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試探試探 我要閉關!(1 / 2)

鳳凰骨[重生] 一叢音 11235 字 3個月前

聞道學宮每年八月十九左右入學, 再之後便是聞道祭。

元潛幾人特意來參加夙寒聲的及冠禮,相差日子不多,索性在應煦宗多住幾日, 十八那日一齊坐樓船回學宮。

元潛昨日宿醉,喝得連路都走不直, 還是烏百裡將人背回來的。

一大清早他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哐哐吵醒。

元潛頭痛欲裂,嘟囔著將被子一掀蓋在腦袋上,妄圖擋住那惱人的拍門聲。

很快,敲門的人大概煩了,直接一腳將門踹開, 噔噔噔衝進內室,掀開床幔直接蹦上床, 給元潛來了個泰山壓頂。

元潛差點沒被壓死,連眼睛都沒睜就知道是誰,氣若遊絲道:“少君, 一大清早擾人清夢,這要是在我們族中, 可是要被宰了做蛇羹的。”

應煦宗晨鐘都沒敲響,一向愛賴床的夙寒聲滿臉高興,坐在元潛尾巴尖上揪著他的頭發道:“快起快起!我有急事!”

元潛頭疼地被夙寒聲薅起來。

應煦宗安排待客的住處離寒茫苑很近, 元潛烏百裡和乞伏昭人住一座單獨的靈芥小院中,清淨得很。

元潛打著哈欠係著衣帶出了內室,一推開門就見烏百裡抱著弓坐在小院的涼亭中打瞌睡,瞧著也像是剛被叫醒的。

乞伏昭倒是精神,溫順坐在那泡茶。

夙寒聲一拍石桌:“都彆睡了,快醒醒腦子!”

元潛賴嘰嘰地坐下, 趴在石桌上哈欠連連:“你最好是有天大的急事,否則……百裡肯定饒不了你。”

烏百裡猛地一垂腦袋,如夢初醒地睜開眼:“……我都可以。”

夙寒聲:“……”

可以個屁,問題都沒說呢。

夙寒聲單腳踩在石凳上,沉聲道:“天大的事,我一個人拿不了主意,得靠你們個臭皮匠來為我分析分析。”

烏皮匠翻了個白眼。

“說。”

夙寒聲乾咳一聲,說到正事他又扭扭捏捏地將腿放下,胡亂理了理不太適應的發冠,含糊道:“我懷疑……嗡嗡嗡,嗚嗚嗚,我。”

饒是人修為再高、耳力再好,也沒聽清他在嗡嗡什麼。

夙寒聲不耐煩地瞪了他們一眼:“真煩人——我是說,我懷疑叔父鐘情於我!”

人:“……”

乞伏昭給人倒茶的手一頓,茶水嘩啦啦灑了滿桌都沒反應過來,愣愣看著夙寒聲,人都被這句話震傻了。

元潛爪子都在抖,訥訥道:“元宵啊,你確定這是我們能聽的嗎?”

烏百裡倒是冷靜,抬手將乞伏昭倒茶的手扶正,冷淡道:“世尊親口說鐘情你了?”

夙寒聲“啊”了聲:“那倒不是。”

人這才鬆了口氣。

上回夙寒聲找他們商談的時候,也是口出狂言,覺得叔父對他有男女之情,但後來人家世尊一個“閉關十年”,就把夙寒聲的癡心妄想堵得死死的。

如今世尊才剛出關,夙寒聲又開始了。

“蕭蕭,咱就算斷袖,也該實際點吧。”元潛深深歎了口氣,“你就算斷到師兄、師弟身上去,都沒啥大阻礙,但你這麼多年對叔父……還是佛修念念不忘,要是被徐師兄或者應道君知道,你小命還要不要啦?”

夙寒聲哼笑道:“我叔父說了,日後他不會再讓人打我。”

烏百裡冷冷道:“萬一他再閉關呢?”

夙寒聲:“……”

“我說認真的!”夙寒聲不高興地瞪著他們,“他和年前待我的態度不一樣,這一點我還是能察覺得到的。”

烏百裡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比如?”

兩人前天才重逢,說的話也沒多少句,前世相關不能告知元潛他們,夙寒聲絞儘腦汁想了半天,“啊”了聲,喜滋滋道:“昨日我說要留著和戚簡意的庚帖,他十分不願,強行拿著庚帖燒了,這算不……”

話還沒說完,人異口同聲道:“什麼?!”

夙寒聲被吼得一懵。

元潛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蛇瞳都豎起來了,沒好氣道:“既然都決定不理那混蛋了,乾嘛還留著那庚帖?你都不嫌膈應得慌嗎?”

烏百裡冷聲說:“早該燒了。”

連一向溫和的乞伏昭也點頭表示附議:“若是我,也會逼著你燒。”

夙寒聲:“……”

夙寒聲急了:“你們……他!可我……”

烏百裡漠然道:“還有其他的嗎,請元宵少君再說一個。”

元宵少君:“……”

夙寒聲氣得拍案而起,眼圈都要紅了。

但惱怒歸惱怒,他也被人的話攪和得隱約覺得不安,崇玨是不是隻因前世之事憐惜他,所以才待他態度不一樣,他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

元潛有點看不過去,悶咳一聲,道:“其實啊,你若真覺得世尊……鐘、鐘情你,可以試探試探。”

夙寒聲懨懨道:“怎麼試探?”

“他上回閉關十年,你不是瘋得夠嗆嗎?”元潛道,“你也和他說自己要去閉關……唔,就你這修為也閉關不了多久,反正你自己找個理由吧,最好能說離開他一兩年,看他是什麼反應?”

夙寒聲拿袖子蹭了蹭眼睛,聲音悶悶的:“有用嗎?”

元潛道:“有用沒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夙寒聲想了想,也是。

烏百裡倒是在旁邊皺眉,總覺得夙寒聲這不靠譜的性子,八成能弄巧成拙。

夙寒聲從“臭皮匠”那得到了一條妙計,也不愁眉苦臉了,終於高高興興放他們回去睡回籠覺,自己一個人顛顛去前宗找崇玨。

應煦宗晨鐘幽幽在偌大山間響起。

夙寒聲哼著小曲去崇玨入住的佛堂靈芥,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

昨日大起大落之下,崇玨燒了他的庚帖後便將他哄上床,夙寒聲筋疲力儘也沒腦子多想其他,睡了個昏天暗地,連崇玨什麼時候走的都沒發覺。

夙寒聲下定決心,今日非得問出來他燒自己庚帖的原因不可。

如此想著,他想也不想直接推開門,大大咧咧地道:“崇玨……”

話音未落,突然敏銳地感覺到一股殺意。

夙寒聲撩著浮雲遮的動作一頓,迷茫抬頭看去。

崇玨盤膝坐在連榻上拿著卷軸垂眸看著,而在他對麵,應見畫不知何時到的,正沉著臉在那不耐煩地敲著桌子,看著他的眼神也冷冷的,好像要吃人。

夙寒聲:“……”

夙寒聲差點噗通跪下去,強裝鎮定,訥訥道:“師兄怎麼在這兒?”

應見畫漠然道:“我若不在這兒,都不知道你平日裡竟然這般沒大沒小,世尊名諱也是小輩能直呼的?元宵……蕭蕭你的教養呢?”

夙寒聲:“……”

才及冠第一日,就痛失表字?

從夙寒聲進來後,崇玨頭就沒抬一下,手中卷軸好像開著漂亮的花,讓他視線動都沒動黏在上麵,隻是捏著卷軸的手卻微微用力了下。

見夙寒聲被這麼罵,崇玨無奈地將卷軸放下,為夙寒聲說了句話。

“無礙,元……蕭蕭性子跳脫,不必太過約束他。”

應見畫恭敬頷首道:“世尊不用太縱容他,他自小皮慣了,要是再由著他玩鬨,早就蹬鼻子上臉了。”

夙寒聲撇撇嘴,不服輸地道:“我可乖死了,誰都沒我乖。”

應見畫冷笑一聲:“那我倒要問問你,乖孩子,你入學宮年學分分毫不剩,甚至還倒欠懲戒堂一十九分的‘乖巧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夙寒聲:“……”

夙寒聲眼眸都瞪圓了:“師兄……怎、怎麼知道的?”

崇玨揉了揉眉心,將手中卷軸遞給他——赫然是聞道學宮寄來的學分單。

夙寒聲:“……”