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喂?”
“喂,你好,請問你是溫和善嗎?”
“哦,是啊,我是溫和善,你是?”
“我是……我是江行燁的乾媽。”
……
.
有句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江行燁身上的傷雖然看起來縱橫交錯,嚇人的很,但實際上都是外傷,對身體機能沒有太大的影響,甚至馬上回家休養都可以。
不過為了躲避各種各樣親戚朋友的探望,他還是裝作重病昏迷的樣子,在醫院多呆了幾天。
說實話,這個綁架案件,從頭至尾就很奇怪。
前期的計劃做的非常嚴謹,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鑽空子的點。
比如牢牢把握了他出行的路線,一環扣一環地成功把他綁到了人煙稀少的村莊。比如完美防護住了自己的信息,導致江家也好、警察也好,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他們的根據地。甚至還能知曉他父親的私人電話,這顯然不是一個下線毒販子和農民村婦可以做到的。
但綁了他之後呢,內部組織又非常薄弱,一下就能被挑撥策反,一場小火災就能把他們搞得手忙腳亂,讓他順順利利地逃了出去。
這樣前後矛盾的狀態,隻能說明一件事情:
——有人在背後引導著他們,但是為了避免自己被卷下水,並不敢實際參與任何行動。
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知道。
迄今為止,還沒有查出任何線索。
而那個人既然敢下這麼大的手,就說明一定做好了後期準備,江行燁根本沒在“揭發幕後黑手”這件事上抱任何期待。
而且也不用。
他用腳猜都能猜出是誰。
他覺得,他爹也是能的。
甚至,就算不是她。
他爹也會往她身上猜。
——這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寧城的江家老宅裡,一個妝容素雅的女人正麵無表情地握著手機:“你給我闖了什麼大禍你自己究竟知不知道?”
“姐,這次是我沒處理好,不過你放心吧,我很小心,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沒留下?”陸薑宜都要被他氣瘋了,“就是因為沒留下才是大麻煩!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彆去打那個小子的主意,你全給我當耳旁風是不是!”
“......是不是姐夫跟你說什麼了?”
陸薑宜冷哼了一聲:“他什麼都沒說。但是他今天淩晨忽然約了律師,汪太太那邊透過來的消息是說,他又改了遺囑了。”
“什麼?!他改成什麼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姐你怎麼能不知道呢,汪太太不是跟汪律師很……”
“陸明。”陸薑宜麵無表情地打斷他,“你姐姐在這個家撐下去已經夠難了,你要是再給我拖後腿,你信不信那小子能把我和恬恬直接掃地出門!”
“姐,你怎麼老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江行燁他一個啥也不管的二世祖,他能有什麼本事?姐夫的遺產就是都留給他,也遲早會被他敗光。”
“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敢擅自做主,在我被掃地出門之前,我一定先把你收拾了,大不了我們全家一起完蛋!”
“啪”的一聲,陸薑宜直接掛了電話。
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一轉身,卻看見了靜靜站在門口的女兒。
“……恬恬?你站這裡多久了?你怎麼不出聲呢!”
陸珈恬以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媽媽,江行燁被綁架,是不是舅舅搞的鬼?”
“……不是。”
“那就是了。”女生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失望,“媽媽,原來你真是這樣的。我還以為……”
她深深地望了自己的母親一眼,最終什麼也沒再說,背著書包直接上了樓。
“恬恬!”
留給她的隻有一個背影。
……
陸薑宜給她那行事莽撞的弟弟擦屁股費了多少心思,江行燁懶得去管。
陸珈恬經曆了多麼激烈的思想鬥爭,他也沒興趣知道。
他現在正為另一件事很頭疼。
——三月份的第一天。
風和日麗,萬裡無雲,是初春難得的好天氣。
他正躺在病床上懶洋洋地看動畫片,門忽然就被敲了幾下。
“進來。”
門打開,溫和善強壯敦實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什麼事?”
溫和善撓了撓頭,露出一個憨厚的笑,“燁燁啊,你乾媽來看望你了。”
……什麼東西?
他乾媽?
江行燁擰了擰眉:“我哪個乾媽?”
“說是一個村姑,你在鄉下被綁架的時候,她救了你一命,所以你就認她為乾媽了。”
什麼玩意兒?
他什麼時候在鄉下認了一個乾媽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那個老太太找過來了?
溫和善看他擰眉不語的樣子,以為自己又好心辦壞事了,急忙解釋道:“也不一定是你乾媽,不過她有跟你的合照,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和家庭地址,所以我……我就先把她給帶過來了。”
然後下一秒。
門外的人大概是等不住了,悄悄把門推開了一點,從溫和善身後露出半個身子。
江行燁循聲抬起頭,剛好和她對上了視線。
那鵝黃色的短棉衣,那鈍圓明亮的大眼睛,那矮矮小小的個子,簡直不能熟悉。
他那鄉下乾媽在病房門口衝他揮著手,眉眼彎彎,小奶音清脆:“兒砸,我來看你了!你好點兒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