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崔嵬靈芝 少君身子不適,連床都下不來……(1 / 2)

鳳凰骨[重生] 一叢音 8980 字 6個月前

長空端著熬好的藥剛進屋中,就被徐南銜一聲咆哮驚得差點把碗摔了。

“‘去’前麵那個字,你給我仔細斟酌再三!”

夙寒聲:“我不!”

徐南銜:“你再給我說一遍!”

長空歎了口氣,心想兩人消停沒幾天,怎麼又像孩子似的吵起來了?

邁過門檻,迎麵就見夙寒聲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長發單衣淩亂鋪灑,也不嫌臟。

徐南銜拽著他的腳踝往外拖,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三歲時這樣躺著要牛乳糖,十七歲你還給我來這套?!起來!”

夙寒聲死死抱著桌腿差點要打滾耍賴:“你若強行要我過去,那半路我就把傘丟掉,天道昭昭,曬死我吧!”

徐南銜:“夙蕭蕭!”

夙蕭蕭脾氣倔,見把師兄真氣到了,隻好悶悶閉著嘴不吭聲。

長空訥訥道:“四師叔……”

徐南銜氣得腦瓜子嗡嗡的,一把丟開夙寒聲的腳踝,揉了揉青筋暴起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隨手一揮。

“把藥放那。”

長空將木托放下,見兩人陷入僵持,清楚每回兩人吵架鐵定都是徐南銜先敗下陣來,隻好給四師叔遞了個台階。

“昨日少君鬨著不舒適,這幾日許是要毒發,也不太適合去聽經,省得給世尊多添麻煩。”

徐南銜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踹了夙寒聲小腿一下,邊走邊罵罵咧咧。

“我非得找大師兄告狀去不可,讓他回來抽死你。”

夙寒聲抱緊桌腿撇嘴,就當沒聽到。

徐南銜路過木托旁,將藥碗旁邊的幾顆給少君解苦的果脯一掌抓得一顆不剩,冷冷叮囑長空:“盯著他把藥喝完,一滴也不許剩。”

說罷,恨恨嚼著果脯,揚長而去。

長空趕緊把夙寒聲扶到連榻上坐著,拿著帕子給他擦臉上的灰痕,唉聲歎息道:“少君怎麼又鬨上了,去世尊那聽講經也不是什麼壞事。”

夙寒聲一想起昨日被崇玨吊起來叫“奪舍鬼”就來氣,不撲上去找死就不錯了,還聽經。

講你叔父的經,講經!

見夙寒聲抱著膝坐在那生悶氣,長空無奈,將藥端過來:“少君昨日已開始發燙,還是先喝藥吧。”

夙寒聲被苦藥味衝得往後一仰:“不喝,拿開。”

長空為難道:“可剛才四師叔叮囑……”

夙寒聲一僵,不情不願地接過滾燙的藥,愁眉苦臉地一口口喝完,連個湯底都沒敢剩。

徐南銜孩子氣地將解苦的果脯一把抓走,夙寒聲苦得手指蜷縮,腳拚命蹬了幾下:“這藥裡到底放了什麼?不如一劍殺了我來得痛快。”

“良藥苦口。”長空給他順毛,“崔嵬芝性寒,能為少君壓製住跗骨的骨火。”

夙寒聲正吐著舌尖爪子拚命倒騰著扇風,妄圖將苦味扇出去,聞言動作一頓。

崔嵬芝?

三界十州隻有仙君隕落之地才能喚為“陵”,譬如烏鵲陵、舊符陵,仙君隕落時的殘留靈力千年不散,降靈雨催生仙品靈株。

崔嵬靈芝便是其中一樣。

偌大三界,隻有烏鵲陵的應煦宗的風水養得出崔嵬芝,「彆年年」的黑市中一株崔嵬芝價值數萬靈石,有市無價。

崔嵬芝不光能入藥抑製跗骨毒,更能助寒靈根的修士修煉。

夙寒聲歪著腦袋想了半晌,道:“我之前應該答應過戚簡意可以隨意取應煦宗藥圃的崔嵬芝吧?”

“少君還記著呢?”長空差點翻白眼,“每回戚少爺來應煦宗都得帶走好幾株,害得您總挨四師叔的揍。”

夙寒聲若有所思,又問:“我是不是還答應把藥圃那棵千年崔嵬芝送他了?”

此言一出,毫不知情的長空差點炸了:“少君糊塗!千年崔嵬芝是玄臨仙君所留,給您及冠後入藥壓製跗骨的,怎能隨意送人?!”

總是糊塗的夙少君被吼得耳朵疼,往旁邊歪了下腦袋,沒好氣道:“我不是還沒送嗎,咋咋呼呼的。”

長空委屈道:“千年崔嵬芝是仙品中的仙品,若不是您修為未結丹、經不住靈芝中的寒意,謝長老早給您入藥了,哪輪得到旁人覬覦?”

戚簡意是百中無一的寒靈根,若要突破元嬰,千年崔嵬芝煉成靈藥能淬體煉魂,不光修行一日千裡,甚至連雷劫都不用渡。

怪不得打千年崔嵬芝的主意。

夙寒聲吩咐道:“你現在就去藥圃,將那株千年崔嵬芝用靈芥搬來。”

長空猶豫:“可……”

“彆可了,我心中有數。”

長空憂心忡忡地抬步離開,心想少君不太靠譜,指不定要偷偷把崔嵬芝送給戚簡意,還是傳音喊四師叔回來。

隻是還沒走出房門,就聽夙寒聲凶巴巴加了句:“……不準向四師兄告狀!”

長空:“……”

長空無可奈何,隻好稱是。

夙寒聲記小仇,今晚鳳凰骨發作,崇玨鐵定無法為他安撫,更不想用戚簡意的鴻案契——主要擔心戚簡意那狗東西會趁著鴻案契讓他神智昏沉之際,哄騙他做出違背意誌的決定來。

思來想去,怕是隻有那株千年崔嵬芝能暫時派得上用場。

雖然無法入藥,但畢竟是夙玄臨所留的仙品靈藥,夙寒聲抱著它睡一晚也許能有些用處。

伴生樹勾來雪白衣袍為他穿戴齊整,又變著法兒地為他將過長的發挽起。

夙寒聲一動不動任由它動作,正在沉思之際,一枝枯枝從窗外探出,蹭著夙寒聲的耳朵動了動。

夙寒聲回神蹙眉:“……戚簡意?他來做什麼?”

伴生樹又動了兩下。

夙寒聲猶豫了下,道:“讓他進來。”

伴生樹聞聲而動,砰地將剛修好的門扉打開,枝蔓在院中張牙舞爪,好似是個吃人的盤絲洞。

戚簡意瞥了眼伴生樹,淡漠地抬步進去寒茫苑。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戚遠山臉色瞬間慘白,下意識捂住愈合的脖頸,眼中惴惴不安。

屋舍中,夙寒聲罕見穿了身白衣,乖順坐在那烹茶,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地道:“戚師兄來得正好,上好的知天拂。”

戚簡意頷首行了禮,瞥見夙寒聲生澀的烹茶手法眉頭輕輕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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