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燁的傷調養了兩個多月。
其實他身體素質不錯, 不用這麼久也能恢複。但是由於之後還要訓練打比賽, 醫生怕他留下後遺症,所以就硬是讓他多躺了幾天。
反正病房裡的設施, 跟酒店也沒多大差彆, 更何況安全性還高。
而之前那位泄露了病人隱私的小護士,第二天就被醫院開除了。
沒有人去追究她發出那條微博, 以及之後的留言回複,究竟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醫院隻看見了因為她而圍在門口的一堆記者, 和網上對醫院隱私性保障的大片質疑。
那位妹妹被辭退後, 還在朋友圈裡發過牢騷, 說是對江行燁粉轉黑了,明明就是因為他才丟掉工作的,但對方居然一句話也沒有為她說,真是寒心極了。
隻不過這些言論被公開出來後, 很快就被更多人罵了回去,至於江哥哥本人, 他向來是對自己的新聞保持不聞不問的狀態的。
給初願微博下那個評論點讚, 已經算是他在社交軟件上最格的行為。
有一些比較偏激的粉絲,就說江行燁絕對是被下了降頭了, 不然怎麼會被這樣一個心機炒作女給迷的團團轉,嘖, 這個狐狸精勾引男人可真有一套。
許露露看見這條評論時, 正好到初願的學校找她玩, 小姑娘剛剛趕完畫稿,坐在客廳裡吃外賣,頭發在腦後紮成一個小揪揪,身上穿了件寬大的T恤和格子睡褲,眼下還有黑眼圈,埋著頭呲溜呲溜地吸著麵條。
許露露歎了口氣:“我真是沒想到,有一天,你居然也能被形容成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怎麼樣?”初願從麵條裡抬起頭,表情桀驁,“你不服氣哦?”
“服氣極了。”
......
江行燁出院的那一天,狐狸精初願正好期末考試考完。
她今天考了三門試,腦殼都考疼了,回到自己的大房子後,啥也不想做,就想躺著,一邊吃糖一邊看番劇。
但是她看到一半,由於實在太困,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連嘴裡的糖果也沒嚼完,整個人歪七扭八的,就像一具含著防腐丸的屍體。
江行燁在晚上八點到達這棟房子,剛好,距離初願睡過去的時間隻差十分鐘。
他打開門,聽見臥室裡傳來熱熱鬨鬨的嘭哩磅啷響,期間還伴隨著幾聲貓咪叫。
那隻貓耳朵敏銳,大概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慢吞吞地從臥室裡踱步出來,瞅著門口這個高大的陌生人。
這是初願養的英短,名叫汪汪,兩個月前剛剛去領回來的。
她高中畢業前,一直害怕一個人住,但高考結束和同伴們出去旅遊了一圈回來之後,莫名其妙就不那麼害怕了。
否則的話,初願就是再討厭陳洛娥,也不敢一個人搬出來住。
但雖然怕是不怕了,可比起一般的成年人,她膽子還是要小很多,在寂靜無聲的獨居房子呆久了恐懼感就會無限上升。
所以每次回到家,初願就會把音箱打開,開始放各種歡快式的夜店音樂。兩個月前,她還去寵物店裡領了一隻貓咪。
江行燁跟她視頻的時候見過這隻貓,並且不太喜歡這隻貓。
畢竟每次視頻聊天,初願膝蓋上總是趴著一隻英短,為了照顧它,有無數次聊到一半她就忽然消失,把男朋友拋在了腦後。
而且這隻英短,瞅著屏幕裡的江行燁時,眼神裡總帶著一股子敵意。
此刻也是。
幾個月大的小貓咪站在他麵前,衝他齜牙咧嘴,發出充滿敵意的喵嗚聲,還抬起前爪,在半空中揮了揮。
威脅他。
讓他趕緊走。
江行燁放下行李箱,不去哄它,也不對它笑,就這麼抱臂冷冷淡淡地盯著它。
英短尖叫一聲,爪子一彈,從他麵前嗖的逃開了。逃回到了自己的窩裡。
隔幾秒鐘又偷偷地探出頭來,觸及男生的視線,又喵嗚一聲縮回去。
膽小鬼。
江行燁嗤笑一聲。
和它主人一點兒也不像。
他邁腿走進臥室裡:“初......”願。
——初小願早就睡著了。
空調開到24度,低的嚇人,平板倒在枕頭邊,自顧自地放著番劇,她就這麼縮在被窩裡,被子一大半還掉在了地板上,旁邊立了瓶1.5L的可樂。
整個人的形象和平板上正在放的《乾物妹小埋》一模一樣。
江哥哥歎了口氣。
撿起被子上的空調遙控器,往上調高了幾度,把平板關掉,又幫她把被子從地板上撿起來。
小姑娘感受到了身上覆蓋物的拉拽力陡然消失,在睡夢中快樂地笑了兩聲,然後卷著被子,在床上翻滾了兩圈。繼續睡。
江行燁瞅著她思考了兩秒,覺得還是要把她弄醒。
有句話說得好,假期開始之時,就是初小願晝夜顛倒之日。
白天是基本找不到她人的,隻有傍晚才能看見她在網上自由地衝浪,然後開始畫稿,畫到清晨□□點,再揉揉眼睛,困倦地爬上床睡覺。
她在家囤了一櫃子的零食,連沙拉醬都有四五種口味,就是怕太晚了點不到想吃的外賣。
江哥哥覺得,不能再放縱她過這樣的生活了。
男生眯了眯眼,抬腳走過去,拎起了她身上的被子。
“唔......啪!”
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的。
帶著迷人的荷爾蒙氣息,夾雜著旅程的露水味道,還有唇齒交融間溫柔又灼熱的觸感。
而後一睜眼,就看見王子英俊的麵容和深邃的眼眸,浪漫的就像是一個夢。
但是有的睡美人,她是吻不醒的。
初願舒舒服服睡到一半,忽然就覺得呼吸困難,一隻充滿侵略性的獅子撲到她身上,衝她凶狠地低吼。
她抬起手,啪的打在了獅子的腦門上。
“你給我走開!”
——在我自己的夢裡,爸爸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