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緒如麻(2 / 2)

鳳凰骨[重生] 一叢音 11094 字 3個月前

"世尊是佛修,宛如山巔明月不可褻瀆。”夙寒聲硬著頭皮拍了個馬屁,小聲道, "應該不知我們道修雙修之法,這些都是必備課的。"</p>

崇玨: "..…</p>

佛修也有歡喜禪,崇玨又在三界曆練許久,見多識廣,卻從未聽說過道修有這等“必備課”。但夙寒聲說得煞有其事: “我一個嬌……尊長教我的,道修一旦結為道侶便會日日雙修,靈力交融神魂相纏,這樣對修行有極大益處。”</p>

崇玨似乎被這番有理有據的話給震住了,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將“交.合”之事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久久無言。</p>

夙寒聲跪得膝蓋疼,見“佛修之首”似乎被顛覆了認</p>

知,便偷偷摸摸想扶著床沿再次嘗試著爬起來。</p>

不知是跪太久還是毒還沒消,他又是身子一歪往旁邊倒去,大概是吸去了剛才的教訓——更重要的是若是再撕了世尊的衣裳,這頓揍肯定是逃不了了,索性千鈞一發之際硬生生扭轉身子往旁邊一撲。</p>

少年好似撲火的飛蛾,踉蹌著半個身子跌到夕陽中。盛夏的夕陽仍然火熱,轟然在他身上燒起灼灼火焰。</p>

夙寒聲早就料到會被燒,硬是一聲沒吭,掙紮著往旁邊陰涼處爬起。</p>

火焰灼燒的氣息讓崇玨猛地回神,見夙寒聲半身是火,墨青眸瞳倏地一縮,猛地揮出一道靈力強行將人卷到榻上。</p>

火轉瞬被熄滅。</p>

夙寒聲裹緊淩亂的衣裳,從裕鏈中拿出一瓷瓶的靈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囫圇吞下去。靈丹入腹,瞬間化為濕潤的靈力灌入乾涸的靈根經脈中,癱軟的手腳也逐漸有了力氣。</p>

崇玨見他小臉蒼白,沉著臉要為他探脈。</p>

夙寒聲估摸著崇玨似乎不像剛才那樣動怒了,乾巴巴躲開他的手,踉蹌著翻身下榻,小心翼翼道:"世尊,我能回去了嗎?"</p>

崇玨伸出的手遽然一頓,五指輕輕蜷縮了下,才緩緩收回來。</p>

"你……"</p>

夙寒聲被火焰灼燒出來的傷痕正在緩緩褪去,仰著頭看他: "什麼?"</p>

崇玨道: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p>

伴生樹生長出來的古怪花苞、明明跗骨毒已解卻仍然受日光灼燒..…</p>

事關性命之事,偌大三界許是隻有崇玨能為他解答,但夙寒聲卻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問他的打算,且避他如蛇蠍。</p>

夙寒聲搖頭。他哪兒敢再問崇玨什麼,今日不挨揍已算是慶幸了。</p>

崇玨眼神冰冷,正要說什麼。</p>

夙寒聲腰間的弟子印猛地傳來一陣劇烈震動,一道紅色帶有烏鵲印的靈力符紋倏地從中鑽出,悄無聲息落在夙寒聲掌心。</p>

夙寒聲垂眸看去,臉色瞬間一變。</p>

日落西山。</p>

夙寒聲忙不迭拿出裕健中的浮雲遮插到發間,匆匆道: “世尊還有其他事嗎,懲戒堂正使要我過去一趟,說是有急事。&#3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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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玨見他一副幾乎蹦起來的迫切模樣,伸手揉了揉眉心。許久,他才一揮手,示意他走。</p>

夙寒聲頓時一陣竊喜。那雖然是懲戒堂的傳信沒錯,但隻是通知他明日要叫尊長來學宮丟人的訊息。</p>

方才夙寒聲還沒來得及震驚,就瞧見徐南銜的一句留言。</p>

「叫尊長的事我知曉了,來四望齋,師兄有事兒叮囑你,能不能躲避明日挨的捧還得靠你自己。」</p>

聽這話頭,徐南銜竟然有把握讓那個暴躁的大師兄高抬貴手。</p>

夙寒聲正好借著這個理由,擺脫崇玨。徐南銜一句話幫他少挨了兩頓打,甚好甚好。</p>

夙寒聲顛顛地狂跑出去。崇玨一時分不出他到底是迫切逃離自己、還是懲戒堂當真有讓他馬不停蹄過去的急事。</p>

離老遠,隱約聽到夙寒聲的聲音。</p>

“呀,靈戈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兒?哈哈哈鳥都在你腦袋上搭窩了,這是坐了多久?”莊靈戈輕輕地說: “我等你醒,給你送藥。”</p>

夙寒聲對待同齡人全無待崇玨的那種故意嗆人的狡黠、或認慫時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討好,說話時靈動鮮活,帶著前所未有的朝氣蓬勃。</p>

"多謝師兄……噫,你角又長出來了。"</p>

聲音逐漸遠去。</p>

崇玨麵無表情地重新回到佛堂閉眸念經。</p>

夙寒聲那令人心煩意亂的呼吸聲早已經散去,四周一陣死寂,連半點蟲鳴都無,他卻感覺更加意亂如麻。</p>

……就像是有一雙手拽住他的心臟,將那團血肉當成結繭的蠶絲,抽絲剝繭般拚命往四周生拉硬</p>

拽。</p>

靜心的佛珠被他捏碎兩顆,撥動時鬆鬆垮垮,十分不稱手。好似處處都不如意。</p>

崇玨撥弄佛珠的手一頓,倏地睜開眼睛,將小案上放著的傳訊法器伸手拂至麵前。他尋到鄒持的靈力,傳了道靈力過去。</p>

鄒持不知在忙什麼,許久沒有應聲。崇玨讓一顆顆佛珠在虎口滑動。</p>

須彌山之巔常年冰天雪地,世尊一參禪便是數百年,宛如一瞬般眨眼便過。可在這小小佛堂中,短短兩刻鐘卻宛如被卡住砂礫的沙漏。沙粒一滴一滴往下落,度日如年。</p>

終於,鄒持回了一道音。</p>

崇玨屈指一彈候地彈開。</p>

"好端端的,你怎麼關心起懲戒堂來了?"鄒持道, "我去問了正使,懲戒堂並沒什麼要事,學宮學子也安分得很,你不必擔憂。"</p>

崇玨: "……"</p>

很快鄒持又是一道音而來: "不過我剛才多嘴問了問,蕭蕭似乎曠課太多,被扣了一堆分,這回又得叫尊長了。"</p>

崇玨將佛珠撥動得像是風火輪的手倏地一頓,沒來由的心緒如麻隱約散了些。又叫尊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