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試過。”滿晴隨意的回答道，“不過應該挺多的吧。”
“那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幫您出售這些藥劑？”陳一鵬忽然建議道。
“你幫我出售？”
“是的。”陳一鵬飛快的解釋道，“我有一幫朋友，他們都買不到合適的藥劑。當然，錢我們會照付的，不需要您打折。隻需要您提供足夠的藥劑就可以了。而且我幫您出售的話，還可以免掉藥店寄賣的分成，這樣您得到的利益也會被最大化。”
陳一鵬生怕滿晴不同意，一股腦的把所有的好處全列了出來。
“分成什麼的我倒是不介意。”滿晴雖然沒做過生意，但是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給經銷商分成這個是肯定的，不然人家憑什麼給你出售貨物，隻是她有一個疑惑，“不過，你朋友怎麼會買不到合適的藥劑？”
既然說了會給錢，那麼顯然不是因為差錢才買不到藥劑的。
陳一鵬一愣，本來還算鎮定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但是最終他還是如實的回答了滿晴的問題，如果要合作的話這一點是瞞不住的：“因為，他們大多是覺醒失敗或者正在異化的魂師。”
“所以呢？這和買不到藥有什麼關係？”滿晴沒聽懂。
陳一鵬又是一愣，怎麼對方聽到異魂師反應的如此平淡，不過他還是繼續解釋道：“因為靈魔界有規定，藥劑需要優先提供給正常的魂師，覺醒失敗的魂師每個月隻能購買三次藥劑，而異魂師則沒有購買藥劑的權利。如果……如果您介意出售藥劑給異魂師的話，您就當我沒說過。”
陳一鵬有些忐忑的看向滿晴。
“還有這種規定？”滿晴小聲嘟囔著，畢竟覺醒失敗的魂師和異魂師，聽著就不像是健全的魂師，這類的魂師應該才更需要藥劑才對啊。
聽了少年的話，滿晴沒有考慮太久，擺了擺手說道：“這倒沒關係，做生意嘛，誰出錢就賣給誰唄。”
“您不介意？”陳一鵬驚喜道。
滿晴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又提醒道：“不過先說好，我最多隻能在萬吉城待一個月，所以藥劑也隻能提供一個月的。價格可以給你便宜點，但是必須現金結賬。”
“這我知道。”少年激動的點頭，隻要能買道藥劑就行，這樣的話他們異化的速度也會慢上許多。
事情基本敲定，兩人又討論了一陣，商量好了交貨的時間以及地點，陳一鵬就拿著樣品飛奔去找他的朋友們了。而打開了新銷路後急著賺錢的滿晴也就不去圖書館了。原路返回住處，乾勁十足的開始準備明天需要的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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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啟靠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院子裡正在製作祈願藥劑的女人暗暗心驚。
人彆的淨魂師製作藥劑，放多少水，注入多少魂力，祈禱多長時間，這些等等的過程都是提前計算好的。但是他院子裡這位倒好，弄了個水桶就開始製作藥劑了。就算是低等的祈願藥劑，這也太隨便了吧。
炎啟就這麼靜靜的觀察著，直到滿院子的祈願之力都收斂了起來，才出聲問道：“成功了嗎？”
他是真的好奇，這麼大量的祈願藥劑她到底能不能一次性提煉完成。
“呼，累死了。”滿晴擦了擦汗說道，“下次不能一次煉製這麼多了，差點能量結構沒穩定住，還好我高中化學學的不錯。”
滿晴確實虛驚一場，剛才在製作藥劑的過程中，因為一次性注入能量太多，導致能量結構竟然在中途忽然崩塌了，藥劑差點功虧一簣。好在她及時做了調整，構建了一個新的能量結構。
真是要感謝化學老師讓她畫的那些分子結構圖啊。
“成功了？”帶著一些震驚，炎啟轉身下了樓，他站在那一大桶祈願藥劑身邊細細的感受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問道，“你這藥劑，是按幾級藥劑的價格賣給晶石藥店的。”
“我沒賣給他們。”
“沒賣？”炎啟詫異了。
“他們店長說隻收魂殿和萬吉學院的祈願藥劑，外麵的普通藥劑他們是不收的。”滿晴回答道。
“不收？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看過你製作的藥劑？”就這品級的藥劑，不收的是傻子吧，炎啟腹誹道。
“嗯，他說他相信我的藥劑不錯，但是就是不能收。”滿晴回憶著當時的情形攤了攤手道，“所以就沒看。不過，我找到了新的銷路。”
“什麼銷路？”炎啟更好奇了，這丫頭出去一上午，還能開辟新銷路了，這麼能耐？
“妙妙的哥哥說，他可以幫我把藥劑賣給覺醒失敗的魂師或者是異魂師。”炎啟說道。
異魂師？！炎啟目光瞬間變的淩厲起來，他看向滿晴，嚴肅的道：“你知道異魂師是什麼存在嗎？”
“我大概能猜到。”滿晴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你應該就是異魂師吧。”
炎啟瞳孔一陣收縮，心頭驚駭不已。
“你之前在地球的時候說過，如果感染了魔氣的三眼魔兔被魂師監察局發現的話，小易就會被打上異化的標簽。所以我猜測異魂師應該是被魔氣感染的魂師，而且這種魔氣輕易淨化不了。”滿晴說出自己的推斷，“你之前受傷，傷口上的魔氣我很輕易就淨化乾淨了。但是這一次，你身上的魔氣需要我和你契約之後才能勉強控製。而且，你受傷之後，不去買藥，不去醫院，不去找淨魂師治療。綜上，你是異魂師，而且異魂師是被靈魔界排斥的存在。”
“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炎啟眯著眼，之前他一直覺得這滿晴沒什麼心機，卻不想自己的身份早已經暴露了。
“那是。”滿晴毫不謙虛的承認道。
“那你既然知道異魂師是被靈魔界排斥的存在，你還敢把藥劑賣給他們？”炎啟彆有深意的問道。
“我都敢和異魂師結契了，賣個藥算什麼。”滿晴無所謂道。
炎啟聽得又是一愣，他聯想過自己身份暴露之後外人的無數種反應，唯一沒想到的是滿晴這種完沒反應。他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一種異樣的解脫感，還有些高興，對於眼前這個女人，他發現她真是越來越可愛了：“那你知道異魂師為什麼會被靈魔界排斥，以及為什麼靈魔界不允許異魂師購買藥劑嗎？”
“這點我也有些好奇。”滿晴看向炎啟，等待著答案，他知道炎啟既然這麼問了，就表示已經打算告訴她了。
炎啟朝米卡招了招手，米卡當即從滿晴的肩頭跳到了炎啟的手裡，炎啟一邊摸著米卡毛茸茸的腦袋一邊說道：“你之前的猜錯基本都是對的，異魂師確實是被魔氣感染的魂師。但魂師和魔物戰鬥，沾染魔氣是正常的，一般的傷口經過淨魂師淨化，或者購買可以淨化魔氣的藥劑都可以被淨化乾淨。但是唯獨一個地方一旦沾染了魔氣之後，就無法治愈。”
炎啟看向滿晴，公布答案：“魂核。”
“魂核？”滿晴立刻聯想起前幾天他在炎啟的腹部看到的那個不斷冒著魔氣的黑色小洞。
“魂核沾染魔氣之後，魂師的魂力就會不受控製的紊亂躁動，嚴重了甚至會狂暴傷人。”炎啟說道，“雖然服用安撫和淨化的藥劑可以起到緩和的作用，但是魂核最終還是會被全部汙染。而被全部汙染的魂核會自爆。”
“自爆？”滿晴一驚，“自爆會怎麼樣？”
“魂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魂核裡，你覺得自爆之後會怎麼樣？”炎啟不答反問。
滿晴記起炎啟穿越空間壁壘時所展現出來的非凡力量，隨即假設了一下，如果這股力量自爆了，那……一朵濃黑的蘑菇雲瞬間在滿晴的眼前綻放。
“所以為了避免危險，魂殿做了一個決定，魂師一旦發現異化，就必須在魔核被完全汙染之前，自廢魂核。”
“廢掉魂核了，魂師就變成普通人了吧？”滿晴覺得這樣其實也不算很糟。
“你是不是覺得，其實變成普通人也不錯。”炎啟仿佛看穿了滿晴的想法，他嗤笑道，“但是這裡不是地球，這裡是靈魔界。沒有魂力的普通人是保護不了自己的，更何況，他們曾經都是高高在上的魂師，有誰願意甘心變成普通人。”
“但是不是說已經治不好了嗎？”滿晴問道，既然治不好了，不甘心也沒用啊。
“如果有足夠藥劑緩和的話，其實魔化的速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比如……我。”炎啟不自覺的笑了笑，隨即，他又收斂起笑容繼續說道，“但是魂殿卻覺得，淨魂師本就稀少，以其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延緩異魂師的魔化，倒不如多培養一些正常的魂師。而為了讓異魂師自覺的自毀魔核，魂殿更是直接斷掉了異魂師所有的藥物來源。”
“這不是在激化矛盾嗎？”滿晴立刻意識到不對，異魂師就像是一種絕症，無法治愈，但是也不會立即死亡，但是魂殿卻直接給他們判了死刑。
“沒錯。”炎啟讚賞的看向滿晴，“甚至有一部分異魂師覺得，如果魂殿不放棄他們，讓淨魂師潛心研究的話，也許魂核魔化的問題也是能夠解決的。”
“也有道理啊。”科學研究的意義不就在這裡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異魂師不想放棄自己的力量，魂殿也不想治療異魂師，隻想讓他們自廢魂核變成普通人。矛盾日積夜累，終於在一位十一階戰魂師自爆時達到了頂點。”炎啟目光望向半空，仿佛穿過失控目睹了那日的場景一般，“十一階戰魂師自爆，毀了半座城，死傷無數。”
“魂殿更加確定異魂師的可怕，全麵打壓，而異魂師卻覺得是魂殿的放棄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一麵覺得，如果魂殿給予異魂師足夠的治療，異魂師魂核不會魔化的那麼快，哪怕魔化了，一旦魔化程度不可控製，異魂師也會甘願自毀魂核，這樣就會減少傷亡。而另一麵卻覺得每一個異魂師都是不定時的□□，必須當場清除。於是最終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麵。”
聽到這裡，除了震撼，滿晴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了。
“你覺得，哪邊對？”炎啟忽然轉向滿晴問道。
“呃……”滿晴卡主，好半天才問出一句，“魂殿真的抽不出人手製作藥劑嗎？”
“確實有這個問題。”炎啟中肯的評價道，“淨魂師和戰魂師的比例是一比一百，而每年都會有兩次魔物大戰，淨魂師必須提前儲備出足夠的藥劑，提供給大戰時的戰魂師。而每個人的魂力都是有限的，所以藥劑必須優先正常的戰魂師。”
“怎麼聽著好像兩邊都挺對的。”滿晴聽得腦袋都疼了，這種階級矛盾哪是她這種升鬥小民能解決得了的，乾脆放棄道，“不知道啦，反正我不管，我賣我的藥劑就是了。”
“淨魂師私自賣藥劑給異魂師也是不被允許的。”炎啟提醒道。
“沒事啊，反正我不是你們靈魔界的人。再說，我售賣藥劑，不是也能延緩異魂師的魔化嗎，這也算是在緩和你們靈魔界的內部矛盾了。”滿晴始終把自己放在一個外人的角度，旁觀著靈魔界的事情。
緩和矛盾嗎？仿佛醍醐灌頂一般，炎啟看向滿晴的目光慢慢變的不一樣起來。
滿晴不是靈魔界的人，所以她的思想裡沒有階級對立，沒有對異魂師的偏見，而且她還擁有製作藥劑的天賦。如果她能不斷的製作藥劑售賣給異魂師，是不是真的能緩和這種矛盾呢？
“我們要不要一起合夥做個生意？”炎啟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