畫吧?”
“……差不多吧。”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初願有些小委屈,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認識一個運動員這件小事,就可以招來好朋友這麼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但是她天生忘性大,和自己不是那麼相關的不太重要的八卦緋聞,幾分鐘就嗖的過去了。
早讀課一結束,她就忘記了同桌嘴裡那個帥到爆炸,酷到沒邊,又拽,又烈,又任性的少年神槍手,轉而開始思考要怎麼樣才能在物理老師的鷹隼之眼下逮到機會畫草稿。
再帥,能帥的過阪田銀時嗎?再酷,能酷的過哆啦A夢嗎?
就算放到現實裡,能好看的過他們家網咖裡的那個薑戈小哥哥嗎?
她初願又不是沒見過市麵的人,再說了,把女孩子費勁心思折成的千紙鶴丟進炭火裡烤紅薯,怎麼看都是很沒品的行為好不好。
小姑娘握筆的手頓了頓,在白紙上畫下一個火柴人,旁邊還寫了幾行字:
張三,反派一。虛有其表,做事情八分鐘熱度,且沒有禮貌。把女二送給他的靈器丟進火堆裡烤紅薯,導致女二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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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願今天上學上的還挺高興的,因為今天是周五,下午最後兩節都是自修課,作業已經嗖的一下寫完了,她背著個空空的書包回家,打算畫它個兩天的稿。
這麼高興的事情,當然得慶祝一下。
剛好,十字路口邊上新開了一家日料店,初願走進去,點了一碗豚骨麵,一盤吞拿魚壽司,還要了五個芝士蛋卷。
老板看著她的小身板,委婉提醒:“小姑娘,我們家的東西量都有點大哦。”
小姑娘笑眯眯地點頭:“沒關係的叔叔,我吃的完。”
初願食量要稍微比一般的女孩子大一點,雖然她也很疑惑,為什麼自己吃這麼多,卻還是長不高,曾經還很膽肥地嘗試過三天吃完一瓶鈣片,差點把初爸爸嚇死,連夜送她去醫院檢查身體,但最後啥事兒也沒有,健健康康活到了現在。
從那之後初願就明白,有些事情屬於不可抗力,長不高就是長不高,吃再多的鈣片也沒有用。
可能會死,但是絕不會長高。
——又比如現在。
沒帶錢包就是沒帶錢包,她磨蹭的再久,吃的再慢,錢和手機也不會嗖的一下從家裡飛到她兜裡。
初願用最慢的速度吸溜完最後一根麵條,睜著一雙惆悵的大眼睛,開始冥思苦想。
向周圍的好心人借點錢?
先不論人家會不會借給自己,單看這家空蕩蕩的店,除了自己,就隻剩下一位顧客了。
在她的右後方,一位矮矮的小男生正捧著手機在打王者榮耀,身上的校服初願非常熟悉,因為她那位今年讀小學三年級的堂妹就經常穿著一模一樣的校服來他們家借電腦打遊戲。
初願做再久的心理建設,也實在無法厚著臉皮去跟一個小學生借錢吃飯。
那,跟老板說先賒賬?
小姑娘抬起頭,看向前方的開放式廚房,老板正在和老板娘吵架,一個揮舞著鍋鏟一個揮舞著菜刀,吵鬨聲響亮的透過玻璃窗還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她撐著額頭,思考如果現在走過去說賒賬的話,是先被老板的鍋鏟砸死,還是先被老板娘的菜刀砍死。
思考了半天無果,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她也太慘了吧。
眼看著老板和老板娘越吵越凶,初願都產生了一種要不要現在先逃出去,然後回家拿了錢再飛快跑回來結賬的念頭。
好在下一秒,門口忽然響起的鈴鐺聲阻止了她即將邁向違法犯罪的玉腳。
初願順著聲音看向門口,愣了愣,兩秒之後,雙眸就嗖的一下亮了起來。
——她看見了她的聚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